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二鬼子漢奸李富貴 第六十四章 新風氣

在這一年裡李富貴不斷的承受著軍隊求戰的壓力,這個時候李富貴才感覺到自己訂立的那一套軍團升降級制度或許有他的問題,現在看來這種制度更適合那種整天都有仗打的國家或者集團,而現在的富貴軍簡直有可以稱和平軍了,偶爾有些小衝突也越來越不成樣子,太平軍軍隊素質的下滑非常明顯,現在那些軍團司令都相信即便是幾十萬太平軍也不過是一群紙老虎,尤其是陳玉成在廣東敗給了李鴻章之後他們更是不把太平軍放在眼裡。

其實陳玉成在廣東吃的那個敗仗並不算很慘,李鴻章到廣州之後得到了很好的武裝,他原來在台灣的時候就一直和那些帝國主義侵略者暗通款曲,現在和洋人交接廣州自然是合作愉快,另外很容易得就達成了共同對付太平天國的共識,正如歷史書上說的英法在清政府那裡得到足夠的讓步之後就撕下了中立的偽裝,開始著手準備幫助清政府鎮壓太平天國革命了。所以這次戰鬥英國人也間接的派出了作戰人員,而陳玉成在戰鬥中一發現對手的實力遠遠超出自己的預想之後就主動撤退,保全了軍隊的主力。

這樣的勝利經過重重吹噓之後就變得膨脹起來,而這些軍團司令結合以往的戰績,再與最近發生的一些小規模戰鬥一加印證更是覺得連李鴻章那個書生都能打敗太平天國里的名將,自己又怎麼可能失敗,所以請戰情緒非常高昂。

李富貴也知道現在以富貴軍的實力對付楊秀清可以說輕而易舉,最近科研人員還發現在原先製作火棉的硝酸里兌入濃硫酸可以大大提高火棉的爆炸力,由此生產出的炮彈威力已經相當驚人了,而用新式火藥裝填的手榴彈在參謀人員的評估中已經可以取代槍支成為軍中最重要的武器了,即便是高大堅固的南京城牆,現在想要摧毀也並不是什麼難事。但是李富貴暫時還不想動楊秀清,所以他現在只好先壓下下面人的好戰之心,要他們繼續抓緊訓練,同時騙他們說新式武器雖然已經研製出來,但是要想投入實用還需要一段時間,等到他們把軍隊練的精而又精,再配上新式武器到時候肯定事半功倍。李富貴並不知道這種謊話能糊弄他們多久,現在看來暫時還不會被拆穿,軍隊的這些頭頭對刺探內部的軍事機密好像還沒有什麼興趣。

「唉,這幫傢伙現在有些不滿意了。」李富貴搖頭嘆息道,自從他大規模保舉以來,軍隊中很有一些人因為管理能力出眾,或者對新事物了解透徹而轉業到了地方去做官,這樣留下的難免就有一些想法,雖然絕大部分人並沒有因此想離開部隊,但是通過軍功尋求晉陞的渴望就越來越強烈了。

李富貴在考慮或許該改一改軍團升降級的規矩,可能必須把內部比武、演習的成績也算進來,這樣或許能夠轉移一下他們的視線。讓李富貴猶豫不決的是目前的這種軍制將來肯定會有一次巨大的變動,當地方的人才能夠自給自足之後,軍隊在培養人才方面的機能將會漸漸淡化,那個時候肯定會把募兵制改為徵兵制,李富貴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在那個時候再來改動軍隊的評定標準,畢竟隨意的更改標準很容易造成混亂,另外這幾年讓他們保持旺盛的求戰欲也不是不好,自己難道還壓不住他們嗎?

因為軍隊里有怨氣,所以李富貴這陣子經常到各個兵團走走,了解一下下面的情況,儘力的疏導各種不良的情緒。這一天他一走進仍然設在淮陰的路軍總部就不覺一愣,「邵陽,你怎麼會拿個掃把在這裡掃地?」邵陽是軍部的一個中級參謀,能力不錯,一直被李富貴看好,現在看他穿著一身非常破舊的衣服拿著一把大掃把站在軍部的院子里掃地當然讓他大吃一驚。

邵陽的臉紅的簡直要滲出血來,不過軍人的訓練仍然使他立直了腰桿,明確的回答了李富貴的問題,「報告司令,中級參謀邵陽因犯貪污罪現正在軍部服刑。」

李富貴上下打量了他幾眼,他這項政策訂立以後他還是第一次碰上在原單位服刑的人員,現在想起來雖然去過幾次第四軍團但是一直都沒見到夏柯賞他們,估計是被藏了起來不願意讓李富貴看到。「不對啊,你一個參謀犯的哪門子貪污罪啊?難道我們的軍隊里連參謀都開始貪污了嗎?」

