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曲線救國 第一百七十五章

「各位都是我的朋友,我還是希望大家能夠以和平的方法解決這件事,我相信皇帝並不是一個不講理的人,萬事好商量。」實際上李富貴對於這場即將到來的戰爭自己就很矛盾,所以他雖然希望這場戰爭能夠避免,但是自己卻又不想出力。

「李,我當然也希望如此,但是如果這件事不能和平解決,在座的這些朋友需要你表個態,你將站在哪一邊,在中國或許你是唯一能夠真正了解西方的人,我希望你發自內心地做這個決定。」

「我當然會與各位站在一起,只是我倒覺得如果我公開站在你們一邊對我們大家反而沒有好處,對你們來說我相信即便是你們打下北京我相信仍需要一個與朝廷之間的通道,畢竟你們不是想滅亡清朝,是不是。對我來說,我畢竟現在面臨著太平軍巨大的軍事壓力,目前實在不宜與朝廷翻臉。」

包令暗中嘆了口氣,比埃爾說的不錯,這個李富貴絕對是個姦猾的傢伙,不過他說的倒是實情,「如果我們向滅亡清朝讓你來執掌這個國家呢?」

李富貴心中冷笑,這還是當時伯駕說的那一套,要是自己鑽進去就真的變成他們手中的木偶了,「唉,我剛剛和長毛拼的元氣大傷,現在實在不是考慮這件事的時候。」

包令對於這個答覆顯然並不滿意,「那麼如果戰爭爆發,李先生能幫我們做些什麼呢?」

「這個嘛,在交戰初期我想我可以穩住地方,不讓地方這些勢力摻和到這件事里去,如果你們能很順利的擊敗京津地區的禁軍,我相信就可以達到各位的目的了。」

「李,你以軍人的眼光看,我們要擊敗京津地區的禁軍需要多少力量?」包令也並不想激化矛盾,所以他沒有選擇更進一步的要求,畢竟這個時候說這些還有些早。

「以我看,一萬人綽綽有餘,不過如過朝廷離開北京,而又不願意接受和談,那你們就是派再多的人恐怕都沒用。」

「首都被攻了下來還不接受失敗嗎?」

「中國有句話叫破罐子破摔,如果皇帝真的躲到西邊去採用不戰、不降、不和的態度,不知道公使大人有什麼辦法嗎?」

「這倒的確是個問題,那該怎麼辦呢?」

「這時候就需要我這個中間人了,您知不知道中國有一句成語叫城下之盟,在中國訂立城下之盟是一種獲得最多利益的方法,因為你已經表明了有能力毀壞它最寶貴的東西,但是卻沒有動手,這樣對方才會拿出賠償來作為交換,如果你把人家家裡的東西都砸完了,還有誰會願意賠償呢。通過我的斡旋相信能為各位朋友帶來這種利益。」

李富貴一回到官邸就業不管它半夜不半夜的立刻把風自強找了過來,「自強,給你個任務,你選一些根紅苗正,極度痛恨那些韃子外族的戰士滲透到從塘沽到北京這一線的農村」

「是不是要進軍北京了?我們可是做夢都盼著這一天了,真沒想到這個日子這麼快就到來了。」風自強興奮得不得了。

「暫時只是準備,」李富貴看到他這麼高興不忍心潑他的冷水,「京津塘一線對於我們大家都是至關重要的戰略要點,如果我們要揮師北京,走塘沽登陸奔襲京師正是一個奇招,而這一手一定要兵貴神速,所以實現安插人手、發動群眾、打好根基絕對很有必要。而最近色目人打算跟清廷翻臉我估計他們應該也會走這條路,對於這一點我們也需要早做防備。」

