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旭知道與否才是問題的關鍵,如果王旭知道,那針灸危險了,此事可大可小,很有可能讓西都和南都之間的結盟土崩瓦解,也有可能王旭大度,一笑置之。
此刻,高權徹底明白了,這很顯然,是朝廷想挑起胡靈和西都之間的戰爭,然後好坐收漁翁之利。
見福康安滿臉愁容,高權便猜出了個大概,不用說,王旭肯定知道了。
果然,福康安行禮道:「丞相,文王已經知曉,今日就是他叫末將來的。」
「那文王說什麼了嗎?」高權道。
福康安拱手道:「回稟丞相,文王讓卑職帶著刻有『高』字的戰刀,以及刻有『胡』字的戰刀,交給大人,並且將遇襲的事情告知大人,讓大人出面處理這件事情,給他個交代。」
高權聞言,身體微微一顫,緊接著他又問道:「文王看到刻有高字和刻有胡字的戰刀,沒埋怨我?」
福康安點頭道:「沒有,只是讓丞相秉公處理而已。」
高權點點頭,臉上的神情徹底放鬆下來,如此看來,王旭並不把此事放在心上,他也不想事情擴大化,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其實他就怕王旭藉機鬧事,使得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擴大化。現在王旭主動平息事情,不把事情宣傳開來,便遂了高權和胡靈的意願。
不過,現在最主要的事情就是,要讓王旭平息怒火,就算是大事化小,也要一個替罪羊,否則。此事難以讓王旭信服。
其實大家都知道,做這件事情的就是朝廷之人,可是你沒有證據,誰相信你呢,如果因此事王旭發了雷霆之怒,倒是大大的划不來。
高權的眼球冷冷的看了福康安一眼。他心裡突然有了一個計策。
高權突道:「福校尉,你先下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諾。」福康安長長作了一揖,隨即退出大殿。
高權望著福康安離去的背影,臉上露出慶幸的神色,但稍後又狠辣了起來,喃喃自語道:此事總要有一人頂罪吧,現在只有犧牲你了。
其實高權這個決定是很理智的,福康安沒有任何身份、後台、戰功。雖然武藝不錯,但是只是一個校尉而已,說拿來頂罪,無傷大雅,無礙大局。
福康安剛走,高權便叫來了一個小將。
高權道:「傳令南都府衙,立即調兵逮捕福康安。」
那小將面露疑惑,問道:「丞相。我們以什麼名義逮捕?」
高權微微笑了笑:「文王遇刺之事現已查明,這福康安就是幕後主使。他是朝廷姦細混入我南都的,破壞結盟,罪不可赦,逮捕後交由文王處置。」
「諾。」小將應了聲,轉身離去。
燕山,位於南都西南側。東臨長江,與南都相隔百里左右。
此山在南都地界異常出名,據說南都文士半出於此,這裡就相當於寶安郡的千竹山,相當於西都的文淵閣。是學子們的天下,這點王旭早從浩林那裡知道了,所以,今日他是懷了很高的期待的,如果能拐帶兩個人才回西都,那也算是不枉此行了。
此時,由於黃公德和子魚都住在燕山,使得許多百姓來此居住。
其原因,無非是想給自家孩子創造一個良好的環境。住在燕山下,能近距離接觸黃公德和子魚,說不定某天就被黃公德和子魚看中,或者是能接受黃公德和子魚先生的教導,就一步登天,魚躍龍門。
有黃公德和子魚在此,燕山腳下逐漸形成一個繁華的村落。
王旭和張猛一番殺戮,身上沾滿鮮血,髮髻散亂,神情頗為狼狽。兩人並沒有直接上山拜見黃公德,而是找了一家百姓,洗乾淨臉上的血跡,又重新換上一套衣服,才往燕山上行去。
黃公德和子魚的住處在半山腰,毗鄰而居,山腳下的百姓都知道。王旭詢問一番,便帶著張猛找到趕往山腰的道路。
兩人牽著馬,朝山腰走去。
張猛說道:「主公,我們在南郡逗留幾日,什麼時候返回西都啊?」
王旭看了眼張猛,說道:「張猛,平素你都不關心,怎麼突然問起歸程時間?」
張猛搖頭道:「沒有,俺隨主公一起,見識了許多大人物,心中非常歡喜,只是主公是西都的主人,要是長時間不在西都,恐怕不妥啊!」
王旭想了想,說道:「恐怕這不是你說的吧?」
張猛撓撓頭,笑道:「言正先生說住在南郡不安全,催促早些離開。」
王旭明白了,一定是前幾日的刺殺事件,讓言正擔心了,不過就算如此,也要把事情辦完,燕山文士是一定要拜訪的,還有福康安,也要收服。
王旭道:「我們在南都的事情只剩下最後一件,就是上燕山拜見黃公德和子魚先生,完成後就可以離開了。」
張猛點點頭,便不說話了。
兩個人,踩著鋪在地上的一層樹葉,不斷前行。
「嚓咔!嚓咔!」
由於道路布滿樹葉,無法騎馬去半山腰拜見黃公德和子魚,只得一步一步的走上去。從山腳到山腰,足足需要一個多時辰,才能抵達。
好在燕山本就不高,又有專門的道路行走,才能走上去。
「這路上的樹葉也沒人打掃打掃。」
王旭一邊走一邊埋怨道。
由於樹葉太多,兩人前往半山腰的速度很慢,不過張猛和王旭都是身強力壯之輩,並不會有什麼問題。張猛牽著馬,背著雙錘,跟在王旭身後,他抬頭一望,突然說道:「主公,前方有一座涼亭,我們在裡面休息一會兒再走吧。」
王旭點頭道:「好,時間尚早,我們休息一會兒再走。」
涼亭中,有一張石桌,石桌周圍又放了幾個石墩,供人休憩之用。
此刻是六月的天,雖然天上沒有烈日,可是兩人也累的夠嗆,王旭滿臉通紅,斗大的汗珠呼呼下落。忽見有一涼亭,王旭大喜過望,正好歇一下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