「報告司令,我二舅是第七軍團的軍需長。」

李富貴鬆了口氣,「原來是家族生意,這就難怪了,判了幾年?」

「四年。」

「四年不算長啊,你還年輕,這個時代的變化又是前所未有的快,你還有很多機會重頭再來。」

說完李富貴抬腿欲行,走了兩步又轉了回來,「你帶我去看看你住的地方。」

軍部大院佔地相當廣,在一片空地上搭起了一排低矮的茅草房,裡面一股霉味撲面而來,李富貴皺著眉頭掩起鼻子鑽了進去,裡面的陳設當然十分簡陋,茅草的鋪蓋直接就放在地上,上面放著一個百孔千瘡的行軍毯,在地上挖了個坑,上面架了一口鍋,邊上放著兩個破碗,這顯然就是邵陽的全部的廚房用具。

看著這一切李富貴眉頭皺得更緊了,「我記得我的建議是你們這些服刑人員的生活標準是按照城市中最低階層的生活水準來配置的,我沒有讓他們按照豬圈來安排你們的生活,囚犯也是人,這樣的環境怎麼能住呢?」

「報告司令,這的確是按照城市中最低階層的生活水準來配置的,我們在服刑前都去參觀過,住這樣的地方我心服口服。」

「噢?看來我們的來百姓生活還是很苦啊,你們貪錢的時候有沒有覺得有點於心不忍呢?」

邵陽無言以對,李富貴實在受不了他屋子裡的氣味,看過之後就趕忙退了出來。

「知道為什麼要你們出來露臉嗎?」李富貴挺看重這個人,雖然這次栽了跟頭但還是希望他能走過這道挫折。

「知道,我們這些人拿出來丟臉那是罪有應得。」

「不對,把你們放在這裡並不是想整你們,對這件事情你們必須有一個平常的心態,」李富貴拍了拍邵陽的肩膀,瞟了一眼他衣服上的油污,心裡著實噁心了一下,「讓你們出來拋頭露面主要是想讓仍然堅持在領導崗位上的同志安心工作,我想你們也不是一開始就憋著想要貪污的,應該也是看到別人有錢有點眼紅,見到銀子有點心動,最後一個把持不定就栽進去了。」

「我主要是親戚抹不開面子。」邵陽急忙辯解。

「我說的是一般情況,」李富貴有點不滿意自己的講話被打斷,「這些主要都是心態不好,也是我們以往的制度有缺陷,光讓大家看賊吃肉,不讓大家看賊挨打,弄得人們心浮氣躁,現在要是還有誰覺得自己奉公守法吃了虧就到這裡開一看,」李富貴一指著一排茅草房,「肯定心裏面就平衡了,這樣工作起來自然是幹勁十足,人都是這個樣子的,所以你即便是在掃地也應當振作起來。」

邵陽哽咽得點了點頭。

「另外,孟子不是說過天將降大人之類的一大堆話,一個人能夠擺脫原有的環境,以一個旁觀的視角觀察自己以前的生活,這是很難得的經歷,或許你能從這裡得到什麼好處也說不定。」

「我辜負了司令的期望,背叛了我們的事業,大家都不再和我說話,可是司令還這樣對待我,我真的是沒有臉再活下去了。」邵陽終於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放聲大哭起來。

「這是幹什麼,犯了錯誤爬起來就是了,幹什麼要死要活的,把你們放在這個地方也是給你們一個立功的機會,要是把你們關在監獄裡你們還怎麼立功減刑呢?」

「我們還可以戴罪立功嗎?」邵陽的聲音有些顫抖。

「當然可以,你們平時沒事的時候也可以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我會讓憲兵定期派人到你們這裡來轉一轉。」

李富貴不知道這樣利用服刑人員監視其他人是不是有些過於大膽,不過他還是決定試一試,目前軍中犯事的人員年紀都不大,刑期大部分也不算長,他們畢竟是從這樣一個腐朽的社會中走出來的,如果因為犯了錯誤就一棍子打死的確有些可惜,另外從革命教育影視劇上得到的經驗來看,叛徒做起事來更加瘋狂兇狠,想來這些服刑人員不可能會為那些現行犯掩飾,看著人家貪污能夠大魚大肉,而自己卻在這裡吃糠咽菜讓他們的心理又怎麼能夠平衡。

實際上這種心浮氣躁的情緒不僅僅軍隊中有,自從李富貴擺明車馬只任用新派人士之後,整個江蘇和安徽的各個階層都掀起了一股維新的熱潮,這幾年兩江的風氣已經變得非常現實了,就是連最頑固的士人也無奈的承認李富貴恐怕是罵不倒的,而且兩江總督也使李富貴的所作所為變得名正言順,大多數人還是決定投其所好,畢竟很多這樣做的人都抖了起來。這本來是件好事,不過中國人喜歡投機取巧的個性在這個時候表露無疑,他們中的大多數不是去認真的了解、學習西方的先進思想、文化,而是隨便抓幾個新名詞不停的掛在嘴上,什麼文明、科學、進步等等等等,禮帽被叫成了文明帽,手杖變成了進步棒,一大堆這樣稀奇古怪的辭彙在民間突然盛行了起來。李富貴雖然儘力規範,可是成效不大,糾正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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