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水關前,宋軍士兵大量中毒,全軍陷入危機和恐慌當中。楊門女將此時還不知道,她們的對手就是西夏的皇后沒藏秋水,這是一場女人之間的戰爭。在神秘人的幫助下,危機解除,但神秘人的出現讓穆桂英再度想起困擾自己多年的夢境和珍貴的雙龍玉佩,不知道謎團何時才能解開。宋軍首次攻城受挫,天資聰穎、見識不凡的楊九妹楊瑛獻出了自己開發的火器,幫助宋軍拿下了好水關。
在葫蘆谷殲滅宋軍主力後,李元昊又攻陷了延州城和包括好水關在內的重要關隘。此時已經是初秋季節,天氣轉涼,士卒經過長時間的征戰,疲憊不堪,思鄉心切。於是,李元昊封賞了張元和吳昊等有功之臣,命令弟弟李元罩駐守好水關,張元和吳昊坐鎮延州城,自己則帶領夏軍主力返回興慶休整,準備第二年開春之後再發動新的攻勢,深入中原腹地。
回到興慶府,李元昊連自己的皇宮都顧不上回,就直奔金屋藏嬌的別墅,去見他魂牽夢繞的沒藏秋水。半年的征戰,讓他不得不暫時拋下這個尤物,現在就像一個在沙漠中長途跋涉、乾渴難耐的旅人,終於找到了一眼傳說中的清泉,可以不顧一切地暢飲了。作為大夏國的皇帝,即便是在征戰中,他也不會找不到女人來滿足自己。但那些粗俗的女人帶給他的僅僅是肉體上的滿足,而不是精神上的愉悅。這一點,只有沒藏秋水能做到。
沒藏秋水也發覺自己對這個男人的感情在發生著變化,由最初的利用他到漸漸地迷戀他,特別是李元昊出征以後,她發覺自己竟然在思念這個粗狂有力的男人,那是在野利遇乞身邊的時候從未有過的感覺。「自己本來是在演戲,難道現在假戲真做了?」沒藏秋水在心裡悄悄地問自己。族長那莊重的託付和殷切的眼神再次浮現在她的腦海中,讓她提醒自己保持一個間諜應有的理智。
李元昊像一陣風一樣撲進了別墅,一把抱起出來迎接自己的沒藏秋水,二話不說,直奔卧室。他連脫衣都等不及了,直接把沒藏秋水身上的衣服撕得稀巴爛,以前所未有的瘋狂和蠻橫開始了另一場戰爭。從黃昏直到深夜,一次次飛上雲端,又一次次墜落到地面,幾乎沒有任何間隔,就開始了新一輪衝鋒。最後,兩個人都筋疲力盡,男人和女人的這場戰爭才落下了帷幕。
李元昊摟著佳人,得意地講述著延州之戰和葫蘆谷大捷的經過。沒藏秋水安靜地聽著,就像一個忠實的粉絲在欣賞大師的傑作。她沒有發表任何觀點,充分滿足了這位大師展示自己心血結晶的願望。沒藏秋水明白,她的棋子已經開始動了。現在需要做的是牢牢地控制住這枚棋子,讓它成為自己手中的利器。要做到這一點,她需要一個名分,成為李元昊合法的妻子、大夏的皇后。皇后的位置現在是空著的,她不坐,就會有別人來坐,所以,要先下手為強。
沒藏秋水不會傻到直接提出來自己要做皇后,她清楚:男人最反感的就是女人的貪婪,無節制地索取。那樣會讓他們懷疑這個女人與自己在一起的目的,懷疑她對自己的感情的真假。要想得到自己需要的東西,一個暗示就夠了。
寺院的鐘聲響起,已經是清晨了。李元昊的興緻依舊高漲,絲毫沒有睡意。他命人端來酒菜,與沒藏秋水在床榻上享用美酒佳肴。當鐘聲又一次敲響的時候,沒藏秋水神情落寞地望著李元昊,喃喃道:「兀卒,等將來我不能侍奉你的時候,就讓我在這裡出家吧!我天天誦經禮佛,為兀卒和大夏祈福。」
李元昊愣了一下,旋即說道:「你這是什麼話?我要你陪我一生一世,生生世世。」
「秋水身份卑微,又曾是野利遇乞的妻子。如果讓大臣和元老們知道了,一定會引起非議,對兀卒是不利的。能夠陪伴兀卒,秋水三生有幸,不敢再奢求什麼。如果因為我的緣故,讓兀卒陷入被動,影響你的雄圖大業,實在不是秋水所願意看到的。」
「哈哈哈……」李元昊仰天大笑,「原來你在擔心這個,真是杞人憂天。你放眼這大夏國,還有人敢對我說半個不字嗎?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想要什麼樣的女人就要什麼樣的女人。你要是不信,我明天就宣布你為皇后,看誰敢反對,我滅了他滿門,雞犬不留。」沒藏秋水剛想開口勸阻,李元昊用一杯酒堵住了她的嘴。
一個月後,大夏國舉行了冊封皇后的大典,沒藏秋水如願地從別墅走進了皇宮。
