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聽那古老的聲音

美國著名政論家Walter Lippmann一九七四年去世之前上過電視暢談時局。節目結束之前,觀眾席上有一位學生問他說:世界上最悲慘的災難會是什麼樣的災難?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全場肅靜等著Lippmann回答。他想了好久好久,終於用緩慢而堅定的語氣說:「中國——脫了韁的中國」(「a - on the loose」)!不脫韁的中國不會給世界帶來災難﹔世人看到的永遠是山溫水軟的文化古國。Christopher Isherwood和W H Auden三十年代合著的《Jouro a War》里形容上海是冶遊客繽紛的天堂:有法國晚餐,有賽馬足球,有美國電影,有艷妓孌童,有鴉片美酒,有首飾古玩,還有隨時等你去懺悔贖罪的教堂古寺。

到了現在掀起了這樣的海峽風雲,中國的一邊露出了一陣脫韁的現象,中國的另一邊卻依然是「政治的歸政治,民生的歸民生」。下午兩點鐘,台北市國父紀念館廣場一片人潮,「麥克風聲音蓋過宣傳車的歌聲,大聲叫喊的是『選林郝,大家好』﹑『投給李登輝,全民當炮灰』的募款聲,教人掏出腰包捐錢給林洋港與郝柏村」。再走遠一點,放風箏的放風箏,約會的約會,下棋的下棋,誰都不理會演習不演習。「等著載客的一位的士司機說,『誰當選總統,我還不是要開車。導彈?打到我頭上反而早超生,反正我也沒錢辦移民!』」這是台灣老百姓的聲音,也是幾千年來中國老百姓的聲音,《明報》記者用這樣漂亮通順的中文紀錄下來。中國不可脫韁。中國老百姓從來不奢望什麼﹔他們求的是平安﹑是溫飽,幾千年來都這樣。你們聽聽那古老的聲音:「都疲了,怕什麼?多儲糧食,只能多活幾天,有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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