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八 彎弓射日 第十章 大戰之前

三天後,眾人到了集結在怒蛟島以東十一里的聯合艦隊處,與上官鷹、翟雨時和凌戰天等會合。

各人小別再逢,自有一番高興熱鬧。

粱秋末把他們載往怒蛟島附近,繞行一周,指點著被重重封鎖的怒蛟島各種布置和軍事設施,笑道:「我們在此建幫達四十年之人,而他們只佔領了區區的幾個月,任他們如何布置,也翻不出我們的手心,更何況齊泰已成了四面楚歌的孤軍。」

戚長征遠眺著泊在後馬島潛隱蔽處幾艘敵塢露出來的帆桅,冷哼道:「我們那幾條水底秘道有沒有被破壞了。」

梁秋末道:「八條秘道,被發現破壞了六條,還有兩條可用。」范良極訝道:「你怎能知道得這麼清楚呢?」

梁秋末道:「每天都有人逃出怒蛟島來到我們處投誠,昨天便有三十多人,齊泰也阻止不了,你說我們會否不知道島上的情況。」

韓柏皺眉道:「那為何還不反攻怒蛟島呢?可能剛開戰敵人便逃了一半過來。」

「轟轟轟!」炮聲隆隆中,怒蛟聯軍又展開每日早晚例行的炮擊戰。教敵人睡不安寢。

梁秋末懶洋洋地伏在欄邊,看著島上堡頂還擊的火光。油然道,:「我們在等齊泰的援軍。」

頓了頓解釋道:「京師在盛庸統率下集結了十多萬水師和數十艘戰船,不過只是用來守衛京師至鄱陽一帶,一日燕王威脅仍在,絕不敢冒險南來,而我們則因沒有陸上軍團的協助,便攻過去等若送死,故仍成了僵持的局面。」

戚長征點頭接道:「但洞庭西南的情況卻不同了,允炆已下了命令,還派了精於水戰的陳渲到常德集結各地水師船隊。準備解怒蛟之困。我們正想他們來,好一舉摧毀允炆在這一帶水域剩餘的勢力。」

范良極道:「什麼擅長水戰,上趟還不是給我們殺得抱頭鼠竄,滾回金陵去。」

風行烈笑道:「這還得多謝朱元璋,若非他把開國功臣大將誅戮殆盡,那須要起用敗將,不過百足之蟲,死而不殭,陳渲受過教訓,今趟又是有備而來,實力亦在我們之上,配以齊泰的反擊,這仗非是那麼輕鬆了。」

荊城冷心中一動道:「陳渲這傢伙的父親乃師尊舊都,我和他也相當稔熟,現在他亦應聽到允炆和天命教的傳言。不若我到常德找他,說不定可兵不血刃化解了這危機。」

梁秋末大喜道:「若是如此,雨時就可少生了很多白頭髮,不過常德處多了大批京師來的高手,一不小心,不但見不著陳渲,恐怕還難以脫身呢。」

范良極不屑道:「他們有高手,我們沒有嗎?就讓我和小柏兒陪小鬼王去玩玩,陳渲識相的話,便呵呵他,否則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沒有人情可講。」

戚長征笑道:「老賊頭好像把自己當作了浪大叔。唉!為了向雲清大嫂交待,我便勉為其難保護你吧!順便也照顧月兒們的韓郎。行烈!你去嗎?」

風行烈笑道:「我不去,你老戚靠誰照顧?」

笑鬧間,梁秋末叫道:「常德我最熱,嘿!我是指那裡的青樓,一於由小弟負責帶路,豐儉由人,悉聽尊便。」

韓柏大喜,又揮手打眼色。要他避忌荊城冷,後者啞然失笑,摟著韓柏肩頭道:「你當我是食古不化的迂儒嗎?逢場作興,只要你不弄多兩個小妾回去,為兄哪有閑情理會你這混小子。」

