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六 陌上飄塵 第四章 魔教嫡傳

太廟外的大廣場處,搭起了便可容千人以上的大戲棚,鼓樂聲喧,皇城森嚴肅穆的氣氛,平添了熱鬧歡樂的感覺。

韓柏等在陳成帶領下,結伴來到戲棚外的空地處,只見人潮擠擁,文武百官,大多攜同府眷,喜氣洋洋地來皇宮參與首個賀壽節目。廣場上還有雜耍等表演,使這處熱鬧得宛如趕集墟市般,瀰漫著歡笑和喧叫聲。

文官武將,固是衣著光鮮,不過最吸引韓柏和戚長征的,還是那些平時躲在王府官宅內的高貴婦女們,粉白黛綠,教人眼花繚亂。

風行烈湊到韓柏和戚長征兩人間道:「你們說這些美女貴婦中,究竟有多少是天命教的妖女呢?」

兩人一時沒有想到這點,聞言都心中懍然。

他們在看人,別人也在看他們。

尤其韓、風、戚三人站在一起,加上扮作男裝的諸女,誰不向他們投來艷羨和傾注的目光。

虛夜月和庄青霜都是京城聞名的人物,哪個不識。

虛夜月才抵步,便給一群公子擁著問好;庄青霜則發現乃父庄節正和一班王公大臣在棚外閑聊,忙趕了過去。

韓柏正要去打個招呼,身後傳來甜美熟悉的聲音道:「韓柏!」韓柏等齊感愕然,轉頭望去,不是白芳華還有誰人?

她神情如昔,俏臉似嗔似怒,一身湖水綠的貴婦華服,發簹高髻,綴著珠玉閃閃的飾物,盈盈俏立,確是我見猶憐。

眾人想不到她仍有膽量現身,神情都不自然起來。看她全無侵略性的嬌柔模樣,總不能立即對她動粗吧。

白芳華見到眾人冷硬的表情,垂頭凄然道:「芳華只想向韓柏說幾句話,若怕人家害你,便先制著芳華的穴道吧!」她這麼一說,眾人均明白她知道自己天命教的身份被揭破了。戚長征怕韓柏心軟中計,冷笑道:「請問白小姐是天命教的那一位護教仙子。」

白芳華幽幽的白他一眼,微嗔道:「白芳華就是白芳華,還有什麼那一位的哩!」眾人忽又胡塗起來。

韓柏早領教慣她把事情弄得撲朔迷離的手段,笑道:「各位兄嫂自行玩樂,待小弟聽白姑娘還有什麼賜教。」

眾人知他平時看來胡裡胡塗,其實比任何人都要狡猾厲害,亦不阻他。

戚長征忍不住湊到韓柏耳旁道:「快點完事!月兒,霜兒自有你兄弟我給你頂著。」

韓柏罵了聲「去你的」,和白芳華並肩走到一旁。

白芳華輕輕道:「韓郎!找個僻靜些的地方好嗎?」

耳內響起葉素冬的傳音道:「有沒有問題?」

韓柏搖頭示意,暗忖這裡確是人多眼雜,輕扯著白芳華的羅袖笑道:「白姑娘愛在室內還是室外?」一邊朝內里城方向走去。

白芳華幽幽應道:「只要沒有外人在旁就可以了。」

韓柏暗忖只要小心點,就算單玉如來也可脫身,何況單玉如絕不會在朱元璋喝毒酒前急著露臉。既是如此,大可放心占點便宜,否則給她騙了這麼久,豈不十分不值。

拉著她繞著內皇城的外牆,由東華門進入內皇城去。

門衛都向他致敬施禮。

兩人片刻後來到文華殿外幽靜御花園的密林處,察聽過左右無人後,韓柏一把將她摟個滿懷,親了她左右臉頰,嘻嘻笑道:「究竟有什麼心事兒要和小弟說呢?」

白芳華玉手纏上他的頸項,動人的肉體緊擠著他,橫了他千嬌百媚的一眼,嘆道:「韓柏啊!你是怎樣發覺芳華的真正身份呢?」

韓柏心中暗笑,其間的曲折離奇,任單玉如智慧通天,亦包保想不破,微微一笑道:「芳華你雖是魔功高強,但卻有個很大的破綻,所以遇上真正高手,立即要無所遁形,而你的韓郎我正是一位特級高手。」

白芳華花枝亂顫笑了起來,伏在他頸項處喘著氣道:「韓郎啊!不要吹大氣了,人家的魔門絕技名『密藏心法』,千百年來經歷代祖師不斷改良,連鬼王也給瞞過,怎會有你所說的破綻。事後人家回想起來,韓郎應是在決戰鷹飛前,才識破芳華的身份,否則為何一直要架人到床上去,到人家和你上床,反給你推三推四呢?」

