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言

千歲蘭,Gales的一科,英文名Welwitschia mirabilis(這複雜的名字是為了紀念其發現者,奧地利醫生弗雷德里希·威爾維茨(Friedrich·Welwitsch)),生長在非洲西南部沙漠的裸子植物(如果有興趣的話,在納米比亞的第二大都市斯瓦庫普穆多(作者註:

,貌似從這個名字也可以看出其過去曾作為德國殖民地的端倪)參迦納米布沙漠一日游,可以有幸看到這種極其長壽的植物)。因葉子的壽命長而得名,球花均為對生:

這點是為了適應沙漠的惡劣環境,以求繁衍後代不至遇到更多困難而進化得來。

實際上,本文在我的寫作提綱中所記下的名字是《雙面車牌》。正式動筆時,卻又覺得這個名字有些太過直白且無趣,反覆斟酌之後,改作了現在的這個名字。

小說創作中,虛構角色作為「現實人」的斷面而存在,也即意味著某種程度的概括所帶來的、分類學與文學之間的矛盾——此種隱晦說法的實際意義在於:我們應盡量避免過分典型的概括,避免臉譜化創作所帶來的文化刻板現象。

《千歲蘭》的命名也和這樣的警示相符——我在植物的特徵和小說的脈絡之間找到了不止一處的銜接點:如此具有對稱美感的呼應,在創作過程中輕易地打敗了刻板,不自覺地使我在寫作之初所擬定的「斷面」顯得更富有活力與張力。

對這樣的說法感到一頭霧水也無妨——在通讀完全篇之後,您自然就會知道書名之下暗藏著的蘊意了(笑)。

雖是序言,卻並不是在正文尚未動筆之前寫下。大概在寫了幾千字之後,於一個編寫提綱時所無法預料到的轉捩點上,突然無法確定該以怎樣的手法將劇情進行下去了,卻又不願意就此擱下筆來(在這天里,我偏偏還有相當充裕的時間用來寫作)——但既然正文已經寫不出來,也就最好不要勉強,乾脆轉回頭來寫序言算了。

這倒不是暗示我每次的序言都是敷衍了事——序言寫起來確實是遠比完成內容要簡單:寫下自己即興的想法,以及一些抽象的、關於整個案子的布置並留下適當的、讓讀者們忍不住要讀下去的懸念——這些當然是比較輕鬆的事情。

至於正文的寫作,提綱列下之後,所有相關的內容就開始在我的腦海中打轉(比方本文中案件的執行方式、犯人的小詭計、犯罪的動機、文澤爾發現的重要線索、塔芙妮的某些不被預料的行為以及一些針對某些小細節的錯誤推理):我可以將它們按照我自己的順序分點寫下來,做成一個方便查閱的案件提要——那恐怕只需要兩張A4大小的列印紙,還不見得寫得滿將上述要點按照時間順序(根據需要,配合上插敘和倒敘)寫下來,緊隨而來的就是一道頗難的填空題——裡面所有的空白加上題目本身,即是每篇文澤爾系列小說的草稿:這樣的考試結束之後,我還必須再兼任一個批改者的角色,修正這個僅有填空題的、不設具體考試時間的寫作測驗的很多小邏輯錯誤以及一些純粹的語言毛病,並儘可能地完善細節。很多時候我都會以「初稿完成」為借口偷懶,休息一段時間——休整期過後,重新讀時再來改:

以讀者的心態來修改,反而比較有趣。

數次的修改之後,我會將文章標記為「完成」:考試完畢,不論成績如何,總算是暫時鬆了口氣。

近段時間的天氣十分的不好,相當長的時間見不到太陽,這直接導致心情陰鬱和懶惰。

忽然就產生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大概這篇文章的完成時間將會超過以往我曾寫作過的任何作品,而成為「文澤爾的寫作生涯中」完成時間最長的作品了吧。

嗯嗯,偷懶也該有個限度,序言就寫到這裡了。

(2006年1月20日,作者補註:在《千歲蘭》的寫作中斷的時間裡,完成了《冷鋼》,之後又是長達半年多的休整期——這樣一來,《千歲蘭》的前半段和後半段之間也終於無可奈何地錯開了長達一年之久,序言里的「預感」自然也已經變成了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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