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蘭縣縣衙內。
「大膽王旭,竟敢將羽兒擄去,眾將聽令,各營即刻整頓兵馬,劫殺王旭,救回小侯爺!」朱環在府衙大堂內大聲咆哮,直欲將王旭碎屍萬段。
「得令!」大堂右側數位虎背熊腰的壯漢大聲應道。
「不可!不可!」蔡文卓起身來到大堂之中,施禮說道:「侯爺,現在小侯爺還在他們手中,如果我們派兵追殺,把王旭惹急了,恐會殺了小侯爺泄憤啊,請王爺三思。」
蔡文卓身後一個儒者也起身說道:「文卓先生所言甚是,小侯爺乃是我銘蘭縣的,萬不容失;想那王旭不過是想以小侯爺為要挾,借道過關罷了,等到了景遼縣,他自會放小侯爺回來。」
「哼,如此一來,不就等於我們向那王旭低頭了嗎;我銘蘭縣的軍威何在?本侯爺的顏面何在?」朱環面色陰冷,大聲道:「聽令,郭典為正將,胡靈為副將,領兵五千直襲王旭後路,此行務必要揚我銘蘭軍威,救回小侯爺。」
「得令。」
蔡文卓嘆了口氣,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抿了一口清茶,身後的儒生小聲問道:「文卓先生,此戰能勝嗎?」
蔡文卓搖了搖頭,低聲回應:「庸主,不聽我等諫言,不出數日,敗報必到。」
儒生大驚失色:「文卓先生慎言,文卓先生即知此戰必敗無疑,為何不諫啊。」
「你看他那不可一世的樣子,老朽也是無能為力啊,等著吧,銘蘭縣來日無多了。」
「哎!」儒生嘆了口氣,只覺手中清茶苦澀無比。
蘭關以南的官道上,黃權驅使戰馬來到王旭馬車旁,擔心道:「主公,我前軍於辰時上路,現在已經行軍了近十里,可我後軍還在蘭關城內,如此長的行軍隊列,如果敵軍來襲,我們首尾不能相顧,形勢不利於我軍啊。」
王旭點頭問道:「你有什麼建議沒有?」
黃權猶豫了一下,說道:「放棄百姓,全軍急速南行。」
「不可!」王旭否定道:「先不說孫鈺不會答應,就我們這五千多士兵中有一半的人都不會答應,因為那數萬百姓中有很多都是他們的親人,這件事你就不要再說了。」
「屬下考慮不周,望主公恕罪。」
「無妨!」王旭說道:「銘蘭縣若要襲擊我軍,必從後軍而來,你如果擔心後軍安危,可以從前軍和中軍各調五百人前去相援。」
「諾!屬下這就去安排。」
大軍前行,似潮水般涌動,綿延十里,聲勢浩大;但如此龐大的隊伍卻只有區區五千可戰之兵,其餘的都是百姓;前軍一千五百人由孫鈺統領負責開路,王旭坐鎮中軍,兩千士兵隨行;後軍由張猛殿後有士卒一千五百;看似天衣無縫,實則破綻百出,前軍與中軍,後軍相隔數里,如遇敵軍,不管是哪一軍遭受了襲擊,其餘兩軍都難以相援。
黃權從前軍和中軍各調了五百人往後軍敢去,待到進前,張猛疑惑不以,一夾馬腹,上前問道:「黃權,我們都在往前趕路,你怎麼帶著士兵往回趕?」
黃權應道:「主公擔心有敵軍來襲,特命我帶精兵一千馳援與你。」
張猛一臉不屑,傲然道:「有某家親自殿後,誰敢來找死;你回去吧,俺的後軍安全的緊,穩如泰山。」
「報!」遠處塵土飛揚,一個斥候飛奔而來,稟報道:「報我軍側翼發現敵軍,人數約五千,正向我後軍趕來。」
黃權失聲大笑:「張猛啊,你的威名也不怎麼樣嘛,人家何懼你?」
「他奶奶的,找死,你在此領軍,某家去去便回!」也不等黃權回應,張猛馬鞭一抽,戰馬吃痛向前疾馳而去。
王旭後軍側翼五里,這裡是銘山南面的盡頭,這裡已經沒有像銘山那樣的高山,而是空曠如野,麥田、稻穗金黃一片,但再好的莊稼也經不起大軍的踐踏,郭典、胡靈的大軍從麥田中走過,如蝗蟲過境般,寸草不留。
胡靈和郭典都是銘蘭縣的校尉,只因領兵出戰才封做將軍,兩人雖職位相同,但性格卻大不一樣;胡靈坐在馬背上嗮著太陽,緩緩說道:「郭將軍,你不要著急,王旭大軍就在前面,他們又跑不了。」
郭典面相黝黑,手持一柄大斧,著急道:「那還等啥,我們現在就衝上去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胡靈翻了一個死魚眼,像看死人一樣看著郭典,說道:「郭將軍,我知道你武藝不錯,但恕我直言,你的武藝在張猛的面前根本就不夠看,博爾沙曾與其交手,一個回合便死在了張猛的鐵鎚之下;你又有何能耐?」
郭典大斧斜劈,一臉不屑:「哼,博爾沙算什麼,一個浪得虛名的守關校尉而已,你不說他還好,說起他惹得我是心癢難耐,今日若不斬了張猛那廝,倒是讓你小瞧了。」
胡靈沒有再理郭典,而是繼續曬著太陽,但胡靈心裡已經打定了注意,只要郭典一死,自己就帶兵後撤;小侯爺和博爾沙坐守如此雄關都難與王旭大軍相抗,自己這五千新兵,在這空曠之處又無險可守,如何擊敵,那不是找死嗎。「報將軍,我軍前方有個光頭黑漢正向我軍衝來,他已經殺了我軍兩個斥候了!」斥候說完一臉恐懼。
「大膽,何人如此放肆。」
胡靈翻身而起,待看到遠處騎馬而來的光頭黑漢後,心中以猜出了來人的身份,胡靈說道:「郭將軍,若是在下沒有猜錯的話,來人便是張猛了,觀此人虎背熊腰,一臉惡相,你確定要出戰嗎?」
郭典定睛一看,激靈靈打了個冷戰,倒吸了一口涼氣,未戰已卻三分;但想到剛才自己在胡靈面前放下的狠話,郭典決定必須一戰,否則就更讓人瞧不起了:「胡靈,你就看好吧,三合之內劈了那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