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轉 機

第一節 塔芙妮的證詞

「Tout spire à la réussite de ce projet.」

「Vous avez de la stance de l』attendre si longtemps!」

(法語:一切都促使這個計畫成功。您竟然有耐心等他如此之久!)「老闆真的沒什麼事么?」

「沒事,我們的人現在正在問他話,你不用擔心的。」

「?他知道我沒事么?」

「我剛剛已經派人跟他說了。」

「?那就好。」

月8日上午七點五十分,筆錄室里。

塔芙妮裹著厚厚的毯子,兩手緊握著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她剛剛才鬆了口氣,突然眼淚就落了下來:

「可惜我救不了博士,我真沒用??」,她抽泣著。

「這不是你的錯?」

卡爾·諾納,我們剛剛認識的黑人探長——他拍了拍塔芙妮的肩膀,從旁邊的桌上拿過一張面巾紙遞給她。

「謝謝?」,塔芙妮擦著淚水,卡爾又遞給她幾張面巾紙——她調整著自己的情緒,喝了一口咖啡:

「我已經好點了。」

「那麼,我們能開始筆錄了么?」

「筆錄完成後,我能見見老闆么?」

「當然可以,做完筆錄,我帶你過去見他。」

「?嗯,那我們開始吧。」,塔芙妮將咖啡杯放到桌上。

卡爾探長示意旁邊坐著的一位女警員,準備開始記錄。

「如我剛剛所說的,我在醫院被人迷倒了。」,塔芙妮喝了一小口咖啡,「醒來的時候,發現眼睛被蒙上了,嘴也被人用布堵上?」

「很抱歉,我必須再問一次,你留意到當時的那個人了么?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

「我不知道?你知道的,那樣的現場?」,塔芙妮說著,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身體也不自覺地顫抖起來——她的眼淚又快下來了:她想起了納夫普和威利。

「?好了,我們暫時不談這些了。」,卡爾稍停頓了下——等到我們的塔芙妮顯得平靜些了,他才接著問,「你被蒙住了雙眼,但是否能感覺到所在處的一些獨特的環境特徵呢?比如——你是否聽到些什麼奇怪的聲音?或者,有沒有什麼獨特的氣味?」

「聲音?博士就在我的身邊,他的嘴也被堵上了——他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卻發不出聲來,我只能聽到『嗚嗚』的含糊聲音:那一定是口被堵住又想說話時發出的聲音。」,塔芙妮說著,呼吸急促起來。

「?嗯,博士和你被捆在一起么?我是指,背對背捆住。」,卡爾探長用雙手做了個「背對背」的手勢。

「那倒沒有,但應該就在很近的位置。」

「從聲音判斷的么?」

「?嗯。」,塔芙妮點頭,她想了想,又接著說道:

「還有,那地方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好像是消毒水味,也有些福爾馬林味:特別令人難受?」

卡爾探長點點頭,接著問道:

「除了博士的聲音呢?有沒有一些其他的聲音——那種能夠提示周圍環境的聲音。」

「有!隱隱約約會聽到細細的水流聲——是那種水在水管中流動的聲音。至於別的聲音,我就沒有注意了?我當時覺得我們是被關在地下室里。」

探長向記錄員示意了一下——作為「這是一個重點」的提醒。

「為什麼呢?僅僅因為水流的聲音么?」

「?不是。除那之外,還有種濕冷的感覺——不大容易說得清楚,但那就讓人感到是在地下室里。」

「好的?那麼,你能確定當時除了你和博士之外,沒有其他人了么?」

「我不知道?我沒有特別留意。」,塔芙妮低下頭,顯得有些歉疚。

「?沒事的。嗯,之後呢?那傢伙什麼時候來的?」

「?我不知道,我感覺自己在黑暗中待了好久?直到那時候,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就有了很近的腳步聲?」,塔芙妮臉上露出些許害怕的神色。

「?他的腳步聲很沉重,一邊走著,還笑出了聲。那是一種很奇怪的笑聲——陰陰的,讓人一聽就知道不是一個正常的人在笑。」,塔芙妮頓了頓,接著說道:

「?他應該是在這時扯下了博士口中的布——因為這時博士說話了,博士的聲音顯得恐懼萬分——他說『伊凡特,你為什麼偏要找到我?我已經這樣了,你還要怎麼樣?你這個瘋子,瘋子!』」

