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跟蹤追捕

這時,從特勞特璃大街跑過來三個聯絡員,他們一邊跑,一邊揮動著胳膊。

「快!」教授說,話音剛落,他和埃米爾、米滕兄弟倆和克魯姆幾個人就朝著皇帝大街飛快地奔去,好象是要打破一百米世界紀錄似的。在離售報亭還有十來米遠的地方,他們看見古斯塔夫在那邊一個勁地擺手,他們便收住了腳步,小心地走過去。

「來得太晚了吧?」埃米爾上氣不接下氣地問。

「夥計,你瘋啦?」古斯塔夫小聲他說。「我幹事總是穩穩噹噹的。」

小偷站在馬路對面的約斯蒂咖啡館門前,欣賞著周圍的風景,就好象他來到了瑞士一樣。然後他又在一個賣報的人那兒買了一份晚報,開始看起報來。

「要是他現在朝我們這邊走過來,可就討厭了。」克魯姆說。

他們站在售報亭後邊,從牆邊探出頭來,緊張得直發抖。而小偷呢,卻在那邊若無其事地一個勁兒看他的報紙。

「他準是在那兒斜著眼偷看呢,看有沒有人在背後監視他。」大米滕這麼估計。

「他常往你們這邊看嗎?」教授問。

「一次也沒有,夥計!他在那兒大吃大喝呢,好象三天沒吃東西似的。」

「注意!」埃米爾大聲說。

戴禮帽的人把報紙折了起來,打量了一下過路的行人。這時,一輛空的出租汽車朝他開過來,他連忙招呼,叫住了汽車。他上去以後汽車就開走了。

一轉眼,這些孩子們已經坐在另外一輛汽車上了,古斯塔夫對司機說:「您看見正朝布拉格廣場拐彎的那輛出租汽車了嗎?看見沒有,司機先生?

請您在後邊跟著它,不過要小心,別讓他發現。」

汽車開動了,橫穿過皇帝大街,跟在那輛出租汽車後面,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出什麼事了?」司機問。

「噢,是這樣,那個傢伙幹了點壞事,我們不能讓他溜掉。」古斯塔夫說。「但是,這件事只能我們內部知道,明白嗎?」

「照辦。」司機說完又問:「那你們身邊有錢嗎?」

「您到底把我們看成什麼人啦?」教授帶著責備的口氣說。

「沒什麼,沒什麼,」司機喃喃地說。

「他的車號是IA3733。」埃米爾告訴大家。

「非常重要。」教授說,隨手就把車號記了下來。

「可別離那傢伙太近了!」克魯姆提醒司機。

「好了好了。」司機低聲說。

他們的車子沿著莫茨大街向前開,穿過了維多利亞一路易絲廣場,又沿著莫茨大街繼續往前開。大街兩旁的人行道上都有那麼幾個人停住了腳步,看著這輛汽車開過,覺得他們這幫小傢伙怪可笑的。

「快趴下!」古斯塔夫小聲說。孩子們立即趴了下來,橫七豎八地倒在車裡。

「有什麼情況?」教授問。

「路德大街現在是紅燈,夥計!我們得馬上停車,那輛車也過不去了。」

兩輛車真的停住了,一前一後地等在那兒,直到綠燈亮了才能通行。現在,誰也看不出第二輛出租汽車裡坐著人,好象是空車似的。孩子們隱蔽得真高明。司機一回頭,看到這個意外的場面,忍不住笑了起來。汽車往前開了以後。他們才小心翼翼地抬起身子。

「但願車子開的時間不要太長,」教授說完便看了看車費計算表。「這個玩笑已經花了八十芬尼了。」

行車倒是很快就結束了。第一輛出租汽車在諾倫多夫廣場停了下來,直接停在克賴德旅館門口。第二輛汽車也及時剎了車,在危險區外等著,看看會有什麼情況。

戴禮帽的人下了汽車,付了車費就鑽進旅館裡不見了。

「古斯塔夫,跟上他!」教授緊張地說,「如果這個旅館有兩個出口處的話,就給他溜掉了。」古斯塔夫一轉眼就不見了。

接著,其餘的孩子也都下了車。埃米爾付了車費,總共一個馬克。教授領著他的人馬飛快地穿過一家電影院旁邊的一道大門,過去就是諾倫多夫廣場影劇院後面的大院。然後,教授就派克魯姆去接應古斯塔夫。

