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二鬼子漢奸李富貴 第一百四十三章 左宗棠與三鞭酒

南方的諸侯們對於李富貴在菲律賓的勝利反映相對比較謹慎,他們大多數人現在都專註於內政,雖然李富貴又一次證實了他強大的軍事實力,不過大家對這個事實早就已經很明白了,所以觸動反而不是那麼大,只有左宗棠因為看到李富貴旗幟鮮明的站出來反對洋鬼子而興奮不已,至於這個國際法庭的想法左宗棠則認為不可,李富貴對洋鬼子抱有這樣不切實際的幻想讓他十分擔心,在胡林翼死前曾經就這個世界的規則作過一些思考,他已經初步的意識到新世界的規則完全由西方來劃定,這對於中國無疑是極其不利的,可惜天不假年,胡林翼還沒有想出一個系統的結果就撒手而去,現在左宗棠看到李富貴雖然已經在立場上漸漸擺脫二鬼子的身份,但是做起事卻還是依足了西方的規矩,這當然讓他很擔憂,什麼都按照人家的規矩來肯定會吃虧的,心存憂慮的左宗棠決定親自到南京一行,他現在已經很迫切的需要就中國的未來與李富貴做一次全面的交流。

左宗棠的坐船在安慶被阻攔了下來,實際上這裡已經有一大批船被阻擋在這裡,沿江兩岸密密麻麻的停泊著各種各樣的船隻。左宗棠派人上岸去查問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回報說安慶城裡亂糟糟的,江面上的關卡把上下水的船隻全都截了下來。

雖然不知道安慶究竟是怎麼了,但是這種截斷長江的做法讓左宗棠知道一定發生了大事件,很可能是長毛又反了,否則在中國這種截斷商路是對李富貴權威的挑釁,一般說來沒有人敢這樣做。

一想到長毛可能重新造反饒是左宗棠膽色過人也不禁打了個寒顫,要知道這一路上絕大多數水道都是在太平軍的控制之下,現在自己一下子闖入到反賊的腹心只怕是凶多吉少,他一面讓船夫立刻靠向南岸一面派人到池州聯繫當地的官員,看看能不能第一時間撲滅反賊。

李秀成這會也正在手忙腳亂,他倒是知道手下的一些將領看著安慶地面上每天流淌過的真金白銀而不能下手而日漸憤怒,在這個過程中李秀成也的確儘力的挽救這些最隨他多年的手下,能做的思想工作他基本上都做了,可是還是有那麼一批人無法適應新的形勢,就為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做出了最好的註解。一開始這些人還只是偷偷摸摸的給那些到這裡做買賣的商人一些小鞋穿,以換取一定程度上的回報,那些商人也是八面玲瓏的人物,對於這種伎倆哪有看不穿的道理,一般也都拿出一些賄賂希望把這些傢伙打發走。不過天國走到今天其腐敗程度的確有些讓人咂舌,很快這種小恩小惠就不能再滿足那些嘗到甜頭的惡狼了,隨著他們的胃口越來越大新來的這些投資商就不願意繼續配合了,在當今的中國這些兩江商人做事與他們的前輩已經有了很大的不同,實際上他們欺壓兩江以外地方官的時候要比那些地方官欺壓他們的時候多,現在真的被人欺負到頭上自然不再客氣,很快安慶的官商之間的對立情緒就被樹立了起來,接下來撤資的撤資,告狀的告狀,對於安慶守軍的腐敗問題很快就形成了一種強大的壓力。這次封鎖長江就是有些氣昏頭的太平軍將領作出的報復行為,正好讓左宗棠給碰上了。

雖然左宗棠一力挑唆池州的守軍跨過長江去攻打安慶,不過這一帶早就通上了電報,李富貴的命令很快就到了池州,這次隨李富貴回國的艦隊正停泊在南京,既然安慶江面上出了事他們當然立刻開拔前來威嚇,真的等到艦隊橫在安慶的江面上之後這些頭腦發熱的傢伙才真正意識到事情的嚴重,除了一些死硬分子還在叫囂著:「腦袋掉了碗大個疤以外」大部分人已經開始想著撤退了。

也就在這個投降主義佔了上風的時候李秀成重新出面整頓了內部的紀律,封江事件的責任人都被隔離了起來,李富貴藉此要求安慶設立議會,同時把對政府的監督權賦予議會,這兩個條件李秀成沒有作任何討價還價就答應了下來,經過這一段時間的反覆考慮李秀成也接受了一個清明的政治體系更符合他利益的觀點,畢竟在天國里前車之鑒實在是太多了,到現在為止李秀成當然明白老一套走不通了,而如果想要引進先進的制度旁邊這個惡鄰倒是最合適的學習對象,所以在得到了富貴軍不進城的保證後李秀成已經決心把天國的那一套徹底的廢棄,而不是僅僅設立議會那麼簡單。現在李富貴按照約定只派出了海軍前來恐嚇更讓李秀成放心了不少,因此他整頓起來也就不再優柔寡斷。