「?博士的喊叫持續了很長時間,我驚恐萬分地聽著,什麼都做不了。我聽著,直到他的聲音漸漸低細下去,最後完全消失了——連一點喘氣聲都聽不到了。然後,伊凡特突然說話了,他的聲音陰沉又沙啞,還帶著一種相當怪異的語調——他說道『我的醫生朋友,想不到吧,想不到吧?』」

「?我當時幾乎都要嚇暈過去,堵住嘴又說不出什麼話來——我只好儘力地發出『嗚嗚』

的聲音,可是誰也沒有理我。」

「?那之後,博士就沒有再說什麼,可能伊凡特——那個惡魔,他肯定又將博士的嘴堵上了。我聽到幾聲剪刀空剪的聲音,然後是很刺耳的、骨頭斷掉的聲音??」

塔芙妮再次沉默了——這次的沉默持續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大概三分鐘,或者更長一些。然後,塔芙妮看了看眼前的咖啡杯:咖啡顯然已經有些涼了,卡爾探長轉身吩咐另一個警員,讓他再倒一杯過來。

一杯新的咖啡很快端了上來,塔芙妮接過,趁熱喝了一口,說了聲:

「謝謝。」

然後,她看了一眼眼前的探長,小聲說:

「抱歉?我想,之後的內容我恐怕難以進行下去了。」

「嗯,我完全能理解,」,卡爾體諒地說,「用提問的方式或許可以好些——如果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可以改天。」,他看著塔芙妮。

「您繼續提問吧?」,塔芙妮又喝了一口咖啡,勉強而努力地保持著平靜。

「好的。?嗯,我們跳過這部分的內容。之後,伊凡特有沒有對你說些什麼?」

「沒有。?起初,他似乎在那裡自言自語,後來連自言自語的聲音都消失了?有那麼一段時間我拚命地掙扎,但周圍就好像沒有人一樣,誰也不理睬我。等到我累了,整個人開始有點眩暈的時候——我不知道我是真暈倒了,還是他又用了什麼東西把我迷倒,反正,我一下子就又什麼都不知道了。當我醒來時,我就躺在警局的醫務室里了。」

「你是否記得他自言自語的內容?」

「?他的語調很怪,吐詞也不清晰——我只能分辨其中的一部分句子,我印象深刻的是,他說『現在你高興了』和『現在終於解脫了』,重複了很多次。」

「你清醒的那段時間,」,探長問,「據你的估計,大概有多長呢?」

「我不知道——您知道的,估計的時間總是不太準確。但是,我想,應該不會少於兩個小時:我醒來後等待的時間,和我後來掙扎的時間,在我當時的感覺來看,幾乎有幾十年那麼漫長?」

「還有什麼需要補充的么?」,卡爾探長向記錄員點了點頭,最後問塔芙妮。

塔芙妮想了一下,說:

「目前沒有了?嗯,探長」,塔芙妮顯得稍稍猶豫了一下,問道,「我現在可以去看看老闆么?」

「當然,我帶你過去。」,我們的黑人探長向塔芙妮伸出了手,「?不過,可能需要等一會兒——無論如何,謝謝你接受我們的筆錄。」

塔芙妮有些不好意思地和卡爾握過手,起身,放下毯子的時候突然問道:

「咦,我的風衣哪裡去了?」

卡爾探長這時已站在門外,他似乎是沒聽見塔芙妮的問話,就又探進身來對塔芙妮說:

「對不起,你剛剛問什麼,我沒聽見?」

「嗯?我想知道我的風衣到哪兒去了,米色的Replay長風衣,我昨晚一直都穿著的。」

塔芙妮又顯得不好意思起來。

「?哦,那件風衣送去做指紋取證了。很可惜,大概不會還給你了——讓你的老闆賠你一件吧?」,探長打趣地說。

塔芙妮的臉這下真的紅了。

她趕緊跟在卡爾後面,離開了筆錄室。

第二節 輕鬆的談判

「Qui mot sent.」

(法諺:沉默即同意。)「那麼,這次,我們自大的偵探,你打算用什麼理由來打開你的手銬呢?」

理查德·哈本(Richard·Harborne),自由意志市警察總局重案特別調查處處長——這是我今年第二次和這個機構的這位領導打交道:夏天的時候,我花費了將近一周的時間才爭取到和眼前這位外表和藹的先生見上一面的機會;而現在,他卻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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