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七 逝水如斯 第一章 護庫之戰

韓柏見是單玉如親來招呼自己,立即知道她有不殺死他不肯罷休之意。經過幾次交手,單玉如怎還會發覺不到他的魔種天性可克制任何魔功。那包括了她的媚術在內。甚至可對她生出龐大的吸引力。誰敢擔保沒有一天,堂堂一教之主,會投降在他的魅力之下。所以最佳辦法,莫如趁這討厭小子尚未得成氣候前,先幹掉了他,落得一乾二淨。

雲素見單玉如出現,忙收斂心神,掣出長劍。

那迷情、嫵媚橫掠而來,兩枝玉簫左右擺動,發出似有若無,如泣似訴的凄怨之音,教人一聽就心搖魄盪。而且蕭音飄忽不定,比之柳搖枝的蕭音更是難測。

雲素乃自幼清修饒有道行的小尼,只緣碰上憐秀秀天下無雙的色藝,又遇上韓柏的魔種,才稍動了少許凡心,這刻大敵當前,又立心要為韓柏分擋敵人,心志堅凝起來,劍化長虹,往兩妖女捲去。

韓柏哈哈大笑逍:「單教主是否忘不了我們的一拂定情,回頭來再尋那滋味呢!」鷹刀離背而出,快逾閃電,劈往單玉如藏在廣袖裡的玉環。以單玉如的修養,聽他提起那夜雙乳被拂的事,勾起當時的奇妙滋味,亦不禁芳心微盪,玉頰生霞,「啐!」的一聲道:「去你的小淫賊,有本領的再對本教主輕薄吧!」左手施法,玉環離袖而出,竟朝著遠在五丈外正迎上嫵媚、迷情的雲素呼嘯而去,另一環則由右手廣袖處露出少許,凌空橫掃往鷹刀刀鋒。

若換了以前的韓柏,這刻必然手忙腳亂,不知應全力對付單玉如還是應去拯救三面受敵的美小尼雲素,不過他現在魔種大成,道魔合流,已夷然無懼,口中叫道:「教主還未嫁我,為何這麼快就要呷醋了。」鷹刀加速向玉環劈去,左腳一踢,鞋子應腳飛出,剛好穿入疾飛的玉環內圈處。

單玉如想不到他如此厲害。嬌笑道:「若能勝過本教主,則我和芳華師徒一起嫁你又如何呢?」手中玉環生出變化,不知如何的,竟套在鷹刀刀鋒處。

此時飛向雲素的玉環被韓柏的鞋穿入環內,發出「波」的一聲異響,鞋子和玉環分了開來,都像有條無形之線牽扯般,並不下墜,各向不同方向彎飛開去,又繞著圈子往他們主人飛回去。

韓柏全力的一刀,眼看要重劈在環身處,豈知竟給單玉如以玄奧的環法套個正著,刀鋒與玉環的內圍左右猛擊了十多下,刀勁全消,竟沒餘下半點力道。大叫厲害時,單玉如似從天而降,落到他身旁伸手可觸之處,左手翠袖拂臉打來,右環則緊鎖著鷹刀,往側帶去。

韓柏仍是那嬉皮笑臉的樣子,把鷹刀用力回扯,哂道:「教主不用性急,要貼身親熱機會多的是呢。」口中朝她的翠袖吹出一股真氣,同時虎軀猛往單玉如高挑修美的香軀里靠過去。應變之奇,出人意表。

此時雲素的長劍,與天命教兩大護法妖女的玉簫各自交換了三招。

雲素雖是出雲庵出類拔萃的劍道天才,卻吃虧在功力和實戰經驗。

嫵媚和迷情兩女,不要看她們外貌仍是青春少女,其實年紀均超過五十歲,魔功深厚,任何一人都能獨力對付雲素,而加起來時,其勢更是厲害。已非是增加了一倍戰力,而是再倍增上去,因為二女精通聯擊之術,配合起來,並不比單玉如差上多少。

她們都打定主意,先殺死雲素,一方面可擾亂韓柏心神,並可抽身過去,助單玉如以雷霆萬釣之勢。當場搏殺韓柏。只要去此心腹大患,何愁詔書不手到拿來。

雙方才交手,雲素立即落在下風,在兩女的簫影里左衝右突,卻沒法脫出對方的筋陣。

但落敗雖是遲早閑事,可是雲素的韌力卻是出乎兩女意料外的強大,劍招仍是那麼使美奇幻,每能在險處奇招送出,堪堪保住小命,教兩女空自著急,一時也無奈她何,惟有收緊陣法,不斷增加壓力,乘虛隙而入。

雲素打定主意,就算給對手殺死,亦絕不肯發出半聲呼叫,以免分韓柏的心神,拋開一切,沉著應戰。

既立下死志,她的心靈回覆清明。絲毫不受對方魔音影響,就在此時,耳內忽傳來一把好聽得像仙樂般的悅耳聲音,提點她的招數戰略。

韓柏不忘偷看雲素,見她劍勢忽然大盛,將嫵媚迫得退開了兩步,爭回主動之勢,還以為嫵媚兩女不過爾爾,放下心來,就在此時,他也和單玉如到了貼身作戰的兇險形勢里。

單玉如的翠袖飛環,無論遠攻近斗,均是厲害無比。兼且她魔門媚術向以動人的女貼為武器,貼身肉搏。更能發揮作用。雖說韓柏身具魔種,但她以為他尚未成氣候,見他撞入懷裡,哪會怕他,得其所哉地欣然迎上。