「大人,對於色目人我倒有一個想法,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說來聽聽。」

「其實遍視我華夏大人您已經是傲視群雄了,只是力量還不足以削平天下,尤其是太平軍扯著後腿,使您騰不出手來對付清廷,否則以大人您的武功奪取北京並不是一件難事。」

「分析得還算清楚,那又怎麼樣呢?」

「既然您說色目人正打算和滿人翻臉,您看我們能不能藉助色目人來趕跑滿人呢?」

「你是說向色目人借兵?」李富貴一臉的驚愕。

「對。」

「那我們不成吳三桂了嗎?你怎麼會有這樣荒唐的念頭?想當年陳總舵主為了防範北方的羅剎國趁機侵入我華夏,寧可放棄了三藩之亂那麼好的機會,你知不知道?」

「陳總舵主怎麼想得我就不知道了,不過這幾年跟在大人身邊,我對色目人的底細倒是摸得很清楚了。色目人的老巢在一個很遙遠很遙遠的叫做歐羅巴的地方,」風自強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沾著茶水在桌子上畫起了世界地圖,看的李富貴直翻白眼,這個傢伙這兩年還真的沒白在情報部門吃了那麼多乾飯,他居然向自己講解起世界地理來了。「我向很多色目人核實過,離我們最近的美利堅也與我們有萬里之遙,總之他們雖然可以派遣軍艦來打擊我們的軍隊,但是他們無法真正的佔領我們漢家的土地,因為他們的人太少,而且他們不像滿人一樣能夠丟掉老巢全都跑到我們這裡來,所以就我看來他們最多也就能派出個萬把人常駐,這麼點人想要佔我大漢得花花江山無論如何做不到,就是做官都不夠,就好像當年色目人想要在從韃子那裡奪取一個省並不是難事,可是他們只是割去了廣東南端的一個沒什麼人的小島,這就是因為他們雖然能打但是不能占。」

李富貴在心裡長嘆,中國人究竟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建立起國家這個概念呢?「你了解得還不夠,北方有個羅剎,俄羅斯,它的邊疆已經推到了蒙古草原和黑龍江一帶了。」

「羅剎我也知道一點,他們的繁華地區距我們這裡恐怕也不下萬里,這中間都是大片的荒原雪域,所以他們能夠遷移過來的人數也不會太多,而且和他們接壤的都是一些異族的土地,正好讓他們互相對咬。」

「異族的土地?你的意思是長城以外的地方我們都不要了?」

「正是,我們漢族自古以來就是愛好和平的,我們不容別人從我們這裡偷去哪怕一寸祖先留下來的土地,但是我們也不會去貪圖別人的東西,當然等以後我們強盛了萬邦來朝的時候那就更好了。」

李富貴必須扶住桌子才能使自己坐穩,「天地會的英雄們是不是都是這樣想的?」

「有很多人和我的觀點差不多,也有一些主張要先發制人,殺出去來減少那些異族對我們的威脅,不過還真沒有人對他們的土地感興趣,你也知道那些地又不能種糧食,我們搶來幹什麼呢?」

李富貴坐了半晌來整理自己的思路,今天這一席談話對他的刺激實在不小。「自強啊,你能認真地去了解色目人的情報並且學會了分析,這一點我很高興,不過你看到的仍然是表面的東西,比如人數啦、距離啦,就好像當年陳總舵主到死都不明白為什麼一百個漢人趕不走一個滿人,你也不相信一個色目人能夠統治一萬個漢人。隨著你更深的了解,你就會慢慢明白這一切都是為什麼,對於色目人的底細我比誰都了解,所以我們和色目人只能是互相利用的關係,絕對不能把這種關係變成依靠,中國是個大國,想要崛起依靠是依靠不來的,今天的話題就到此為止,以後修要再提起。」說到最後李富貴已經是聲色俱厲。

「大人,我錯了,我也是復國心切。」

「三百年都等了,難道這最後二十年就沉不住氣了嗎?你下去吧,把交待你的事先辦好。」

對於馬神父事件李富貴用一份奏摺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他要求嚴懲廣西的相關官員。本來這麼遠的事本輪不到他來插嘴,不過李富貴句句都扣著當前的戰局,順便還講了一下天下的格局,仔細的向朝中的大員們解釋了一番這個法蘭西與英吉利的異同,希望朝廷能夠區分對待。

咸豐剛剛流放了翁同書,畢竟這樣一個文官一下子得罪了前線所有的大將被犧牲掉也是一件無可奈何的事情,更何況根據調查他所言的確不實,說李富貴不救江北大營連託名阿他們都不承認。

現在李富貴整天叫著他比竇娥還怨,咸豐倒有心安撫他一下,可是這個李富貴總是和洋鬼子走得這麼近,剛剛收到下面的奏報,他那條鐵路終於通車了,說是一開起來地動山搖會騷擾到地下的先人,不過李富貴上密折說他特意把這條鐵路修得穿過鳳陽用來震動明朝那些朱家皇帝的地陵,想到這裡咸豐不覺自己笑了起來。

「這個李富貴就是太愛胡鬧,和春的看法好像還比較中肯,這火車若為利則巨,若為禍則猛,現在是只能先顧眼前了。」

可是這廣西的事該如何是好啊,李富貴說現在洋人已經因為這件事開始限制他採購武器了,又趕上元氣大傷,的確頭疼啊。若是處理不好洋人說不定還會對天朝刀兵相見,這話恐怕有些危言聳聽了,我大清天朝其實他們這些蠻夷能夠覬覦的。

可是南方的局勢仍不樂觀,若是這洋鬼子跑來搗亂卻也不可不防。咸豐忽然哀嘆一聲,「我怎麼這麼命苦啊,怎麼朕一作皇帝就這麼多事呢?難道真的是寡人有虧德行?」

李富貴並不指望自己的奏張能夠給清廷的決策帶來什麼影響,在這個問題上他基本上對清廷是不抱任何幻想的,他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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