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二鬼子漢奸李富貴 第十八章 三座大山

藍旗公司的那幾個美國人真的算是非常敬業,在年底前把一份礦產勘探報告送到了李富貴的手上,為了這一份報告他們可是費了不小的力氣,跋山涉水不說還要化裝成傳教士深入太平天國控制的地區,在北面還受到過捻軍的光顧,當然真正的官府對他們也不算客氣,總之似乎各個方面對他們都含有敵意,中國人看這些洋鬼子深深秘密的似乎是在找寶,但是他們馬背上馱的怎麼看都是一些不值錢的石頭,越是不理解他們越是覺得這裡面有鬼。

看著這份來之不易的報告李富貴是越看越生氣,最後乾脆把它拍到了桌子上。李富貴原來就知道安徽礦產種類豐富,從儲量來看好像也不少,可現在一查才知道除了煤礦落在自己手裡之外其他的大型礦藏都在太平天國的控制區內,銅陵的銅礦就不用說了,太平府居然還有大型的鐵礦,查了一下地圖發現這不就是當年的馬鞍山嘛,李白的墓不就在馬鞍山的采石磯嗎?不是有那麼一首詩說的就是「采石磯、李白」,最後一句是「魯班門前弄大斧」,雖然現在不叫馬鞍山,可是這些名勝古迹是跑不掉的。「馬鋼可是國企大盤股啊,想想就知道這個鐵礦有多大了,那幫蠢貨守著這樣大的礦藏居然就弄了那麼千把號人在那裡拉風箱煉鐵,還不如交給我,等我煉出來分你們一點也就是了。」

與太平天國合資興辦鐵礦的念頭在李富貴的腦海中閃了一下就不知道被扔到哪裡去了,楊秀清要是也會辦特區、開發區他就不是太平天國的東王了。「採石和銅陵,離得倒也不算遠,中間有一個蕪湖,四大米市之一,也不知道我記的對不對,回頭問問就知道了,」李富貴已經開始打起著幾個地方的主意來了,「算算現在楊秀清手裡能打得也沒有幾個了,雖說這幾個地方都是在江南,不過我可是掌握著制江權,真的想要拿過來也不是不行,就是怕到時候搞建設的時候他們又跑來搗亂,採石離南京實在太近了。」

李富貴又把剛剛拍在桌上的那份報告拿起來重新看了一遍,江蘇礦產很少,安徽除了那兩處之外廬江也有一定的蘊涵量,而且種類很多,可以先開發起來。報告中還引述了其他一些侵略者對中國已有的勘探,山東、福建的鐵礦都不少,這讓李富貴很高興,福建應該可以直接進行海運,至於怎麼開採看來還要和李鴻章商量一下,山東稍微麻煩一些,如果能把鐵路修到濟南就好了不是有首歌唱的就是把鐵路修到濟南嗎。

其他省份的資源暫時還是沒辦法伸手,可使自己地盤邊上的東西那是一定要拿過來的。最後李富貴打定主意,先等著石達開和楊秀清翻臉,據最近的情報這個變化應該很快就要來了。「翻臉之後總要打那麼一下吧?到時候就看誰比較會做人了。」

一八五八年的春節到處都洋溢著喜氣洋洋的氣氛,在李富貴這邊趙婉兒經過多年堅持不懈地燒香之後終於懷上了孩子,把李富貴高興得合不攏嘴。讓他有些不解的是他的那些手下對此也是興高采烈,如果只是當面道一下賀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但是他們在背後談到這件事的時候也是一樣的興緻勃勃這就多少有些讓人弄不明白了。

聽李富貴說出自己的疑惑之後陸歸延笑著說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你知不知道現在如果你說:『我們造反吧』,那麼我們這個集團里的大部分人都會跟著你走下去。」

「這我知道啊,那些對朝廷忠心耿耿的人早在我殺吳建漳的時候就應該開路走人了,留下的都是跟我禍福與共的。」

「而且,我們心裡也明白自己已經走上這樣一條路了,所以如果集團的未來有了保障那對大家實在是一條好消息。」

「集團的未來有了保障?誰?我兒子?」李富貴實在不能理解這些人腦袋瓜子里究竟是些什麼,難道他們不找一個皇帝供在心裡就不舒服嗎。「那要不是兒子呢?」

「那就接著再生好了,其實夫人這兩年一直不曾生養,我們幾個都打算勸你再討一房妾室。」

「不會吧,我才二十四歲,有的是機會生兒子。」

「兒子當然是越多越好,顯得你福氣大,有時候有些譜該擺還是要擺,我想夫人是不會太介意的。」

「我可是基督徒,娶妾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一大屋子女人,煩也煩死了,我還想禁止娶妾這種惡習呢。」

