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55章 假道士斂橫財

風雲太虛,浩劫之初,五方徘徊,或沉或浮,昭昭其有,冥冥其無;屋中有鬼,喜好酣睡,見人卧其床,便壓身而睡,其人抱恙,身不能動;如遇久空之房,則手掃床榻,側身而睡,護身陽火,可勝鬼也;此名曰:鬼壓床。——摘自《無字天書》通陰八卷。

……

燕子飛房樑上看的驚奇,那屍先前還張揚舞爪的要奪人命,出去這會工夫竟然跪在白世寶面前求饒,心中暗暗稱道:真是人不可貌相,沒想到這位白世寶兄弟,竟是位高人!便好奇地問道:「兄弟用了什麼法門,叫那屍給你跪了?」

白世寶笑道:「我請了他老子來!」

燕子飛一愣,倒也未多想,聳肩抱起麻袋,對白世寶說道:「兄弟要的東西,給你弄來了!」說罷,將麻袋往白世寶身旁一丟,落在地上「咚」地一聲,可見重量不輕。

白世寶解開麻袋,見裡面裝了一隻老母雞,在袋子中撲騰著翅膀,去叼袋子里的小米吃,白世寶伸手往袋子里抓了一把,捧出來一瞧,大米、小米、麥谷、大豆、黃豆這五穀俱全。白世寶心想,這還未到一盞茶的功夫,燕子飛竟然將他要的東西都置辦齊全了,速度之快,令人駭然。

白世寶說道:「兄弟快去拿銀,這屍我來對付!」

燕子飛點了點頭,從房樑上翻了下來,端著銅條去撬那柜子。

這邊,許福向白世寶問道:「兄弟,這屍你要如何處置?」

「聽由徐大哥安排,只要叫他莫在殺人就好……」

許福點了點頭,轉身對那屍說:「三魂還不脫了肉身,去陰司報到?」

那屍跪在地上求饒道:「我這兒子傷天害理,勾結個假道士詐騙錢財,我氣之不過,和他理論,卻又被他封棺害死,若是不能殺了他,阻止他的罪孽,我怎麼能安心『上路』?」

許福見那屍竟敢跟自己頂嘴,在身後三個陰魂和白世寶面前失了面子,便喝道:「大膽!死活天定,甭管他是善心菩薩還是嗜血魔頭,天道自有公論,豈容你在這裡殺人奪命?」

白世寶不知許福為何突然怒了?便上來搭了個「台階」,對那屍說道:「你大可放心上路,你兒子的事有我來處理,保證叫他日後不再害人!」

那屍想了想應了口,跪在地上向白世寶磕了個頭,站起身來,向後一仰,屍身倒地不起,三魂飄散而出,在原地晃了晃,鑽門而出。

白世寶吃疑道:「讓他就這麼走了?許大哥為何不鎖他三魂押送?」

許福回道:「陰司有公文點卯,多出這一個對不上數,任由他自己去好了……」

白世寶點了點頭,心道這樣也好,免得他怨氣不服,在路上跟許福頂嘴,吃了拷打,想到這裡,心道:「糟了,剛才忘記收了他口中的怨氣,那可是增陽壽的東西……」

啪!

這時,燕子飛用銅條將鎖頭捅了開,摸著兩扇櫃門,用力一拉,明晃晃的一堆雪花白銀,如同一座小銀山,直閃銀光刺著眼睛。

許福看到後,向白世寶驚訝地問道:「兄弟,怎麼在這裡盜財?」

白世寶笑道:「這些都是榨取百姓的不義之財,今日我們要散了乾淨,敗了他的家財!」

許福眼睛盯著一柜子雪花白銀,看的直發愣,自言自語道:「這麼多白花花的銀子,瞧著真是刺眼!」

白世寶隱約聽出了許福這話的含義,趴在許福耳旁消聲說道:「我暗中給許大哥留些,化成冥錢,讓許大哥拿去喝酒……」

許福臉色大喜,鎮了鎮身形,回頭瞧了瞧身後那三個陰魂,清清嗓子說道:「眼瞧著快要見了天,我公務在身,就先告辭了……」

白世寶連連點了點頭說道:「公事要緊!」

許福拍了拍白世寶的肩膀,拽著手上的鐵鏈,牽著三魂正要走,又突然轉頭回來,對白世寶說道:「哦,差點忘了,馬鬼差叫我提醒著你,別忘了他的那件事!」

白世寶回道:「叫馬兄放心,我既然當初應了口,這事自然放在心上!」

許福點了點頭,又朝那堆雪花白煙撇了一樣,轉身向白世寶道了別,拉著三魂鑽門而出……

這時,燕子飛脫了褂子,在地上一鋪,用手抓著銀子往褂子里裝,白世寶走上前去說道:「兄弟,這才能裝多少?那邊不是有個麻袋?」

燕子飛搖了搖頭說道:「干我們這行要『留底兒』,不能全都搬走,留點底兒也同給他們留條『出路』……」

白世寶心想也對!原本也是想拿些銀子設局,如今真是見了錢財卻是起了歹心,還好有著燕子飛的職業操守在這裡提著醒兒,拿夠數就成!再者說,這麼多銀子,他倆也是搬不走的!

