第四輯 味國味民 鹽城糯藕

蓮藕,是江南的一種植物,夏天蓮花盛開,讓人百看不厭。

真正的藕卻要到秋天,與蓮子一起收穫。秋風掃過,翠綠的荷葉風捲殘雲,迅速變黃枯萎,蓮花結出壯實的蓮子。農民為了在冬天賣個好價錢,只採下蓮蓬,藕留在泥巴里,等待冰天雪地時挖掘。

藕是一種佳肴,有多種做法,都是味美可口。在湖南、江蘇、浙江等地,都盛產蓮藕,因每個地方的風俗習慣不同,吃的方式也不一樣,就形成了江南蓮藕類菜系,細數各地藕菜,有五十餘種。

江蘇鹽城,是有名的蓮城,每年產藕甚多,家家戶戶的池塘,都有蓮藕的蹤影。水鄉之家,吃藕益多,吃法也各異。鹽城,還是一個花城,花種繁多,一年四季都是花的海洋,且最利桂花生長。桂花樹是一種名貴的花草,生長速度非常緩慢,每年的八月,桂花香遍了鹽城,屋前房後都是花香鳥語。八月十五的中秋,家中大小老少都就著桂花的香味,聚著一家人的親情團圓。

2006年夏天,我出差到江蘇,在南京、蘇州等地玩了一圈,吃了很多美食,卻沒有去鹽城。2007年夏天,我到北京出差,見到成娟,她給我推薦了一道菜,就是鹽城的藕片,我才知道糯藕味美。

成娟,江蘇鹽城人,家庭殷實,從小學會尋覓美食,也練就了一張品味的好嘴。大學畢業來到北京,常懷念家鄉的日子,就在北京這個美食天堂里遨遊,品味大江南北的食色,做著餐桌的旅行。

鹽城的桂花,除了在樹上盛開外,還被家家戶戶採摘,作為食物收藏、食用,做成多種食品滿足生活。

成娟住在安定門的一個衚衕,旁邊有一家豆花庄,店裡有一樣菜做得好,就是糯藕,很讓江蘇人喜歡。我們選了一個包廂,點了糯藕。菜上來,聞到幽香的桂花香,沁人肝脾。

糯藕由糯米與藕作成,非常有特色。

南方人,習慣吃糯性很強的食品。糯米本身糯性好,再與其他食品聯合,糯性還在,吃起來也味道不錯。在南方的飲食系裡還形成了一個糯食系,以前在固定的南方人群里品食,隨著改革開放,迅速擴展到全國,很多其他地方的飲食也學著加入了糯米和糯米粉,做成帶糯性的食品。

糯藕對藕的要求很高,一般的藕做不出糯藕,需要當年生長的嫩藕,在八月時分從池泥里挖出,看上去白嫩細膩,清洗乾淨,切除藕節,把事先泡好的糯米灌進藕孔,壓緊米粒,蒸熟稍涼,切薄片,散上白糖、桂花、鹽,糖、鹽隨熱量融化,桂花的香味受熱後開始散發,鹽味進入藕里。吃糯藕,要趁熱,不然藕片粘在一塊。

吃糯藕,要注意的是糖有沒有融化,糖融化甜味才能進入藕里,發揮甘甜的作用。糯藕中的糯米,糯性很強,卻不粘牙,耐咬耐嚼,韌性好。藕非常嫩,細嚼可以感覺到細膩甜潤,沒有燉時的粉滑。吃一片,也許不太習慣,或者甜味太膩,多吃幾塊,就習慣了它的甜與嫩,更喜歡桂花的香,吃得滿口幽香飄起。稍涼,糖結晶,藕硬,桂花香淡去。

糯藕,是我唯一吃一次就喜歡的美食,也是印象深刻的美食。如果有機會,我一定要逢八月十五到江蘇鹽城去,感受地道的糯藕味道,做一番深深的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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