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七 逝水如斯 第二章 天降奇兵

當單玉如的翠袖拂到韓柏臉上時,充滿勁氣的一拂,忽地變得柔軟無力,便像她正為情郎舉袖拭臉,溫柔體貼之致。

這當然不是單玉如的原意,只是韓柏那口吹來的真氣,透過翠袖傳入她暗藏殺著的玉手去,沿經脈而行,所到之處,竟把她無堅不摧的真勁化得十去八九。

單玉如心中狂震,這麼怪異的內勁,以她的實戰經驗和見識,都從未遇過和聽過。

事實上韓柏除了剛成就了的道魔合流,能把兩種極端和絕不兼容的真氣混在一起外,還有自己從無想十式領悟回來的捱打神功,渾融而成他獨有的絕技,怎是單玉如可猜估得到的。

單玉如整條玉臂都酸麻起來,忙甩開翠袖,順手接著回飛過來的玉環。

韓柏的大臉重見天日,欣然一笑,腳往外伸,一分不差的穿回鞋子,論難度要比單玉如接回玉環更要高出幾倍。

再哈哈一笑,虎軀往單玉如猛壓過去,還故意擠上她圓挺的一對乳峰,往她催送魔道合流的異氣。

兩人同時泛起曼妙莫名的動人感覺,都恨不得就那樣黏著永遠不再分開。不過那只是剎那的光景,單玉如畢竟道行深厚,首先清醒過來,立把提展至極限的魔功,由小腹處度入韓柏體內。

此時她已知道韓柏的魔種已可化去她魔門的真氣,但卻以為他仍未有能力化去她全力的一擊。

韓柏醒覺得稍遲了點,暗叫妖婦毒辣,在丹田處運起道魔合流的獨特捱打神功,同時吻上她的香唇,度入另一道真氣。

兩人有若觸電,小腹間竟發出悶雷般的一聲爆響,同時往外拋飛。

單玉如魂飛魄散,想不到這小子不但能擋了她全力的一擊,竟可趁自己魔功全集中到丹田處時,吻了她的香唇。還輸來一注使她春情勃動的怪異魔氣。

由韓柏丹田傳來的反震之力,亦使她氣血翻騰,身不由己地離地後跌。

她終是魔門最傑出的人物,還在凌空的當兒,猛地強運真氣,壓著差點要走火入魔的經脈,同時收攝心神,強忍著那沸騰的春意,踉蹌觸地即急退兩步,拿樁立穩,只是玉臉上升起了兩團前所未有誘人至極的紅暈。

韓柏便沒有她那麼要顧儀態了,拋後丈許,「蓬」一聲跌個四腳朝天,又翻滾一輪,才爬了起來,笑嘻嘻沒事人的張開大手,道:「教主!來!再讓我親親!」

單玉如首次沒因此而罵他,因為她確有莫名的衝動,希望可以投進他懷裡去。

雲素叱喝聲傳來,只見她劍勢開展,竟從容擋著迷情和嫵媚二女。

單玉如露出訝色,好一會後才往韓柏瞧去,神色凝重道:「為何一晚不見,你竟像脫胎換骨地變了另一個人?」

韓柏嬉皮笑臉地直往她走來。得意道:「胸脯給老子摸過,人給老子抱過,小嘴又讓我吻了,還不乖乖陪我去睡覺嗎?」

單玉如首次露出驚惶之色,旋又變作一臉殺氣,尖叫道:「站住!」

韓柏心中大樂,笑道:「娘子何用生氣?」

單玉如失常地厲聲道:「你剛才使的是什麼功夫?」

韓柏肅然立定,正容道:「也難怪娘子你這般吃驚,假若你命手下停戰,我就告訴你為何你相公我會突然功力猛進吧!」

單玉如已無暇計較他娘子相公的吼叫一通,低罵了一聲「沒用的東西」,便發出命令。

迷情、嫵媚兩女應聲退開,來到單玉如身後。雲素亦嬌喘細細來到了韓柏身旁,茫然不解地看著兩人。

單玉如這麼急切想知道他體內奇異真氣的路數,是絕對有理由的。因為這小子的魔功剛好克制著她,所以就算她的功力比韓柏高上一籌半籌。亦全無殺死他的把握。不過若能知多一點,以她博識天下武功的智慧,說不定能找到對付他的方法。

韓柏目光又在迷情、嫵媚兩女身上轉了幾轉,笑道:「最好三個一起陪我。」

兩女都禁不住掩嘴偷笑,還與他眉目傳情。

雲素雖明知韓柏這叫以魔制魔,仍俏臉微紅。垂下頭去,若她懂得罵人,早在心中罵著他了。

單玉如寒若霜雪道:「快說出來!」

韓柏伸了個懶腰道:「教主你太小覷魔師龐斑他老人家了。竟敢將他們出賣與朱元璋,他可能怕人說他以大欺少,又或根本不屑出手對付你,所以留下了一封信。把魔種大成之法,透過花解語。嘿!即是教主外老子的另一個情婦,把那功法傳授予我,再加上你相公我的聰明才智,便創出這前無古人的功夫來,教主現在想謀殺姘頭都辦不到了哩!」