戚長征搖頭道:「老荊真厲害,輕描淡寫便發出了口頭警告,這事包在我身上,若事情泄漏出來,你們須向我家中那幾頭雌老虎說清楚我只是為管管韓柏才踏足那種地方去。」

笑聲和炮聲中,戰船揚帆回航。

五天後,六人來到常德府。

他們都改頭換臉。扮作鏢局押貨來此的人物,因賺了一大筆款子,順道花天酒地。

常德府沒有半點戰爭的氣氛。除了江上見到停泊和巡邏的戰船外。市面一片平靜。

到華燈初上時,最熱鬧的數條大街更是笙歌盈耳,車馬喧逐,經過青樓酒肆時,傳來絲竹弦管、猜拳斗酒的聲音。

城內遍植垂柳,很有江南特色,眾人一時都忘了到這裡來是負有重要任務的。

六人到了一間菜館,據案大吃。

梁秋末溜了出去,不片晌迴轉頭來道:「我聯絡上了本地的地頭蟲幫會,聽說陳渲今晚會在最著名的青樓『飄香舍』設宴款待一批由京師來的重要人物。哈!這小子真有閒情逸緻。」

風行烈向范良極苦笑道:「今次想不到青樓鬼混都不成了。」

韓柏喜形於色道:「我本來早下決心不踏足怪花風月之地。今道就勉為其難吧!」

戚長征把口中飯菜全噴了出來,喘著氣道:「這沒膽的混賬小子!」

荊城冷皺眉道:「那種場合怎樣和陳渲私談?」

范良極笑道:「扮女人就行了。」

荊城冷失聲道:「什麼?」

梁秋末忍著笑道:「你當陳渲的官署是不設防,又或你可登門造訪,到時隨機應變吧!六個腦袋加起來。怕都有半個翟雨時那麼厲害吧!」

韓柏道:「那裡你有沒有相識的姑娘?」

梁秋末興奮地道:「我差點便認了那裡的鴇母孫大娘作契娘,你說我有沒有相熱的姑娘呢?唉!但這正是最令人煩惱的地方,她們想也能把我認出來。唔!我先找大娘研究一下,先行一步,你們再來吧!」說罷匆匆去了。

五人待了片刻,付賬後離開酒館,按著梁秋末的指示,不一會到了氣勢有若王侯巨宅的飄香舍前。

戚長征熟頭熟路,一馬當先走了進去,看門的兩個龜奴尚未清楚來者何人,最富有的老賊頭已把兩綻元寶塞進他們手裡,慷慨縱橫地道:「最好的廂房,最紅的姑娘!」

龜奴們立即露出像見到天子那樣的卑恭神態,把這群人豪客迎進廳內,請他們坐下後斟茶遞水,服侍周到。

韓柏低聲向范良極道:「你好像比老戚更在行,是否常來偷食,還說練什麼童子功哩!」

范良極不屑地道:「若有銀兩。便處處都在行,小子跟著我見識吧。」

接著神情一動道:「大家小心!」

眾人剛聽得有車馬駛進樓前的廣場里,聞言立收斂本身精氣,裝作一番。

幸好此時有兩名姿色庸俗的婢女來招呼他們登上二樓,他們後腳才離開。陳渲已領著七、八個人踏入廳內,其中三個赫然是韓府之戰浪翻雲的劍下遊魂「戰神」曲仙洲、楞嚴和戚長征的大仇人宋玉。

直至進入廂房,他們的心仍在狂跳著,想不到幸運至此,竟碰上了三條大魚。

坐好後,五位花枝招展,姿色不俗的姑娘彩蝶般飛了進來,陪笑侍酒,彈箏唱曲,好不熱鬧。

韓柏也不計較這些遠及不上家花的野花,展開風流手段,逗得笑聲震房。

范良極為掩人耳目,運功改變了聲帶,亦妙語如珠,風趣非常。

片晌後陳渲等的笑談聲隱隱由對上的廂房傳來,眾人大感愕然,心想又會這麼巧的。

失蹤了的梁秋末這時鑽進房來,指著樓上眨了眨眼睛,坐入其中一女的椅內,挨著她道:「都是自己人,說什麼都不怕。」

眾人這才恍然,知道一切均是出自這小子的安排。

戚長征心切要拿宋玉,正要說話時,梁秋末打了個眼色道:「諸位大爺要小人安排的事,小人全都辦到,現在只喝酒作樂,千萬別冷落了我們這些美人兒。」

眾人大喜,與諸女喧鬧如前。

范良極豎起靈耳,不過上面諸君只談風月。一句也沒有旁及其它事情,那陳渲和曲仙洲顯然相當好色,弄得身邊的姑娘不住嬌嘆不依。

此時一個半老徐娘走了進來,同眾女打個手勢,其中三人兩個負責以簫笙伴奏,另一則開腔唱曲。

曲樂聲遮掩中,經梁秋末介紹後,孫大娘坐下來道:「果然不出奴家所料,今晚陳渲和那苗鬼都會留宿,諸位準備怎辦呢?」接著向韓柏送了個媚眼道:「奴家聞公子大名久矣!」

韓柏見她風韻猶存,暗忖雖及不上媚娘,但她可以經驗補夠,色迷迷地道:「我雖初見大娘,但已好像是前世早相識了。」

眾女一陣笑罵,怪他偏心。

戚長征想起宋玉,再沒有了獵艷心情,冷冷道:「宋玉是我老戚的。」

風行烈冷靜地道:「對方有什麼高手?」

梁秋末道:「現在樓內樓外只有陳渲的近衛和楞嚴的廠衛兵五十多人,不過楞嚴離去時,那些廠衛自然會跟他走的,曲仙洲亦不須有人去保護他。」

荊城冷道:「這樣不怕連累了大娘嗎?」

孫大娘低聲道:「小秋辦事奴家最放心,他定能安排得事情看似與我們沒有絲毫關係。不過諸位切莫忘了奴家和乖女兒們曾為你們辦過事哩!」

梁秋末道:「放心吧!我自會照應大娘,好了!人手怎樣分配?小鬼王自然是去對付陳渲了。」

戚長征冷冷道:「宋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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