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又是一個艷陽天,這對年年大旱的古西郡來說已經見怪不怪了。
還像昨日一樣,李智大軍鋪天蓋地而來,猶如蝗蟲來襲一般;在距離萬靈縣城牆還有百丈之處停下了腳步;這天李智沒有盲目的攻城,而是先進行了一段喊話,其用意嘛,自然是想藉機振奮軍心。
只見他馬韁輕起,一夾馬腹離開軍陣,往前行駛了數丈,李智大聲斷喝:「叛賊王旭何在?」一句「叛賊」就給王旭扣上了一頂前所未有偌大的罪名,將他至於了不忠不義之地;自洪周帝國開國以來,何曾出過反賊,最多也就是一些山賊或是土匪;雖為禍四方,但卻不敢抗拒官府。
王旭也不是好期之輩,鬥嘴皮子誰怕誰,只見他不慌不忙的走到城牆邊,清了清嗓子,大聲回道:「李智,要說到這叛賊,你家王爺才是當之無愧,我王旭愧不敢當啊。」
「一派胡言,我家王爺世襲罔替承繼父業,這乃是皇上下的聖旨;何來叛賊一說;你不聽調令,私自起兵;罪不容赦;待我攻破城池,必將你碎屍萬段!」
王旭冷笑著罵道:「身為人子弒其父,是為不孝呃,不對連自己的父親都能下此黑手,那已經不是人了,而是畜生!沒有朝廷旨意那畜生又擅自僭位,是為不忠;如此不忠不孝的畜生還敢僭居王位,真是無恥之極!」
「你身為古西上將,本該以死勸諫,以全忠臣之名節;可你不但不勸諫,反而助紂為虐;你有何臉面面對先王?如果我是你,就該藏於暗角陰溝或自我了斷,你豈敢在三軍面前如此舌燥!」
「無恥李智,你還是滾回去吧,殺你別污了我的戰刀!」王旭所說句句如刀割,竟讓李智無言以對;雖然難聽了一點,但細細想來這說的都是事實;李智心裡也知道這些,但知道歸知道,被人這樣當著數萬將士的面說出來就大不一樣了,心裡總歸不好受。「你好一個顛倒黑白,巧言令色之徒,咱們戰場上見!」李智被氣的頭冒青煙,怒氣沖沖的向後退去。
待回到了軍陣,李智拔劍怒喝:「開戰!」
艱苦的攻城戰又開始了,五千從各縣抽調來的士兵被放在了大軍的最前面,還是以一千人為一隊,輪番向前方的城牆發起攻擊,鎧甲還是那些鎧甲,攻城的器械和兵力的配置也是大致相同,可明眼人一看便能看出今日攻城的士兵比起昨日來差遠了。
第一隊,是由八百刀盾手和兩百弓箭手組成;那八百刀盾手抬著五架雲梯跑在最前方,兩百弓箭手緊緊的跟在刀盾手之後;一千士兵都是撒開腳丫子向城牆瘋跑;就從這一點上就能看出縣兵和王城精兵的不同之處;刀盾手根本就沒有起到掩護弓箭手的作用,完全是自己顧自己。
「弓箭手準備,仰射兩輪。」
黃權一聲令下,這一次並沒有等敵軍靠近,而是在敵軍距離城牆還有百步之時便對弓箭手下達了射擊的命令;仰射和平射有些不同,特別是站在高處,雖然沒有一絲準頭,那攻擊的距離會大大增加。一千弓箭手沒有任何的猶豫,迅速開弓拉箭對著上空便是兩輪射擊。「噗!」「噗!」「噗!」兩千隻箭羽從城牆上飛下,猶如下雨一般,八百刀盾手沒有太大的損失,也就只射翻了幾十人,其中大多數都是抬著雲梯向前跑的士兵,那些士兵由於抬著雲梯,來不及舉盾,所以傷的有點慘重,但卻沒有阻擋整體攻城大軍前進的腳步,抬雲梯的士兵剛一倒下,從後趕來的士兵立即補上,接過雲梯繼續向前奔跑。
兩輪箭羽損失最大的就是身在大軍身後的那兩百沒有任何防護的弓箭手了,箭羽射下,當場便有上百士兵命喪九泉。
「這都是些什麼縣兵,完全是一群笨蛋」李智額上布滿黑線,大聲怒罵。
「傳令,第二隊衝鋒。」
第一隊還沒有碰到城牆的邊,李智便下令第二隊開始補上了;他也算看明白了,一千縣兵是不可能對爬上城頭的,與其到時士兵接濟不上,倒不如現在就衝上去。
「哎完全就是在自殺!」秦雙暗自嘆道。
現在有兩千士兵向城牆發起進攻,聲勢不可謂不大;加上城下軍陣中傳來的震天的鼓噪之聲,整個攻城戰看起來比昨日還要嚇人。
「弓箭手自由攻擊。」「刀盾手扔巨木!」黃權一聲令下,城牆之上上千刀盾手搬起了早就準備好的巨木,或一人抱著,或兩人抬著;使勁的往城下丟去;每根巨木最少都有碗口般粗細,扔下城牆發出了震天的巨響。
一時間又有上百士兵發出陣陣哀嚎,命喪巨木之下。
這時,跑在最前方的士兵終於跑到了城牆之下,五架雲梯同時擔在了城牆之上,所有的刀盾手都爭先恐後悶著頭就往上爬。
城牆下的弓箭手現在已經死傷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幾十個立於城牆下,面對城上正自由射擊的弓箭手,城下那幾十個弓箭手頓時死的一個不剩,戰況異常慘烈。縣兵不斷的順著雲梯向上爬,守城士兵還和昨日一樣,弓箭手自由射擊,刀盾手仍巨木,長槍手阻擊爬上城牆的敵軍。一個時辰悄然而過。
李智在軍陣前方看的心驚肉跳,要是都像這樣攻城,只怕再有三萬大軍也攻不下這萬靈縣,李智看的很清楚,那守城的士兵簡直就是肆無忌憚,昨日攻城時那些長槍手還退到距離城牆三尺的地方進行防禦,可今日,所有的長槍手都臨近城牆趴著雲梯挺著長槍向下攻擊;如此一來,那能爬上城頭的士兵就真是少之又少了;這一切都是因為城下沒有弓箭手的掩護,才使得城上的長槍手敢如此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