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只聽福康安說道:「文王,可否賣康安一個面子,放他離開。」
王旭想也不想,立刻說道:「康安,你是明白人,知道這小子歹毒得很,回去之後肯定會糾集更多的人來挑事,到時候人多了,咱們很不好辦啊。」
福郅聞言一急,忙伸手指天,說道:「不會的,我不會的,我發誓,我決不帶人來。」
他神色誠懇,眼中露出祈求之色。
不得不說,福郅成熟得早,他現在才十一二歲,不過是一個尚未成年的孩童,卻已經能察言觀色,藉助外力。而且見情況不對勁,趕忙放下身段卑躬屈膝的求福康安相助。當然,這可能是由於他的縣令老爹言傳身教,才會讓福郅成熟得如此早。
這年代,發誓是很嚴肅的一件事情。
福郅用誓言作保證,立刻得到福康安和福氏的諒解,覺得事情可以緩解,還有回圜的餘地,便想要息事寧人,將事情化解。
福敘和福舞蝶撇撇嘴,心中不相信福郅的話。
兩人都知道福郅的為人,人前一套,人後一套,說話一點都不靠譜。
福康安看向王旭,拱手說道:「文王,不管如何,他總是康安的侄子輩。既然他已經發誓不帶人來,做了保證,您就讓張兄讓開大門,放他們里去吧。這些家丁都被打成重傷,長久躺在這裡也不是辦法。」
福郅聽著福康安的話,心中一陣竊喜。
然而,王旭接下來的話卻讓福郅如臨深淵。
王旭說道:「小子,別在我面前玩花樣,你發誓說你不帶人來,回去之後肯定向你老子告狀。讓你老子帶人來吧。哼,你也看見他們的厲害,別說你多帶些人,就是帶百餘人過來,也照樣打得你們片甲不留。」
「是,是!」
福郅不停地點頭稱是。他把頭低下的時候,眼中卻閃過一絲冷意。
這個仇,一定要報。
但是,他抬頭看向王旭的時候,卻是笑吟吟的,典型的笑面虎,人前一套,人後一套,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王旭看著眼前的少年,就好像是看見了福郅的老爹一樣,都是屬於狐假虎威,魚肉鄉里的人。
王旭能猜出福郅的心思,卻沒有點破。
福郅出現得很及時,王旭的確需要一個這樣的人。沒有福郅這樣的紈絝子弟,沒有福郅的縣令老爹,福康安也不會被逼入絕境。
只有情況危急。福康安才會動搖心中的堅持。
福郅忐忑的看向福康安,輕聲問道:「叔父。侄兒可以離開了么?」
福康安點點頭,示意福郅可以走了。王旭也點頭示意,擺擺手讓張猛停下,又讓起讓開大門,任憑福郅和十餘個家丁離去。
「呼!」
這一下,福郅懸在半空的心終於落地了。緩緩站起身準備離開。
他站起來的時候,感覺褲襠濕漉漉的,非常難受,而且有著一股尿騷味兒,非常的難聞。周圍的家丁聳了聳鼻子。都皺起眉頭,但懼於福郅的身份,不敢聲張,只能忍受著。家丁們托著受傷的身體,快速往院子外面衝去。
王旭瞥了眼福舞蝶和福敘,見兩人臉上露出不甘的神情,心中一動。
他看向福郅,喊道:「小子,站住!」
福郅一聽,心中暗道要遭。他知道形勢不如人,只能乖乖的停下來,若是把王旭惹急了,那兩個黑臉大漢又要動手,吃虧的肯定是他。福郅轉過身,微微彎腰,諾諾地問道:「大人,您還有什麼事情要吩咐?」
王旭不理會福郅,看向福敘,說道:「福敘,有沒有膽量,上去揍他一頓。」頓了頓,王旭又說道:「舞蝶,你也去吧,這小子忒囂張,這一次就當給他一個教訓,以免他下次還敢來。」
福郅聞言,心中暗罵王旭無恥,都放人了,還把他留下。
「好嘞!多謝大叔!」
福敘說完,立刻沖了上去。
他心中一直憋著一股悶氣,尤其是福郅將他母親推倒在地上,還直呼他父親的名字,更是惹得福敘心中怒氣升騰。王旭一句話,簡直是如若天籟之音,讓福敘心中歡喜不已,不等後面的福康安和福氏反應,便揮舞著拳頭衝上去。
福舞蝶也是說道:「大叔,你真好!」
她嬌笑一聲,也沖了上去。
福康安想要說話阻止,但看見福敘和福舞蝶歡喜的衝上去,心中驀地一酸。
他處處忍讓,知道由於他的原因,使得兩個孩子受苦,才會這樣大膽的衝上去。若是出言阻止,反而不好,乾脆不說話。這一刻,福康安也放棄忍氣吞聲和福郅和解,得罪了便得罪了,沒有什麼好害怕的,只要兩個孩子能過得舒心,足矣。
福氏幽怨的看了眼福康安,無可奈何。然而,福氏看著福敘和福舞蝶衝上去,眼中卻帶著一抹幸福,至少兩個孩子是為了她和福康安,才會衝上去的。
福郅見兩人衝來,不敢閃躲,心中鬱悶無比。若是閃開,又害怕把那青年惹急了,便只能任由福敘和福舞蝶痛扁。
「啪!」
清脆響亮的耳光響起,福舞蝶一巴掌甩出,在福郅臉上印了一個通紅的五指印。
福舞蝶雖是女子,年齡只有十歲左右,可常年跟隨福康安習武,底子深厚,一巴掌甩出去力量十足,打得福郅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上。福郅心中暗罵福舞蝶毒辣,捂著火辣辣的面頰,眼中閃過一絲怨毒之色。
他發誓,一定要將福舞蝶娶過來,慢慢的折磨,發泄心中之恨。就在福郅捂著臉,剛剛站穩的時候,福敘又揮舞著拳頭沖了上來。
「喝!」
福敘大喝一聲,顧不得身上的疾病,提起力量,握緊雙拳砸出。拳頭打出,掛著一股風聲,閃電般砸在福郅身上。
「砰!」
一聲悶響傳來,福郅如遭雷擊,蹬蹬蹬的連連後退。
他臉色蒼白,眼中露出比可思議的神情,捂著嘴不停地咳嗽。福郅大聲咳嗽的時候,嘴角竟然流溢出一絲殷紅的鮮血,由此可見,剛才福敘出拳的力量非常大,只是福敘一拳打出後,自己也是不停地咳嗽,他雙手撐在膝蓋上,好半晌才恢複過來。
「小妹,接下來交給你了。」
福敘一拳打出,便後繼無力,回到王旭身邊。
福康安見福敘和王旭親近,臉上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苦笑,看來在家裡忍氣吞聲,使得自家的兒子都心有怨言啊。
福舞蝶扇了一巴掌,搖頭道:「不打了,沒趣!」
見此,福郅才鬆了一口氣。他勉強露出一抹笑容,看向王旭,畢恭畢敬地問道:「大人,他們已經發泄完了,我可以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