一天傍晚,李元昊雄赳赳、氣昂昂地走進了寢宮,臉上有收斂不住的笑意。沒藏秋水迎了上來,問道:「什麼事這麼高興啊?」
李元昊索性開懷大笑,摟著沒藏秋水的纖腰,邊走邊說:「這宋國真的是無人可用了,竟然派楊家的一群女人來進攻延州。楊家將的威名我早有耳聞,但他們都在遼宋戰爭中陣亡了,最後剩下一個楊宗保,也被我埋葬在葫蘆谷中。一群女人能幹得了什麼呢?女人領兵打仗,千古奇談!」
沒藏秋水的臉上掠過一絲不悅之色。她推開李元昊的手,神情嚴肅地說:「兀卒切不可小看了楊門女將,其中有個穆桂英,當年大破天門陣,本事很大。其他人也是個個身懷絕技,還有個輩分最高的佘太君,也是久經沙場,老謀深算。這些人未必容易對付,所以兀卒不要有輕敵的想法。」
李元昊直視著沒藏秋水的眼睛,「你對她們怎麼這麼了解?」
沒藏秋水莞爾一笑,不慌不忙地說:「我也是個女人,也希望能像男人一樣有一番作為,當然會留意這些女中豪傑了。不知兀卒願不願意給我一個機會,讓我會會這些楊門女將,也好為兀卒入主中原的宏圖盡一份力啊!」
李元昊馬上來了興緻,「好啊!中原的女人能夠領兵打仗,我大夏的女人為什麼就不可以?你的本事我知道,這次就由你指揮、調度,迎戰楊門女將。我倒要看看,是中原的女人厲害,還是我大夏的女人厲害。哈哈,有趣,真是有趣!」
宋軍近六萬人——包括從汴京出發的部隊和沿途匯合的援軍進抵好水關。與此同時,好水關的守將李元罩也迎來了一隊從興慶府來的西夏騎士。西夏騎士為他帶來了一封沒藏秋水的親筆信,還有一輛被遮蓋得密不透風的馬車。沒藏秋水已經到了延州城。看了沒藏秋水的信,李元罩的眉頭皺了起來。他望了望那輛神秘的馬車,喃喃自語:「最毒婦人心。」
宋軍在好水河畔紮營,好水關就位於好水河東流轉北的河灣處一座高崗上,兩軍隔河對望。營壘建立起來後,穆桂英下令趕造攻城器械和船隻,挑選精銳士卒組成渡河攻城的先鋒部隊,加緊操練,準備一舉拿下好水關,打通去往延州城的道路。
帥帳內,楊門女將圍著好水關的地勢圖研究攻城的路線和突破口。柴郡主、楊九妹、楊文廣和楊文君則在佘太君的帳內陪伴老人家。
八妹楊琪指著地圖道:「好水關正面本來有座木橋,現在已經被叛軍燒毀。河面雖然不寬,但水流湍急,水深數丈,步騎兵都無法涉水渡河。現在唯有大量製造船隻,載送士兵過河攻城。」
楊大娘周氏搖搖頭說:「這麼多戰船,不知要造到什麼時候,只怕貽誤了戰機!」
穆桂英沒有說話。在她注視地圖的時候,那種讓她困惑多年的奇怪感覺又出現了,耳畔似乎有金戈鐵馬的聲音,某種東西在她的體內、在她的血管里蠢蠢欲動。有時,她會覺得自己就是一個為戰爭而生的女人,戰爭讓她精神亢奮,讓她躍躍欲試,讓她找到了最真實的自己。她所擁有的力量和智慧只有在戰爭中才能得到最出色的發揮。
這種感覺在夢境中也會出現,還伴隨著一些時而清晰、時而模糊的影像。那些人身材高大、皮膚白皙,眼窩深陷、鼻樑高聳,似乎和中原人不是同一種類。他們在曠野中縱馬狂奔,翻過高山,跨過河流,一往無前,所向披靡。在他們的頭上,有一黑一白兩條龍在纏繞、飛舞。穆桂英會有種想和他們一起馳騁的感覺,那種感覺很自在,很快意,很真實。醒來之後,她會在心底問自己:這真的是夢嗎?如果是夢,為什麼這麼多年相似的夢境會反覆出現?
想到這裡,穆桂英不自覺地摸了摸腰間的一塊玉佩,玉佩由黑白兩塊古玉鑲嵌而成,上面雕琢的正是一黑一白兩條栩栩如生的龍。兩條龍纏繞在一起,巧奪天工,看上去年代非常久遠。穆桂英曾就那個奇怪的夢境和這塊來歷不明的玉佩請教過父親穆羽,但父親沒有給她任何答案。
楊排風連喚了穆桂英兩聲,穆桂英都沒有反應。性急的燒火丫頭在穆桂英的肩膀上用力拍了一下,「元帥,你想什麼呢?」
穆桂英這才回過神來,抱歉地沖大家一笑,悄悄地將玉佩收好。這塊玉佩除了給楊宗保看過之外,她沒在任何人面前展示過。畢竟龍是天子的象徵,擅自佩戴龍形玉佩是犯忌諱的,傳出去會給楊家惹來麻煩。
穆桂英沉吟了一下,道:「今天就到這裡吧,我仔細考慮一下,一定有辦法取下好水關,眾將不必擔心。」
大家離開之後,穆桂英正要返回自己的寢帳,焦孟二將走了進來。「有什麼事嗎?」穆桂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