白世寶說道:「小不忍則亂大謀!成!就當是耗子挪窩,咱們一點點搬……」

白世寶和燕子飛從柜子里抓出銀子往褂子里扔,不多時將褂子裝的滿滿的,抄著四角一兜,系了個結,燕子飛背在肩上。

白世寶問道:「兄弟,能有多少?」

燕子飛聳了聳肩說道:「約莫足足一百兩!」

白世寶瞧著這滿滿一柜子的雪花白銀,少了這一百兩,猶如冰山一角,倒也看不出來,心想:若是我給你都盜得精光,恐怕不能讓你們長了記性,反而更加變本加厲地去害人,莫不如用他的小錢,來騙他們吃上一個大虧!

燕子飛說道:「兄弟,時辰差不多了,咱們撤?」

白世寶回頭瞧了瞧那位縣長仍舊昏迷不行,點了點頭,說道:「剩下這些爛攤子叫他自己收拾吧!」

燕子飛將柜子里的銀子重新碼了碼,外表看來平整,裡面卻是空了「芯兒」。

這叫「鬼盜財」,俗話說:盜瓤不盜皮,外表看不出來,日子一久,裡面卻被盜的精光,等發現時,如同崩然倒塌,家產已經是虧空了……

燕子飛如同飛鼠一樣,背著百兩銀子,依舊身輕如燕,摸著樑柱,噔噔噔地翻身上了房梁。

白世寶站在地上,抬頭向燕子飛問道:「兄弟,還叫我『鑽窗爬梁』嗎?」

燕子飛臉色一紅,笑道:「瞧我這記性,兄弟稍等我片刻!」說罷,燕子飛揭開瓦片,從屋頂上鑽了出去,未多時,從外面將屋門打開,對白世寶說道:「這回得讓兄弟走門!」

白世寶笑了笑,跟著燕子飛一路開門而出,倒也相安無事。

二人將錢財藏在關帝廟裡,然後到了鎮中一家酒樓,要了些清酒小菜,慶祝一番。

酒樓人員嘈雜,計畫之事二人閉口不提,說的儘是些江湖遊歷的事情,少頃,幾杯酒下了肚,白世寶向燕子飛悄聲問道:「兄弟是否知道這縣長和那假道士,是如何騙的這麼多的錢財?」

燕子飛向四周瞧了瞧,抄著一根筷子說道:「這二人舞神弄鬼,假扮道人,端的都是一些『仙童借竅』『神仙附體』的詐財手法……」

白世寶一愣,問道:「何為『仙童借竅』?」

燕子飛笑道:「話說這二人還是憑藉這個這招,打出了『招牌』,立了『山頭』!」

燕子飛向白世寶遞了個眼色,叫他湊上前來,將這裡面的法門講了出來……

原來這縣長挖空心思盜財,在遠方找了個人,合謀用迷信的手法詐財,這人便是那位假道士。這二人先是在城中到處散播謠言,那假道士說自己姓張,破懂道法,是位雲遊的道士,前些日子突然夢見兩個仙童打扮的孩子,一個穿紅,一個穿綠,都梳著雙丫角髻,吩咐他說某年某月是他們升天的日子,叫他必須到天寧鎮的南山腳下迎接。

假道士說完,更有一群人接二連三地說同樣做到了類似的夢,都趕到天寧鎮來迎接仙童的。百姓們一時信以為真,紛紛傳了開,到了日子也都攜帶香燭紙錢,到南山腳下來迎接仙童。

正是時分,「仙童」果真來了。

在南山腳下的江面上,不知從何處飄來了兩具童屍,年紀都在八九歲左右,一具穿著一身大紅緞衣,扎著束帶,黃綢子褲子;另一具穿著一件深綠色的綢子,也是束帶扎腰,白綢子褲,都上都梳著兩丫角髻,腳上穿著麻鞋。

打扮活像華麗的仙童模樣。

說也奇怪,這兩個童屍,不是順流漂下,而是雙雙並在一起,逆著水流,向南山這邊浮了過來。這時,那假道士大喊道:「仙童降臨,逆水浮屍!」

緊接著便有人在岸邊焚香燒錢,來迎接仙童。縣長和假道士又叫了幾個水性好的人,跳下江中將兩具童屍打撈上岸,上了岸後立刻焚化,然後將「仙體」的骨灰裝入兩尊陶像中,算是為這兩具仙童重新塑了像,然後發起募捐,在南山上修建道觀,安放「仙體」。

這樣一來,「仙童降臨」的事,兩天三的時間就傳遍了附近各個城鎮鄉村,那些信男信女,拜神求仙的人,爭相恐後的來到南山道觀中膜拜「仙童」,一時間香油供奉,錢財多的數不勝數。

那假道士搖身一變,成了這間道觀的執事,成了護衛兩個「仙童」的「道君」,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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