「要是那傢伙就在這家旅館裡住下來的話,那我們就走運了,」埃米爾這樣判斷。「這個院子倒是一個非常出色的大本營。」

「還有一切現代化的設備呢,」教授贊同地說,「對面的地鐵可以藏身,酒館可以用來打電話。這麼好的地方再也找不出來了。」

「但願古斯塔夫機靈點。」埃米爾說。

「放心吧,」大米滕回答。「他本人可比外表機靈多了。」

「要是他馬上回來就好了,」教授說完,便在一個丟在院子里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他那副樣子真象萊比錫戰役中的拿破崙。

不一會兒古斯塔夫回來了。「我們就要逮住他了,」他搓著手說。「他真的在旅館裡住下了。我看見開電梯的小服務員把他送上去了。旅館沒有第二個出口。我把那個地方從四面八方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他已經落網了,除非他從房頂上逃走。」

「克魯姆還在那兒放哨嗎?」教授問。

「當然了,夥計!」

大米滕拿上錢,跑到咖啡館去給禮拜二打電話。

「喂,你是禮拜二嗎?」

「是,是我。」禮拜二在電話的另一頭尖聲地說。

「口令埃米爾!我是大米滕。戴禮帽的人住在諾倫多夫廣場的克賴德旅館裡。我們的大本營就在西方電影院後邊的院子里,從左邊的大門進去。」

禮拜二把這些話都仔仔細細地記在本子上,又重複了一遍,問:「米滕,你們需要加人嗎?」

「不需要!」

「困難不小吧?」

「還可以。那傢伙乘上一輛小汽車,我們乘上另一輛,你聽清楚了吧,跟在他後面,一直追到他在這兒下了車。他要了一個房間,現在還在樓上呢。

說不定他還在那兒東瞧西看,看看有沒有人躲在床底下,自己一個人在那兒玩紙牌呢。」

「他的房間號碼是多少?」

「這個我們還不知道。不過我們馬上就會查出來的。」

「啊,我多麼想跟你們在一塊呀!你要知道,要是我們假期後的第一篇作文自己出題目的話,那我就可以寫這件事了。」

「別人來過電話嗎?」

「沒,沒有。真討厭。」

「好吧,一會兒見,小禮拜二。」

「先生們,祝你們成功。我還要想說什麼來著..口令埃米爾!」

「口令埃米爾!」米滕回答後馬上就回到西方電影院的院子里去執行任務。已經是晚上八點鐘了。教授去查哨。

「今天我們一定逮不著他了。」古斯塔夫生氣地說。

「如果他馬上去睡覺,這對我們來說倒是再好不過的事。」埃米爾說,「假若現在他還在汽車上到處兜風,一兜就是幾個鐘頭,一會兒上飯店,一會兒去跳舞,一會兒又去看戲,或者去干亂七八糟的事——那我們還真得事先借點外國貸款來呢。」

教授回來以後便派米滕哥倆到諾倫多夫廣場去當聯絡員,他只說了幾句話。「我們必須考慮一下,如何才能更好地監視那個傢伙,」他說,「請大家好好地想一想。」

於是,大家坐在那裡想啊,想啊。

這時,一陣自行車鈴響,一輛鍍鎳的小自行車進了院子。車上坐著一個小姑娘,車後站著布洛伊爾。兩個人一塊喊,「烏拉!」

埃米爾跳了起來,幫助他們兩個人下了車,他非常激動地和小姑娘握了手,然後對大家說:「這是我表妹波尼。」

教授客氣地把椅子讓給波尼,波尼就坐下了。

「唉呀,埃米爾,你這種人真少見,」波尼說,「剛到柏林,馬上就拍起電影來啦!我們正想再到弗里德里希大街火車站去等新城來的火車,你的朋友布洛伊爾就拿著你的信來了。我看,你交的這個朋友可真好。我祝賀你。」

這一句說得布洛伊爾滿臉通紅,他挺了挺胸。

「哦,對了,」波尼又接著說:「爸爸媽媽和姥姥這會兒正坐在家裡絞盡腦汁地在想,你到底出了什麼事呢。當然,我們剛才什麼也沒有告訴他們。

我只是把布洛伊爾領到門前,然後和他溜出來一會兒。但是我得馬上回去,要不然他們該到警察那兒報失去了,因為同一天丟了兩個孩子,他們的神經可受不了。」

「這是回來的車費,」布洛伊爾驕傲地說,「是我們省下來的。」教授把錢裝了起來。

「他們生氣了嗎?」埃米爾問。

「一點兒也沒,」波尼說,「姥姥在屋子裡轉來轉去,嘴裡老是說:『我的外孫子埃米爾要到興登堡大總統那兒去一下,一直說到爸爸媽媽心裡平靜下來為止。你們明天有希望抓住那個傢伙嗎?誰是你們的偵探?」

「在這兒,」埃米爾說,「就是這位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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