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 創造學習型談話 第七章 你的目的是什麼

高難度談話有很多種,你不可能每種都能遇上。人生太短暫,而需要做的事情又太多。所以,你該怎樣決定何時談話呢,是將它擺在第一位,還是放到後面再說?至於那些你不想再提及的事情,你又該如何瀟洒地放手呢?

當隔壁的狗吵得你夜不能寐時,你的心靈也因為這些問題的拷問而備受折磨此前,我們已經用了本書一半的篇幅來討論你該談什麼,接下來,我們將會用剩下的篇幅來探討該如何談。不過,在此之前,我們還是先來談談「時機」。

如果有一條必須遵守的原則可以告訴我們何時應該將問題提出來,何時又應該保持沉默,也許,一切就會變得簡單了。譬如說,諸如「吃飯時不談政治無論你做了什麼,早晨八點之前務必保持沉默」,以及「永遠和老闆站在同一條戰線上」之類的規定似乎清楚地闡明了一切,可與此同時,這樣的規定也相當於一紙空文,不會給我們帶來很大的幫助。

至於你是否應當和他們——你的丈夫、代理或維修工——提及此事,除了你自己,沒人能夠幫你做決定。因為每件事的具體情況都各不相同,所以我們無法給出一條簡單的原則,指導你做出明智的決定。我們能夠做的就是給你提出一些問題和建議,以此幫助你決定是否應當開始談話,以及談話該如何開始。

當我們在猶豫是否該提起某一個話題時,通常都會這樣想我真希望自己在做決定的時候能夠表現得更加果斷。假如我夠機靈,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為難了。」然而,事實就是,「正確的決定」根本就不存在。我們無法預知事情的結果會如何。所以,請不要再浪費時間去尋找所謂的正確答案——怎樣做才是最明智的?那樣的答案不僅毫無用處,而且還有可能會破壞談話。

相反,當你需要慎做決定時,你應當保持頭腦清醒。對於大多數人而言,要做到這一點並不困難。

在任何情況下,你首先要做的就是竭盡全力依次處理好三層對話。面對情緒,關鍵的認知問題以及感知中可能出現的曲解或差異,你需要謹慎對待,力求盡善盡美。其次,保持清醒的頭腦,對自己所知道的(你的情緒,經歷和故事,以及你的自我認知)和不知道的(他們的意圖,感知,或情緒)有清楚而明確的認識。

這一方法將會幫助你更好地掌握溝通進程,並獲得一種能夠透視談話的洞察力,從而找到使你們談話陷入困境的真正原因。有時候,當原因昭然入目時,解決問題的方法也隨之呈現於眼前:「提出問題的確很重要,而我現在也已經知道該如何去做了」,或「現在,我已經開始明白,為何談話有可能會無功而返了」。

就在你考慮是否應該採取行動的同時,你可能會發現,有時候,發起談話是明智之舉;而有時候卻恰恰相反。是否應該發起談話?在回答這一問題之前,請你先回答以下三個關鍵的問題。

有時,解決問題之所以會變得如此困難,更多是因為你本人,而不是因為你與他人之間所發生的一切。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如果仍然只關注互動,最後,談話的結果很可能是一事無成或事倍功半,除非,你先和自己來一次詳細的對話。

因為與孩子有關的各項職責,例如接送孩子上下學,帶孩子看病以及上鋼琴課,卡門與丈夫之間紛爭不斷。最終,在反覆審視了自己的自我認知對話之後,卡門終於解決了和丈夫之間的矛盾:

儘管我和湯姆選擇了我主外——我外出工作,掙錢養家,他主內——他在家照顧孩子——的家庭模式,可是我在工作之餘仍然需要為孩子的事情而奔波。我覺得湯姆並沒有盡到他應盡的責任。正如我所看到那樣,他總是「掉鏈子」;而我則不得不頻頻為他善後,以確保事情能夠順利進行。

然而,當我開始梳理自己的自我認知對話時,我這才猛然發現,我一直都沒放鬆過對孩子生活的控制權——這也許是因為自始至終,我都在全職工作和照顧孩子之間搖擺不定。我很喜歡自己的工作,而事實上,我也幹得相當出色,且收入很可觀。可是,我卻無法剋制住內心那種因為拋棄孩子而產生的罪惡感。有時候,當我看到女兒在遇到問題時首先會向湯姆求助而不是向我尋求幫助時,我甚至會有些嫉妒湯姆。

卡門逐漸意識到,自己之所以不願放下為孩子規劃生活的責任,完全是因為只有這樣,她才覺得自己仍然是一位合格的母親——仍然在孩子的幸福生活中扮演著不可替代的角色。於是,從此之後,當家中的事情再度陷入混亂時,她漸漸能夠拋卻怨恨的情緒,平靜對待了:「我會努力將事情交給湯姆處理,並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待這些責任。畢竟,是我自己選擇了接管事情,而不是因為他撒手不管。」

