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聖-加爾達被閹割的陰影 七

卡夫卡所寫的最美的色情場面在《城堡》的第三章:K與弗莉達造愛的一幕。第一次見到這個「不起眼的黃頭髮小女人」過了才不到一小時,他就在櫃檯後把她抱住,「地上滿是一灘灘啤酒和髒東西」。髒東西,它與性,與它的本質不可分。

但是,在這之後,馬上,在同一段中,卡夫卡讓我們聽到了性的詩:「在那裡,過去了好幾個小時,幾個小時的共同呼氣,幾個小時的共同心跳,幾個小時中K不斷地感到他在迷失,或者他在異鄉世界,比他之前任何人都遠,在一個連空氣都沒有任何故鄉空氣的因素的異鄉世界,在那裡人會被奇異性所窒息,不能做任何什麼事,在荒誕的誘惑中,只能繼續地去,繼續迷失。」

長時間的性交被隱喻為在奇特的天空下的行走。然而行走不是醜陋,相反,它吸引我們,它邀我們走得更遠,它使我們陶醉:它是美。

下面又有幾行:「他用手摟著弗莉達,他太幸福,也是太驚惶地幸福,因為他覺得如果弗莉達拋棄他,他所有的一切也把他拋棄了。」這還算是愛情吧?不,不是愛情,如果人被放逐被剝奪一切,一個小小的才認識的、被擁抱在啤酒漬中的女人便成了整個一個宇宙——這沒有任何愛情的介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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