單玉如「哦」的一聲,臉色回覆正常,泛起嬌笑,其實卻是遍體生寒。

她雖利用種種形勢。希望使龐斑和浪翻雲雙方人馬拼過兩敗俱傷,不過終不成功。可是怎地想不到龐斑留此後著,使她現在一籌莫展。

韓柏笑道:「說完了!再動手吧!老子我還未玩夠我的教主情人呢。」

單玉如雙目殺機一現,旋又笑道:「不要得意,殺人是有很多方法的。」

韓柏哂道:「假設娘子能把玉環在我額上敲上一記,保證你夫君我一命嗚呼,不過卻要問過我手上這把刀,看它肯否讓你如此不守婦道。」

單玉如差點給他活活氣死,眼內寒光閃閃,點頭道:「好!便看你的運氣可讓你活得多久。」

一把嬌甜溫柔的聲音由左側牆頭傳過來道:「單教主說得好,我的好夫君是天生一世行好運的人,誰也殺他不死,單教主當然不會例外。」

韓柏虎軀劇震,不能相信地往聲音傳來處望去。

※※※

戚長征的天兵寶刀終舉至頭頂,在日光下發出令人目眩神迷的閃亮,此時敵方援兵先頭部隊的兩名刀手已撲至他兩側。卻受他天兵刃的壓力氣勢所迫,在離他半丈處駭然停了下來,還上下運刀,以抵抗由他發出的驚人殺氣,連呼吸都感到困難。

他雙目神光如電,罩著冷目姿座,令這東洋高手不禁一陣心怯,覺得他凌厲的眼神似能看穿他的五臟六腑、經絡血脈,又似根本不是看著他。

冷目姿座腦海一片空白,忽地興起了「逃」這衝動。

戚長征的氣勢在此刻達至平生以來最巔峰的狀態,直有三軍辟易之威。

驀地戚長征狂吼一聲,其聲威有若猛虎出林,震得正待撲上來的敵人耳鼓轟轟鳴響,同一時間,他的天兵寶刀化作一道精芒眩目的攝人彩虹,迅如電閃般以沒人可看清楚的速度,照臉往冷目姿座疾劈過去,刀風帶起了驚人的狂飆,卻奇異地吸攝著冷目姿座,只把其它趕來的援手全迫退至方圓一丈之外,凜然有君臨天下之態。

冷目姿座終是一代高手,在此生死關頭,知道除出手硬拼,見個真章外,再無化法,凝聚全身功力,橫刀力架。

兩刀相觸,發出「嗆」的一聲清音,兩刀交觸處火星四濺,既好看又是詭異之極。

鉗形般圍在冷目姿座四周的東洋刀手,無不由心底泛起一種冷目姿座輸了的感覺,一陣抖怯。

戚長征退了一步,捧刀而立,神態有若天神。

冷目姿座仍是橫刀頂上的姿態,看似穩若泰山,雙目緊瞪著眼前這不可一世的對手,接著雙眉間現出一道寸許長的淡淡刀痕,然後由淡轉為血紅,往上下延伸至三寸的長度。

這時眾人耳鼓內還似聽到剛才兩刀那一下硬拼的裊裊餘音。

冷目姿座眼神轉黯,血箭刀「當」的一聲掉往地上,臉上血色盡退,猛搖了一下,「蓬」的一聲往後倒跌,塵屑揚起,當場斃命。

四周的倭子全停止了進攻的動作,腦內空白一片,呆瞪著冷目姿座再沒有半絲生機的屍體,怎也不明為何他明明架著了這一刀,卻落得中刀身亡的結局。

戚長征天兵寶刀一振,指著最接近的其中兩人,厲喝道:「來!」狂猛的刀氣,立即潮湧過去。

那兩人見一向稱雄東洋的冷目姿座如此不堪一擊,心膽俱喪,不由連退數步。

戚長征哈哈一笑,大步踏前。

十名刀手竟如響斯應,往後退去。

也不知是誰先行動,其中幾個矮子忽地轉身就逃,其它人立即受到感染,一陣呼嘯,不一會就逃個一乾二淨。戚長征不用動刀,就把他們嚇走。此時風行烈正與解符纏戰不休,風行烈的丈二紅槍化作千萬道光影,把解符卷在重重槍網裡,可是解符一點不受約束,行雲流水般憑著雙掌隱隱封架著對方狂暴的攻勢,只不過臉上再沒有先前那神采飛揚之色了。

戚長征提刀朝戰圈走去,殺氣直追解符。

解符顯出他驚人的魔功,使出一招玄妙的手法,一指點在槍頭處。

槍影散去。

解符倏地退開,厲聲道:「想來夾攻解某人嗎?」

戚長征哈哈笑道:「我們兄弟有福同享,有禍同當。像你這麼可口的美食,老戚自然要來分一杯羹了?」

解符進退兩難,他的任務是要纏著這兩人,直至殿內己方之人得手退卻,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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