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猛大步衝上去,身體微微躬著,好似是一隻俯伏在地上,隨之準備發起攻擊的猛虎,帶著一股狂野霸道的韻味。他提著兩柄大鎚,揉身而上。身體接近福康安的時候,手上兩柄大鎚閃電般探出,漆黑巨大的鐵鎚上透出冷冽的殺機。
「你們退後!」
福康安神色凝重,猛然大喝。
很顯然,眼前的男人絕非剛開始的黑臉漢子可比。
他握緊手的九尺長刀,將長刀橫在胸前,封住張猛的去路。眼見鐵鎚探來,福康安揮動長刀,快速舞出一個刀花,將張猛探出的兩柄鐵鎚左右撥開。
「殺!」
福康安大喝一聲,趁著撥開鐵鎚的機會,趁機衝上去。長刀掄起一個圓圈,旋即裹挾著巨力落下。
「鐺!」
兵器碰撞,發出刺痛耳膜的聲音。
王旭站在遠處,也感受到兩人強橫的力量,趕忙往後退出幾步,一邊被波及。
張猛左右手各有一柄鐵鎚,揮動鐵鎚的時候,招式信手拈來,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然而,不管鐵鎚如何打出,都帶著一股渾然天成的味道。一招一式,都充滿了力量,屬於力量和技藝的混成。
兩柄鐵鎚被長刀破開,給了福康安一個機會。張猛見此,冷哼一聲,左右手雙錘猛然翻轉,迅速往下一壓,將福康安的長刀壓制住。
「啪!」
他腳下一跺,在兩柄鐵鎚壓制長刀的時候,身體順著刀桿衝上去,接近福康安。
使用冷兵器交手,講究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
張猛使用雙錘不是很長,只有四尺左右,還沒有福康安九尺長刀的一半。但是,短有短的好處,一旦張猛揉身而上,接近福康安後。四尺長的鐵鎚就能發揮出巨大的威力,而福康安手上的九尺長刀則難以掄轉抵擋。
「痴心妄想!」
福康安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冷笑。
他握住長刀,並不發力。
頓時,長刀落在地上,這時候,福康安猛地向後退出一步,一下拉開和張猛的距離。他後腳落地的剎那間,拖在地上的刀刃猛然翻轉。向上翻轉,瞬間由下往上撩起。這一刀,從張猛右腳的方向撩起,朝張猛的腰間削來,若是被削,張猛的身體立刻就要攔腰被削斷,成為兩截。
張猛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見長刀削來,右手鐵鎚猛然砸下。
「鐺!」
鐵鎚和長刀碰撞。迸濺出一溜璀璨的火花。頃刻間,一股鋼鐵碰撞後,散發出的焦糊味道瀰漫開來。
「蹬!」
張猛被長刀上傳來的力量,震得往後退出一步,瞬間又穩住身形。
「蹬!蹬!」
福康安吃了一個暗虧,猛地向後退出兩步。才穩下來。
他剛開始由於張猛揉身攻進去,往後退出一步,現在又往後退出兩步。三步過後,已經進入屋子。兩人的交戰,使得坐在屋子交談的兩名年人都盯著福康安和張猛。這兩個年人談笑風生。不僅沒有阻止福康安和張猛,反而看得津津有味,嘖嘖稱嘆。
秦雙站在後面,見張猛只退了一步,大吼道:「好,猛哥加油,幹掉他。」
張猛聞言,心中暗暗苦笑。他剛才只後退一步,是由於使用鐵鎚從上往下攻擊,傾盡全力之下才稍微佔據上風。而福康安則是從下往上攻擊,因此後退了兩步。若論及兩人的勝敗,依舊是平分秋色,還沒有分出勝負。
「再來!」
張猛打得興起,掄起鐵鎚繼續衝上去。
福康安也是打出了火氣,喝道:「來就來,某家怕你不成?」
兩人你來我往,斗得是不亦樂乎。
屋子,人影跳動,讓人眼花繚亂。冰冷的鐵鎚翻轉如蛟龍舞動,透出一股股攝人的氣勢,令人心顫慄。然而,鐵鎚雖然兇猛,長刀卻也是不甘示弱,每一刀劈出的時候,都裹挾著萬鈞之力,好似是天河倒卷,銀河傾倒,端的是力大無匹,難以抵擋。
「嚓咔!」
「嚓咔!」
……
兩人交手的周圍,不斷有地方被波及到。屋子一截截朽木被兩人碰撞,不是被砸斷,就是掉落在地上。
大戰不止,直到半夜。
此時,兩人已經大戰了數百招,屋子已經是塵煙四起,非常的混亂。坐在篝火邊上的兩個年人相視一望,微不可察的點點頭。其神色頗為和善的年人說道:「子魚,他們這樣打下去,雖然好看,卻也不是辦法,若是再打一陣,這屋子就要塌下來了。」
另一人點點頭,說道:「公德先生言之有理,這兩人斗得難解難分,不分上下,可以讓康安罷手了。」
然而,正當兩人準備出言喝止,突然傳來炸雷般的吼聲:「去死!」
一聲大喝,旋即便響起「鐺」的一聲巨響。
這聲巨響尖唳高亢,刺痛耳膜,非常的響亮。只見張猛威風凜凜,狀若天神,雙手握緊鐵鎚猛然發力,打掉了福康安手中的九尺長刀。而且,兩柄鐵鎚探出,對準福康安的腦袋,只要再前進三寸,便能殺死福康安。
「啪!啪!」
掌聲響起,王旭緩步走了進來。
王旭看見兩個中年人,心頓生疑惑,很顯然,這兩人都不是胡靈,那又會是誰呢?王旭拱手道:「王九見過兩位先生,不知兩位先生貴姓?」
神情和善的中年人笑道:「南郡,黃公德。」
神情嚴肅的中年人拱手道:「南郡,子魚。」
王旭聞言,心暗道:好傢夥,南郡的兩大牛人都被他碰到了。他前幾日聽錦衣衛浩林說過,在南郡,除了高權以外,還有一個世家大族,就是黃家,這個家族幫助胡靈拿下南郡,功不可沒,所以,沒有遭到胡靈的屠戮,但是,黃家家主卻是拒絕出士,胡靈有高權,也就沒怎麼管這人。
而高權也是很敬佩黃公德,因為黃家在南郡有很高的地位,不管是在世家中,還是在百姓中。故此,黃家自此巍然不倒。
至於剩下的子魚,王旭也聽浩林提到過,聽說是黃家的幕賓,文采出眾,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胡靈曾經上門相請過,可是被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