沒看到李富貴對太平軍下殺手左宗棠總覺得有些遺憾,在湘軍體系里他雖然主張對太平軍妥協,不過如果有機會看到李富貴滅掉太平天國的餘孽他還是很高興的。

李富貴不太清楚左宗棠突然到南京來做什麼,但是出於對這位民族英雄的敬重,他高規格的接待了左宗棠。左宗棠先誇獎了兩江現在取得的種種成就,這種套話似乎已經成為訪問兩江人士們的開場白,雖然大多數的確都是出自內心的讚譽,不過李富貴聽多了也覺得有些厭煩。

「季高兄繆贊了,其實我也不過是先走一步而已,你們湖北這幾年也幹得不錯啊。」

「差得遠啦,」左宗棠擺了擺手,「聽說王爺要在上海開法庭審判洋人,有沒有這回事?」

「是有這麼回事。」李富貴點了點頭,目前李富貴審洋人在國內是一個十分時髦的話題。

「應該不會用大清律吧?我想您那一套新法倒是能拿來用一用。」左宗棠出言試探。

李富貴一搖頭,「適用的法律恐怕還得邊審邊定,這次許多事情都是開歷史的先河,肯定會綜合考量各國的法律,最後究竟能審成一個什麼樣子我心裡也沒底,尤其是現在西班牙內亂,聽說歐洲的幾個大國都想介入,局勢已經變得很複雜,審訊肯定會變得曠日持久,到時候也不一定就能把那些傢伙送上絞架。」李富貴這次組建國際法庭對過程的重視遠遠超過結果。

「其實那些西班牙人殺與不殺倒無關緊要,我中華一向是禮儀之邦,把他們放了以宣示我們的恩德也無不可,我只是擔心王爺您總是這樣按照洋人的規矩來做事,似乎有些不妥。」

李富貴有些奇怪,自己出道以來這鬼子味就很重,一向是外國人有什麼他就跟在後面學什麼,這次好不容易領先時代一次怎麼反而有人站出來反對了呢?「此話怎講?」

「我老左性子直,如果講出來的話讓王爺不高興還請多多擔待,要是真得受不了您把我的腦袋砍下來我也沒有怨言,可是該說得我還得說。王爺您起于田畝之間,當年國事糜爛,您藉助洋人的力量確是妙招,能開創出現在這樣一番局面也證明了您的才能與眼光。可是此一時,彼一時,王爺您現在手中有十幾萬虎狼之師,放眼天下,起碼在東方沒有人是您的對手,這次征討西班牙也說明了那些列強也不過是外強中乾。在這樣的情況下您自當舉大旗以號召天下,用不著繼續跟在洋人後面事事都依洋人的規矩,那些傢伙其實心底很壞的,已經準備了很多陰損毒辣的招數準備暗算我們,王爺若是不小心遲早要著他們的道。」

左宗棠的觀點讓李富貴感到十分有趣,「季高兄是人中豪傑,怎麼也學那些腐儒的講法,洋人不遠萬里而來其實就是求利,只要處理好了應該不會發生大的衝突。」

看到李富貴如此麻痹大意左宗棠有些急了,「洋人遠來求利不假,可是他們會用什麼手段求利王爺想過沒有?萬萬不可把他們想得太好,我們派到歐洲的使節都差點被他們暗算,王爺可不能不防啊。」

「什麼使節被洋人暗算?我是萬國總理大臣,怎麼不知道這事。」

「王爺您還不知道嗎?我們那些使節在洋人的地方上處境非常危險啊,我看洋鬼子是想用女色引誘他們。」

左宗棠的這個推斷並不新鮮,李富貴早就知道國人喜歡在男女問題上做文章,不過以左宗棠這樣的人物竟然也不能免俗倒是他沒有想到的,「季高兄說話可要有證據,說洋人如何如何也就罷了,若是說起通姦可事關伯琛他們的名節,亂說不得哦。」

左宗棠急忙補充,「我們這些使節高風亮節那是沒得說的,洋人定是美人計無效才每每以藥酒來對付他們。」

「藥酒?」李富貴覺得左宗棠越說越不象話了。

「難道王爺還不知道,他們出使的遊記、日記王爺都沒看過嗎?」

李富貴有些支吾,出國的使節要寫日記是他定下的規矩,不過對於李富貴來說通過這些文章來了解西方顯然並不是一個非常有效的手段,所以這些文章他一般是不看的,不過這些東西在文人中間倒是很有市場,那些有獵奇心理的往往喜歡這些書,所以刊行的幾部遊記發行量都還不錯,「我這段時間比較忙,所以一般都是跳著看的,難道那上面寫著洋人給他們下藥酒嗎?」

「就是啊,我那個時候翻看法蘭西遊記的時候就知道不好,我們這些使臣全都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又沒有帶家眷,那些洋人每次宴請他們的時候都一定要請他們喝三鞭酒,這狼子野心豈不是昭然若揭嗎?」

「法國人給我們的使臣喝三鞭酒,」李富貴低頭自言自語,他知道這裡面一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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