「霍!」的一聲,單玉如左手翠袖拂到韓柏臉上,把他眼耳口鼻全部蓋著。

這麼容易拂中韓柏,連她都要大吃一驚,她已催發魔功,務要拂散韓柏吹出那口真氣,好打得他的臉龐血肉模糊,當場斃命。怎知對方那口真氣像是全無阻擋的作用,自己輕易便揮打在對方臉上。心知不妥時,韓柏雄壯的身體,己與她玲瓏浮凸的肉體緊貼無間。

※※※

戚長征和東洋高手冷目姿座的決戰,也到了生死立判的時刻。

由左邊牆頭飛掠而至的是個四旬左右的中年人,長衫拂飄,氣度不凡,模樣看來雖風神靈逸,但總帶著從骨子裡透出來的邪氣,見風行烈的丈二紅槍化出滿天槍影,凌空灑來,冷哼一聲,一掌印出,微笑道:「換了厲若海就差不多。你則只是找死!」只聽他口氣,便知此人身份輩分均極高,風行烈大笑道:「好!便讓在下看看『奪魄』解符如何厲害。」最後一句話未完,兩人凌空對上。

那邊廂則傳來一連串兵鐵交鳴的聲音和一聲尖嘯。

戚長征此刻剛和冷目姿座短兵交接,鏊戰至烈。

兩人刀法雖不同路子,卻都是以氣勢見長,講究以命搏命,其兇險處,非是任何言語所能形容。

甫一交接,雙方連拼數刀,發出穿震耳膜的激響後,冷目姿座立時落在下風,便被迫退了半步。他知道不妙,發出尖嘯,召喚後方的同伴來援。

勝敗就在這剎那之間。

風行烈給解符壓著,若讓其它東洋高手與冷目姿座連手圍攻,他戚長征休想活命。

際此生死關頭,戚長征把他的驚人潛能徹底發揮出來,大步迫前,狂喝一聲,人隨刀走,湧出千重光浪,趁對方氣勢略挫的一刻,把冷目姿座捲入刀光寒芒里。

他「嚓嚓嚓!」連進三步,冷目姿座雖展盡渾身解數,仍只落得退後一二步,不要說反擊,能自保已是顯足。

這時那剩下來的十名東洋刀手掠至丈許開外。

戚長征一聲長嘯,想起乾羅為水月大宗所殺,一腔怨氣轉到這些倭人身上,又知此乃關鍵時刻,立時排除萬念,心與神合,靈台不染一塵,長刀由快轉緩,天兵寶刀似變成重若泰山般慢慢舉起。

冷目姿座本應可趁他胸門大露的一刻,倭刀閃電插入。可是戚長征這玄妙無比的舉刀動作,像忽地把方圓丈許內的空氣全抽空了,還有種懾吸著他心神的氣勢,使他不但不敢進攻。連退後也有所不能。

冷目姿座心中叫糟。知道對方在氣勢上完全壓倒了自己,幸好只要能擋過一刀,己方的人便可加以援手,遂收攝心神,擺出森嚴的架勢,橫刀護著面門上方處。

「蓬!」解符一掌掃中槍尖,往上升去。

風行烈則全身一震,往下落去,暗呼厲害。

對方不但能在重重槍影里掃中他的丈二紅槍,還連續送來波浪般奇寒無比的真氣,把他三氣匯聚的勁氣逼了回來,使他可以連消帶打,惟有落往地上。

解符更是大吃一驚,他一直窺伺在旁,想覷準時機,把兩人之一加以狙殺,後見冷目姿座勢頭不對,才被迫現身。本以為自己是蓄勢以待,對方卻是倉卒應戰。以他超過七十年的魔功,風行烈還不是一對上便非死即傷。哪知此子年紀輕輕,竟可擋他全力一掃,哪能不大吃一驚。不過他自恃魔功深厚,奇技無窮,冷哼一聲,又老鷹撲兔般凌空下撲,雙手幻出千重爪影,往下面落地後仍一陣搖晃的風行烈狂攻而去,冷泛的殺氣,連遠在三丈外的戚長征等均可清楚感到。不過縱是如此,解符終是過不了風行烈這一關,只能任得倭人去自行應付另一大敵。

風行烈心中湧起萬丈豪情,心神傾注到對方籠罩著他全身的攻勢里,拋開一切,一槍往上刺去,以沒有變化的一槍,應付敵人詭奇多變的爪影。

他是那麼專心,此刻就算戚長征被人殺死而發出慘叫,他都不會受到影響。

※※※

藏珍閣內的激戰到了分出勝敗的階段。

在漫漫黑霧裡,范良極憑著絕世輕功和天下無雙的靈耳,無聲無息地繞過從天而降的十多個敵人,來到那團會散發黑霧的東西處。趁它尚未墜地前。把脫下拿在手中的外衣卷了過去,大聲叫道:「看老子的雷火彈!」運功一送,外衣包著那黑霧球,發出刺耳的風聲,衝天而上。

敵人在暗黑里哪知是詐,最後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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