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
御書房中。
王旭今天很生氣,他接到了兩份奏摺,兩份截然不同的奏摺,這原本是不矛盾的,但是……
「都看看,好好看看,雪域郡郡守說,雪域郡已經大旱兩年了,請求派糧救濟;而這另一份奏摺,是秦雙發來的,他說雪域郡只是有一點點乾旱,不足為其,讓朝廷不用管。」
王旭將兩份奏摺摔到賈灰和文卿的面前:「真是豈有此理,這兩人肯定有一個在說謊,竟敢欺君罔上,大膽!」
賈灰面帶微笑:「這事就要問問文大人了,這幾年來,雪域郡是年年大旱,我帝都已經運去了數十萬旦糧食,還有救濟災民的白銀數百萬兩。」
「問我?」
文卿一驚,當即道:「賈大人,有什麼話就直說,不要拐彎抹角的。」
賈灰笑了笑,沒有再說話,他心裡很清楚,這一切肯定又是文卿在搞鬼,不過他沒有證據,所以,若是亂說的話,很有可能要背上個誣告大臣之罪。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你們誰說說,這是救濟,還是不救濟?」
王旭道。
賈灰道:「救濟或者是不救濟,都要先弄清楚雪域郡到底怎麼了,到底是風調雨順?還是年年大旱?」
「有理。」
王旭指向摔在地上的奏摺,問道:「那你們倒是說啊,這兩份奏摺,到底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假的?」
「這……」
……
兩人都沒有說話,其實賈灰是想站出來說雪域郡無宅的,可他又沒有證據,說了也是白說。
「文卿,你說。」
「遵旨。」
文卿想了想,道:「陛下,這個嘛……不好說,天下這麼大,怎麼可能沒有個三災三難的。也許,在雪域郡郡守眼中,是大旱,但在秦將軍眼中。則是無所謂,所以……」
「你到底要說什麼?」王旭道:「你這不是等於沒說嗎。」
王旭看向賈灰:「賈大人,你說。」
賈灰拱了拱手:「陛下,想要知道雪域郡的真實情況,就得派欽差或者是都察院去查。一查一目了然。」
「嗯,這主意倒是不錯,不過……從此處到雪域郡,遙遙上萬里,等一去一回,只怕是數月之後了,再則,若是雪域郡真有災民,那這以耽擱,豈不都餓死了?」
王旭道。
文卿埋頭想了想道:「陛下。這雪域人素來窺視我中原大地,如今雪域大旱,不正好打消他們的力量,何必要耗費實力運糧賑災。」
「文大人此言差矣!」
賈灰看向文卿:「文大人別忘了,現在雪域郡是我聖朝疆土,雪域百姓也是我聖朝百姓,你安敢向陛下出此下策!」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今日是我聖朝百姓,他日你敢保證嗎?」
文卿毫不示弱。直言還擊。
「你……」
賈灰畢竟沒有文卿口齒伶俐,三言兩語便沒了話。
見此情形,王旭直接擺了擺手:「好了好了,不要爭論了。你們兩個怎麼一見面就吵,同朝為官,應該和氣一堂。」
「是。」
兩人拱了拱手。
王旭道:「秦將軍的話,朕是不會懷疑的,但……雪域郡的郡守叫孟建,朕很了解這個人。孟建也不會欺君罔上,所以,為了徹底弄清事情原委,必須派欽差前往!」
孟建,那是王旭多年前去南郡時招募到的,是治理郡縣的大才,王旭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孟建會在這種事情上說謊話,此事已經很明了了,這定是誰在騙取朝廷糧食金銀,然後中飽私囊。
王旭搖了搖頭,他絕對不會信孟建是這樣的人,而秦雙也是一樣,秦雙跟隨自己多年,從來步看重錢財,手上有十五萬精銳士兵,還是聖朝的大將軍,豈會這樣自毀前程?
「那敢問陛下,應該派誰去合適?」
文卿問道。
王旭一愣,這的確是個問題,連秦雙和孟建都信不過,那還有誰可信呢?
「還是讓都察院去辦吧,讓杜厄派人去,他是都察院大臣,此事歸他管。」
說完這話,王旭暗暗看了眼文卿,想從文卿臉上看出點什麼,然而,讓王旭失望了,文卿面色正常,沒有一絲異動。
其實說實話,當接到這兩封奏摺時,王旭首先想到的就是文卿,肯定是他在搞鬼,肯定又想貪財,又想當貪官了,然而,此刻見文卿面色沉穩,王旭卻是十分疑惑,難道此事真的和文卿一點關係都沒有么?
「好了,你們下去吧。」
「諾。」
……
前線在持續大戰,而且相當激烈,可這些王旭雖然很關心,也想知道結果,但他著急也沒用,因為他不在前線。他只能在宮裡等待消息。
這就是皇帝,凡事都不用親力親為,原本王旭想親自去前線的,可幾乎所有的大臣都反對,在經過多次朝議之後,他最終放棄。
來到後宮,王旭直接去了白雪宮。
張雪現在挺著個大肚子,行動極其不便,有兩個宮女攙扶著。
「雪兒,你感覺怎麼樣?」
「我很好啊,她們都對我很好。」
這裡的她們,當然指的是她身旁的兩個宮女,聞言,王旭當即賞了兩個宮女一人以錠銀子。
宮中的宮女工作一月才能領一貫錢,此時王旭親自賞賜了十兩銀子,這相當於他們工作一年了,兩個宮女激動的連連道謝。
「好了好了,都起來吧,你們一定要把雪兒伺候好,好處少不了你們的。」
「是是是。」
兩個宮女起身,將張雪攙扶著來到座位上坐下。
王旭也做到座位上:「雪兒,你想不想去雪域看雪?」
「看雪?當然想啊。」張雪先是一驚,隨即滿臉欣喜,可是她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又禿廢了下去:「妾身正懷著孕呢,只怕去不了了。」
「夫君是要去雪域郡么?」
王旭點點頭:「嗯,雪域郡郡守孟建說雪域郡年年大旱,急需朝廷派款賑災,可大將軍秦雙卻說雪域郡風調雨順,不用派款賑災,這讓朕很為難,不知他們誰說的是真的。」
說道這裡,王旭深吸了一口氣:「他們兩個都是朕親自挑選的棟樑之材,跟隨朕多年,對於他們的話,朕從來沒有懷疑過,可這一次……」
張雪道:「所以夫君是想親自去看一看么?」
王旭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