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07章 塵埃落定

「稟校尉,全部查完,並沒發現。」抄查了近半個時辰,一個隊長向長孫敬業彙報道。

金雄、金仁還有在場金氏一族的人聞言一喜,沒事就好,就是些對方有心要整自己,如果沒真憑實據,也很難把自己入罪,畢竟是皇城之地、天下腳下,總不能無法無天吧,若然挺過這個難關,哼,山水有相逢。

「全部都查完了?」長孫敬業冷冷地問道。

「是,全部查完了。」

長孫敬業突然厲聲地問道:「本校尉問你,是不是每一處地方都仔仔細細地查過了?」

那隊長嚇了一跳,猶豫了一下,最後有點不確定地說:「後面有一冶煉場,很臟,兄弟們在門口看了一下,也就哪裡還沒有仔細檢查。」

「臟就不查?那晚上你們要不要吃飯?走,所有人都去,檢查完才能走。」

金仁在一旁勸道:「長孫校尉,那地方又臟又亂,也沒什麼看好的,諸位官爺也辛苦了,我在醉仙樓擺上幾桌,請諸位官爺移步,算是金至尊孝敬一下。」

做生意就要這樣,八面玲瓏,面面俱到,像官府的人,適當的時候要給點好處,要不然吹毛求疵,雞蛋里給你挑骨頭,那手下都說沒事了,可是長孫敬業還不肯善罷甘休,金仁馬上很上道地說。

「對對,長孫校尉是品玉的大行家,敝店剛好收了幾塊古玉,還想請長孫校尉幫忙評個等級。」金雄也在一旁笑著說。

金至尊做首飾過百年,什麼材料沒見過,什麼匠師沒有?哪裡需要一個校尉幫忙品玉,這不過是一個暗示罷了。現在是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金雄也不想節外生枝,開始暗示給長孫敬業好處。

換作平時,長孫敬業說不定就推搪一番。然後就盛情難卻之下,隨意品評一下,最後拿著一塊「品評費」滿載而歸,可是這次長孫敬業眼都不抬一下,寒著臉說:「免了,本校尉正在執行公務。」

說完。就親自領人去那間冶煉場檢查,金雄、金仁等人面面相覷,最後連忙跟上:這人不能得罪,再說,他們也得看著,以防有人栽贓嫁禍。

「搜!」

長孫敬業大手一揮。那些手下就一字散開仔細搜查了,而長孫敬業一說完,忍不住用手捂著鼻子,對他來說,這時的氣味很難聞,因為冶煉需要不少材料,很多材料的氣味很難聞。

「咣當!」

「砰砰!」

「嘩啦啦!」

那些手下知道長孫敬業下定決心要給金至尊好看。一個個搜得格外認真,那些東西全部翻出來一一查看,下手也不客氣,東西不是打破就是弄倒在地,跟在後面的金雄等人看得眉頭都皺了起來,可是他們一個個敢怒不敢言,不知為什麼,金雄的心有點忐忑不安,因為面長孫敬業太穩了,一直氣定神閑、勝券在握的樣子。

搜查得差不多。那個隊長給長孫敬業做了一個搖頭的姿勢,意思是並無所獲。

長孫敬業嘴角露出一絲冷笑,直接吩咐道:「來人,給我挖。」

什麼?挖掘?在這冶煉場挖地?在場的人都傻眼了,眼前這個長孫校尉。好像和金至尊給杠上了。

巴「是,校尉大人。」上級動動嘴,下級跑斷腿,長孫敬業既然都開口了,一眾手下也沒辦法,有人跑到外面弄來幾把鋤頭,當場就挖了起來,而有幾個士兵,還抽出橫刀,用刀來挖泥。

金雄心裡突然升起一絲不安,本想和長孫敬業說幾句,可是長孫敬業那嚴肅的神色還有冷漠的眼神,讓他望而卻步,嘴皮動了動,最後什麼都說不出來。

「砰」一個衙役大力鋤地時,突然發出一聲沉悶之聲,看樣子是挖到什麼硬物了。

「咦,有東西。」那衙役大喜過望,小心翼翼挖出來一看,原來是一錠銀子,連忙用衣衫擦乾淨,討好著送到長孫敬業的手裡。

金雄面色一滯,心裡升起一股巨大的不安,訕笑著說:「校尉大人,金至尊是開金店的,不是金就是銀,去年夥計還丟了一錠銀子,原以為是他手腳不幹凈,原來是在這裡,真是太感謝這位官爺了。」

「是嗎?」長孫敬業冷笑地說:「金族長,你的這名夥計是託夢給你的?」

「長孫校尉這話,不知是何意思?」金雄強作鎮定地說。

長孫敬業也懶得和他轉彎抹角,把那錠銀子的底部往他前面一晾,冷笑地說:「看到了沒有,這是一錠謚銀,上面刻有華美夫人的封號,華美夫人,那是前朝一個妃子之封號,這是她的陪葬銀,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的,說!」