韓柏臉也不紅地嘆道:「白姑娘真厲害,好了!小弟還要去看戲,快──」

白芳華重重在他背肌扭了一把,大嗔道:「你這無情無義的人,枉人家一直抗拒教主的嚴令,不肯害你,只換來你這般對付。」

韓柏給扭得苦著臉,一隻手滑到她的隆臀上,肆無忌憚地撫捏著,讚歎道:「真夠彈性迷人!」白芳華領教慣他的不正經,任他輕薄,凄然道:「韓郎啊!你知芳華多麼矛盾,一個是對芳華恩重如山的教主,一個是芳華傾心熱戀的愛郎,你教人家應該怎樣選擇才對。」韓柏愕然道:「這趟你真不是為害我才來的嗎?就算我肯放過你,朱元璋和燕王怎肯讓你安然離開呢?」

白芳華把他推得撞上背後的大樹處,多情地吻了他嘴唇,無限溫柔地道:「你這人總是那麼粗心,教主既派芳華出來對付燕王和鬼王,芳華會否是任人宰殺的無能之輩呢?」

韓柏愛撫她隆臀的手停下來,駭然地憐視著她,道:「為何白姑娘像對小弟的挑逗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兒呢?」

白芳華嫵媚地橫了他一眼,淺笑道:「魔門雖百派千系,枝葉繁多,但大別之仍只是陽剛陰柔之分。陰柔方面,當今之世當然以單教主為代表人物,她的媚術已達隨心所欲的境界,芳華得她真傳,怎會怕韓郎那氣候仍差了一大截的種魔大法?」

韓柏心中好笑,知她仍未能察破自己道魔合流的境界,笑嘻嘻道:「這麼說,芳華就是單玉如的嫡傳弟子,只不知你的真正功力比她又是如何呢?昨晚她給小弟拂中胸前雙丸時,亦要難過了好一陣子哩?」

白芳華的俏臉赤紅了起來,狠狠瞅他一眼,啐道:「真是無賴惡行,竟敢對單師那般無禮,今日芳華來找你,就是奉單師之命來殺你,至多你死後,芳華賠你一條命吧。」

韓柏早知她不安好心,至於死後她是否把自己的命賠給他,卻是未知之數,奇道:「你這樣明著要來殺我,我難道仍伸長脖頸任你宰殺嗎?」

白芳華星眸半開半閉,瞟了他一眼,輕輕道:「你捨得推開芳華,芳華便和韓郎動手吧。」

韓柏深深看著她的美目,柔聲道:「是否我永遠不推開你,芳華就永不與小弟敵哩!」

白芳華凄然一笑,淚珠珍珠斷線般由左右眼角急瀉而下,垂首嘆道:「但願如此,只恨命運最愛捉弄世人。」

輕輕一推,離開了他的懷抱。

韓柏差點魂飛魄散。

原來自摟著她開始,他便一直藉身體的接觸,以魔功緊鎖著她的奇經八脈,可說把她置於絕對的控制下。豈知她剛才體內各穴忽然生出強大抗力,把他的內勁反撞而回,脫出了他的控制。

這有點像當日單玉如自以為制了他,事實上魔種卻不受束縛。

白芳華難道真正的功力已青出於藍,比乃師單玉如更厲害嗎?

心叫不妥時,白芳華的雙掌按實他胸口,兩股椎心裂肺、至陰至柔的掌勁,透胸直入。這掌勁飄忽難測,極難化解,換了以前,在這麼近的距離,又是欺他猝不及防,即使有挨打功亦難免重傷。

幸好他魔功大成,又達到道魔合流這前無古人的境界,氣隨意動,道魔二氣正反循環,在對方掌勁進入心脈的剎那間,已運轉了十八次,把白芳華刻意取他小命的掌勁化掉七七八八,到貫勁及於心肺時,韓柏再藉噴出一口血箭,把對方椎心裂肺的狂勁,藉鮮血送出體外。

表面上他慘哼一聲,背脊狂撞在後面的樹身上。

粗若兒臂的樹榦立時斷折,韓柏斷線風箏般往後倒飛,「蓬!」一聲掉在一叢矮樹去。白芳華閃電般追至,落到他身旁,淚珠不住流下,俯首看著韓柏,凄然道:「韓郎啊!你太大意也太輕敵了,人家明知你會制著芳華的穴道,怎肯讓你得逞呢?」

韓柏心中好笑,勉力撐起上身,顫聲道:「你對我真的如此絕情。」

白芳華跪了下來,把他摟得挨在大腿處,淚如雨下,低聲道:「對不起,芳華是別無選擇。」

左手托著他頸項的手催送真氣,制著他經脈,另一手衣袖揚起,已多了一把藍芒閃閃的淬毒匕首,閃電往他心窩狂插下去。

如此毒辣的美女,韓柏還是首次遇上,一方面是對自己情款深深,凄然下淚,但手腳上卻絲毫不給自己喘息的機會,只是這點,怕白芳華真的已青出於藍了。

韓柏這時斷定了白芳華乃天命教里比得上單玉如的厲害人物,哪敢怠慢,先化去了她制著經穴的真勁,融為已有,再在對方匕首及胸前,一指戳在她椒乳下最脆弱的乳根穴處。

這回輪到白芳華魂飛魄散,但卻沒有如韓柏所想像般應指倒地。

當韓柏指尖戳中她乳根穴時,她體內生出抗力,把他的真勁反撞回去。

韓柏固是虎軀撼搖,白芳華則一聲慘叫,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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