「怎麼禁?不可能的,你要是禁的話恐怕我們自己人也要站出來反對。」

「那當然不是一刀切,還是要用經濟手段,咱們每年不都能收到很多捐輸嗎?以往都是他們自願捐的,捐完了我給他們在大案裡面做保舉。現在我打算派人下去挨家挨戶的收捐,我們要打長毛需要錢,你家有錢自然就要多捐,這樣有妾的人家就得多捐錢,妾越多捐的就越多,比如說有一個妾一年就捐一兩,兩個妾一年就捐二兩,三個妾一年就捐四兩,他要是養上百八十個妾那全世界的銀子都不夠他捐的,怎麼樣?」

「小妾捐,他們會幹嗎,有妾的人基本上都是富人,不會那麼輕易就範的。」

「這就由不得他們了,當然事先要做好輿論宣傳,我們總是必需依靠一方對付另一方,其實我對這個捐輸還有一個想法,就是中國有很多不好的風氣習慣,將來都應該用這種捐輸的方式把他們扭轉過來。」

「如果一步一步來,掌握好火候應該還是可以的,就像你說的那個溫水煮青蛙的故事。」

「的確需要一步一步來,不過如果這樣一來的話,那麼納妾就不是我們必須最先對付的問題了。」

「那時當然的,你連人家娶小老婆都要管,未免管得太寬。」

「這個以後再說,如果我用這種捐輸逼著大戶人家分家你看怎麼樣?」

「大戶人家藏污納垢,生活頹廢糜爛,的確應當分的小一些,不過按照大清律凡祖父母、父母在,子孫別立戶籍,分異財產者,杖一百。若居父母喪而兄弟別立戶籍,分異財產者杖八十。」

「這是為什麼?人家想分家關他們屁事?他們管得比我寬多了。」李富貴對這樣的法律的確很不理解,如果出於勸和不勸離的心態那也用不著杖責啊,打上一百板子手重一點的話就打死了。

「理由嗎,是說:祖父母、父母在,子孫不得私財,禮也。居喪則兄弟仍然應當被當作還在侍奉父母,若遂別立戶籍,分異財產,均為不孝,固有杖一百、八十之罪。仍令合籍公財。」

李富貴一拍大腿,「子孫不得私財,問題就出在這上面了,我們來舉個例子,一個大戶人家,也不用多,到孫子輩有個七八房,家裡的生意基本上都得他們來打理吧,可是不管賺了還是賠了都是公中的,宅門裡邊是用這個詞吧?」

「好像是吧。」陸歸延對北京的土語也不是很清楚。

「這不就是大鍋飯嗎,子孫不得私財,就是在一兩百人的小範圍內實行公有制,第一代、第二代或許可以同心協力,奮鬥興家,可是第三代第四代呢,自然就是養出了一群耗子,絕對不會錯的,這個我太有經驗了。人家是三代培養出一個貴族,我們是富不過三代,財富沒有積累,社會怎麼發展。」

「子孫不得私財只是律法上這麼寫而已,實際上那可能真的不得私財,很多大戶人家的子弟都偷偷的在外面做生意。」

「這又是問題了,比如說一個人有點本事,想要創一番事業,先得擔一個『賊』的名聲,為什麼?子孫不得私財,那你哪有本錢創業,還不是從公中偷來的,這不就是賊了嗎?還是家賊。再擔一個『不孝之子』,這個族權一定要打倒,皇權現在已經給我踐踏的差不多了,是該解決這個族權的問題了,主席說的一點都不假,三座大山,等我解決了族權就該輪到夫權了。」

陸歸延大致明白了李富貴這段話的意思,至於李富貴激動的時候會帶一些別人聽不懂得詞他已經見怪不怪了,「那大清律怎麼辦,分家可是要杖責的。」

李富貴輕蔑的「切」了一聲,「什麼大清律,我連字都不認識,哪裡知道什麼大清律,我倒要看看有誰敢打。更何況我只是說分家可以避稅,又沒有一定要他們分家,他們願意掏銀子隨他們分多少房我都不管。」

陸歸延笑著搖了搖頭,「富貴啊,你現在是當無賴當上癮了,你以前不是這樣做事的啊,以前你總是會想些辦法來避免激化矛盾的。」

「兵家是講究謀略的門派,但是它畢竟是脫胎於戰場的一門學問,如果一件事情不適合用謀,比如說時間緊迫,來不及細想和準備,那麼兵家必須毫不猶豫的選擇用『力』,如果不敢用力那我和朝堂上那些整天勾心鬥角的老傢伙們也就差不多了,現在就是我用力的時候了,實際上利用經濟手段而沒有使用暴力方法已經是講求方法了。」

「有道理,不過這一套也只有你能使,能把無賴耍得如此不著痕迹,確非常人所能及。」

趙婉兒懷孕之後李富貴更多的時間被圈在家中,雖然一般准爸爸必須承擔的種種家務李富貴並不需要插手,不過懷孕之後的趙婉兒脾氣變得令人捉摸不定,據過來人說孕婦都這樣,李富貴也就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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