「這,這種……」饒是金雄縱橫了商場幾十年,在這鐵證面前,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了,而一旁的些金仁長老更是不堪,看到東窗事發,一下子軟癱在地。

任他們怎麼說,也解釋不了為什麼會有陪葬的銀兩,突然會出現在這裡,很明顯,別人是有備而來,為的就是金至尊一棍打死,不留後患。

「校尉,又發現一枚頭釵。」一個士兵把一枚沾滿泥土的頭釵呈了上來。

長孫敬業用水一衝,很快露出那髮釵的真面目,那嘴邊的笑容更冷了,盯著金雄冷笑道:「金族長,這株是先皇御賜功臣的陪葬之物,現在出現在這裡,你有何解釋審員?」

「這……」金雄想說些什麼,最後些什麼也沒說出來,垂著頭,認栽了。

能說什麼呢,那銀子可以說生意忙,沒注意到下面的標記,可是這頭釵呢?上面可有皇室標記,還推不認識?就是推說是有人故意埋在這裡,嫁禍自己的也不行啊,到時把人一分開。逐一審查,一上刑,什麼都招了,沒看到嗎,那金仁長老。還沒有抓他,就軟倒在地。

廢物!

官字二個口,想說什麼不行?讓他們一盯上,無風還起三尺浪呢,何況現在還有鐵證在手,還是一個勁要整自己。還能跑得掉嗎?

「來人,馬上把金至尊查封,把所有人都抓起來。」長孫敬業有些意氣風發大喝一聲。

總算完滿地完成了族長交代的任務,心裡也不禁暗暗鬆了一口氣。

「是,校尉大人」那些士兵、衙役聞言,一個個如狼似虎地把一個個嚇得面色蒼白、下體發軟的金氏一族捉拿歸案。然後開始著手查封。

屹立過百年的金至尊,終於在自負和陰謀前面,轟然倒下。

「把這裡封鎖,不許進也不許出,一個個都給我把嘴巴放密些。」長孫敬業一臉嚴肅地對那隊長說。

「是,校尉大人你放心好了,此次來的。全是心腹,一個個口密得很。」那個隊長拍著胸口說。

長孫敬業點點頭,在那小隊長耳邊言語幾句,那小隊長連連點頭,然後行了一個禮,領命而去。

「你們要幹什麼,要把我押往哪裡?」金雄被兩個步兵衙門的士兵押著,不往門外押,反而把他往密室里推,這種反常的狀況。讓他心生不安,嚇得他臉色發白,一臉怕怕地問道。

一個士兵不耐煩地說:「叫你幹什麼就幹什麼,再吵吵鬧鬧,小心老子揍你。」說話間。己押他到了密室的門口,把他用力一推:「給我進去。」

「啊」金雄嚇了一跳,那推力太大,他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好不容易穩了下來,抬眼一看,只見一個衣著華麗的年輕人正在饒有興趣地看著自己。

「是你?」金雄吃驚地說。

這個少年人,正是劉遠,看到金雄,笑了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笑著說:「金族長別來無恙吧,若是不介意,坐下聊聊。」

金雄盯著劉遠,一臉冰冷地說:「劉將軍是來看金某怎麼倒霉的吧,好了,你手段高明,還有大靠山相助,連魏王也不敢與你為敵,為了對付些金某這小小商賈,你倒也真捨得下本錢,看來,這倒是金某的榮幸了。」

雖說輸得一敗塗地,但金雄一直心有不甘,要不是劉遠的背景太強硬,金至尊也不至於敗得如斯境地。

面對金雄的冷嘲熱諷,劉遠也不生氣,淡淡一笑,自顧說道:「做生意者,自是各憑手段,昔日在揚州之日,金玉世家就與金至尊結下樑子,而劉某剛到長安,金至尊一下子把我的匠師挖了大半,是金至尊不仁在先,自然不能怪金玉世家不義在後,劉某雖說有些關係,但在商言商,也並沒用官方的力量打壓,可謂仁至義盡,諒這點金族長也得承認吧。」

「至於這次,也是金族長先派人接觸魏王,企圖攀上魏王棵大樹來對付我金玉世家,劉某這才尋了一些關係,也算是以其人之道,還以其人之身,對吧。」

金雄愣了一下,最後自己搖了搖頭,苦笑地說:「好吧,金某昏招百出,輸得也是心輸口服,劉將軍小小年紀有這般算計,果然是英雄出自少年。」

這件事,從造勢、策略到實施,一環扣著一環,算無遺漏,可以說是無懈可擊,偏偏自己做得不好,的確也做了齷齪之事些,有因必有果,這報應始終還是來了,金雄也算是一個人物,拿得起,也放得低,成王敗寇,只能感嘆人生如下棋,一步錯,滿盤皆落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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