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楠就有榮先生的那種氣質，但是論實力，嗯，這個不用說，至今我還沒看到能跟榮先生對上幾招的。
「很多人都說季泯德像我啊！不過他只是學了個表象，他貪慾太強，做不好學術研究！」
盛楠如此的對著我，給季泯德下了個連我都認為很公正的評價。
我對季泯德沒有好感，對這個盛楠也沒好感，所以他再怎麼評價季泯德，我都不會給他笑臉，更何況我此時還處在危險之中。
「你認識童楠？」
我話鋒一轉，把話題拉到了童楠身上。
盛楠用修長的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尖：「豈止是認識，我和她之間，還有著那麼點關係。」
我好笑的看著他：「什麼關係？」
盛楠隨口道：「她叫童楠，我叫盛楠，都帶著一個『楠』字。」
我聳了聳肩：「這個笑話很冷。」
盛楠似乎又要說什麼，我抬手打斷了他：「我絲毫沒發覺你的時間很緊，倒是我的時間是真的緊迫，我只想問你三個問題，回答了我，咱們該幹嘛幹嘛。」
盛楠嘴角微翹：「問吧，我今天心情好，知道的都會回答你的。」
我指著木床上那個用白布蓋著的軀體：「這東西和二樓那個大猩猩，都是你乾的？」
盛楠很認真的點頭：「沒錯，是我搞的。」
我脫口道：「塗炭生靈，滅絕人性。」
盛楠搖搖頭：「不，這是學術研究，是很正統的學術研究，你不是醫學院的學生么？你們不也得學解剖屍體么？是不是把小白鼠掐死也叫滅絕人性？解剖個青蛙也算慘絕人寰？」
我反駁道：「那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的？都是動物，都是生命，都是活的，只不過你弄死的體積小，我弄的體積大就不一樣了么？佛家說掃地不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紗罩燈，螻蟻飛蛾尚且算生命，如此想比，你們試驗用的小白鼠和青蛙，好像個頭也很大啊！你不覺得你現在這樣質問我，有些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意思么？你不覺得這樣很虛偽么？」
盛楠連珠炮似的反問倒真的把我問住了。
我一時間被他的問題問迷茫了，是啊，無論螻蟻，飛蛾，青蛙，小白鼠，或者他現在做實驗用的大猩猩，還有那張白布下遮蓋的生物，都是生命。
我雖然覺得他說的很不在理，可是我居然沒有理由去反駁他。
盛楠很玩味的看著我：「你還有什麼要問的么？」
我深吸了一口氣，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芷蘭中學失蹤的三個女孩子，也是你乾的？」
盛楠搖搖頭：「那不是我乾的，我只負責做血煉的實驗過程，至於需要的實驗體，是由組織負責的。」
聽到血煉這個詞，我頓時很緊張，不知道對方會不會回答我這個問題，可是我還是問了。
「血煉，是什麼？就是把人的魂魄植入動物的體內，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精怪不精怪的東西？」
讓我驚訝的是，盛楠不但沒有避諱這個問題，反倒是饒有興趣地說道：「你看出來了？也是，你好歹也是鬼王之魂了，再加上紫氣東來，鬼神之下，應該鮮有對手了。看出這個來也不奇怪。」
其實我自己知道我自己的實力，尤其是當我的能力越來越強大的時候，我赫然發覺在我的頭頂，還有大片大片的天空，天空上還有無數的大能在俯視著我。
所以我實力越強，越覺得自己很弱小，對於能力的渴望就越大。
盛楠此時根本沒在意我的思緒，而是很自得地說道：「你應該看到了二樓那個大猩猩的血煉過程，這是一個非常有意思的實驗，簡單，實用，用營養液滋養它的身體，然後緩慢的讓它流血死亡，它的血流入床底的這個壇瓮之中。
哦，對了，這個壇瓮之中，放著某個人的屍骨，再有你們術法高人念上鎖魂咒，那個人的魂魄就會被捆綁在這裡，不至於流失到冥界，或者被鬼差抓走。
一旦那個實驗體身死，那麼它的血滋養的這些屍骨就好像養鬼族養的小鬼一樣。
嗯！原理差不多，只是一個是人養，一個是獸養。
其中的太多細節太複雜了，我就不一一贅述了，我覺得你應該能懂。
結果就是這個鬼魂就可以自由的出入到這個驅殼之中，也就是你看到的聾胖和鬼女孩，包括現在這個，也是即將成為人魂生物的一種。
這個過程，我稱它為血煉，嗯，差不多就是這樣。
這是你的第三個問題，我的回答，你還滿意么？」
盛楠談到這個事情的時候滔滔不絕，似乎是在講解的不是一個很讓人難以接受的事情，而是很偉大的一件事情。
這個時候我又想到了季泯德，他們兩個在此時是如此的相像，那種接近於瘋狂的研究，那種喪心病狂的做法，幾乎都如出一轍。
我雖然不知道他所謂的生命價值觀是什麼，但是我知道，我現在很憤怒。
或許他所說的都有一定的道理，但是我知道的是，我個人，不會認同他的觀點。
「你是不是還想知道我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我說了，我今天高興，可以多跟你交流一點時間。」
盛楠試探著問道。
我強忍住心中的憤怒，毫不吝嗇地說道：「繼續。」
盛楠微微一笑：「你應該知道季泯德之前的想法吧？他追求長生，但是他的做法很爛，依靠人體提取長生素，那得殺多少人才能做到啊？
這樣才是真的慘絕人寰，毫無人道可言。
不過他的想法雖然偏激，卻還是有一定的利用價值。
我的目的和他略有不同，他所研究的長生，只是我整個研究課題中的一小部分。
我研究的東西，是如何讓人類永存，你知道，這個世界上很多搞研究的人都不信鬼的，但是我信，我始終相信，鬼這種生物，它是和人一樣的，有感情，有軀體，有血有肉。
但是為什麼人和鬼之間，總有那麼幾分不同呢？
能不能做到讓人和鬼之間的往來變得輕鬆自如，沒有限制呢？」
我幾乎是脫口而出：「這麼白痴的問題，走陰人就可以做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