隨著你越來越了解自己的情緒或責任,事實也越來越清楚地擺在眼前:你現在需要做的並不是發起一次關於雙方互動的談話,而是改變自己的行為。有時候,行動比語言更有效。

圍繞家庭農場這個話題,沃特已經和母親有過多次談話,但每次談話不是不了了之就是沒有任何成效,有時甚至是不歡而散。沃特向我們講述了他的故事:

自從父親去世後,就一直是我的兄弟們在幫助母親打理農場。無論何時,只要我一和她談話,母親就會問我什麼時候回家,和兄弟一起打理家庭農場——或接替老丹尼,成為一名小鎮醫生。

從個人角度出發,我很喜歡城市生活,也很滿意現在的兒科大夫的工作,所以,我認為我應該通過談話讓母親放棄這一想法,接受我不會回去的事實——至少短期內,不會。

可是,當我依次審視這三層對話時,我卻有了不同的發現。我意識到,每當母親提及此事時,除了感到失落和不滿,我也會覺得很欣慰——因為她很想念我——並充滿了感激之情,畢竟我的根在家鄉,而我還有選擇回去的機會,此外,當我聯想到自己的孩子並不像侄女那樣依戀祖母時,我也會覺得有些悲哀,並為他們沒有機會在鄉村農場長大而惋惜,畢竟,對我而言,那的確是一段異常美好的經歷。

不過,這次審視最重要的收穫之一來自於我嘗試著從母親的角度來感知和感受整件事。突然間,我意識到,母親真正想告訴我的是,她不想錯過我生活中的每一個細節——她想成為我生活的一部分。她想讓我帶著自己的家庭回到她身邊,從而使她能夠與我們的生活建立起一種更加密切的聯繫。可是,當她通過問我何時回家來表達這一意願時,我卻通常會因為排斥這一話題而草草結束談話。最後,我可能好幾個星期也會不給她打電話,因為我擔心她又會舊話重提。於是,我的這一做法愈加讓她認為自己已經和我漸行漸遠——而這勢必將鼓動她再次給我打電話,告訴我她是多麼地想我,想讓我回家,一家團聚。

當沃特終於明白了為何和母親的談話總是停滯不前,以及自己的複雜感受之後,他意識到,他根本無需再和母親討論他是否會回家這一話題。他首先需要做的就是改變自己在這一矛盾中的作用。

我開始更加頻繁地給母親打電話,告訴她孩子們的近況,並且邀請她來我這兒小住,而不再像以往那樣,我們雙方只在假期或家庭事件時才互相拜訪。當她再度提出我何時才能回家這一問題時,我也沒有像之前那樣打斷她或草草結束談話,而是告訴她,我很滿足現在的生活狀態。同時,我還告訴母親,其實我也感到有些懊悔和抱歉,因為我沒能花更多時間陪伴她,並向她表達了希望能讓孩子多陪陪她的願望。很快,女兒們就收到了來自家鄉的邀請,邀請她們去那兒和堂姐妹們共度暑假。漸漸地,母親不再問我什麼時候回家了。

於是,自然而然地,沃特和母親之間的聯繫也變得更加緊密了。

有時候,對於解決問題,談話根本無濟於事,或甚至根本行不通。可是,儘管如此,你仍然會想做點什麼。弗蘭是美國一名成功的工人權益遊說者,她曾與一名收費員有過一次不愉快的經歷。通常,弗蘭都會在零錢筐里放一些50美分的零錢,用來繳道路通行費,如此一來,她就不用再換黑找零錢,並且花時間去數那些鋼鏰了。因此,當她掏出一美元交過路費的時候,她更願意收費員找給她2角5分的硬幣當做零錢。如果她收到的是五美分或一角的硬幣,弗蘭往往會退回給收費員,讓他給自己一些2角5分的硬幣。

大多數情況下,收費員通常都會滿足她的這一要求,可是就在昨天,當她再次提出這一要求時,弗蘭卻遭到了一名當值收費員的怒喝你們這些有錢人難道就不能改改自以為是的臭毛病嗎?你難道就沒想過我為什麼要給你一角的硬卬,而不是2角5分的?」聽了他的話,弗蘭頓覺狼狽,便回答說我明白,我只是覺得你那兒的零錢多,找起來更方便一些。」話音未落,收費員就將兩個2角5分的硬幣策重地摔到了她的手中:「你又不是我,怎麼會知道我的工作狀況,事實上,像你這種人也根本不會關心我的工作!走吧。」弗蘭雖然氣憤,卻也一時語塞,只得強忍住怒火,駕車離開了收費站。

回到家後,當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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