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五 金陵驚夢 第十章 未竟全功

展羽給戚長征殺得全無還手之力。

他吃虧在把成名兵器留在廳內,一身功夫發揮不出平常的七成,那是戚長征的對手。

硬以掌背引開了戚長征三刀後,展羽大叫道:「是英雄的便讓展某取兵器再戰,展某以信譽擔保,絕不逃走。」

戚長征哈哈一笑道:「可是你絕無信譽可言,其次老戚更非英雄好漢,要怪便怪自己蠢吧!」天兵寶刀一掩,便砍展羽頸側,去勢威猛剛強,又是靈巧無跡。

展羽自問就算有兵器在手,要化解這一招亦非常吃力,他終是黑榜高手,怎會這樣便認命。一聲巨喝,右手化爪,竟硬往敵刀抓去,另一手掌化為拳,側身欺前,一拳轟去,擺明犧牲左手,以博對方一命。

哪知戚長征右肩後縮,刀交左手,一招封寒的左手刀絕技,斜劈往對方拳頭,身法步法,暗合無數變化後著。

展羽卻爭取到一線空隙,猛地抽身後退,躍到長階之頂。

戚長征的刀勢一直緊鎖著他,氣機感應下,敵退我進,刀芒大盛,化作一道厲芒,人刀合一,朝階台上的展羽捲去。

展羽心中大定,增速退入門內,同時往門側伸手撈去。

早先他出來援手時,早擬好策略,把矛鏟放在門旁,才下場助羊棱和都穆,若能殺死風、戚兩人自是最好,否則便由此門溜回內院,由秘道離開,到時就可順手取回兵器,哪知都穆兩人見勢色不對,忘義而逃,累得他給戚長征纏著,到此刻才找到取回兵刃的良機。

一撈之下,立即臉色劇變。

側頭一看,只見隨著自己南征北戰,榮登黑榜寶座的獨門兵刃,已斷成兩截,可恨者仍挨在門處,高度當然矮了半截。

此時戚長征天兵寶刀已至,魂飛魄散下,展羽盡展絕藝,苦苦抵擋對方攀上氣勢巔峰的左手刀法。

戚長征刀光如濤翻浪卷,勁氣激蕩,把展羽完全卷在刀光里,每劈一刀,展羽均血光濺射。他劈出十八刀,展羽中足了十八刀,竟一刀也避不開。

戚長征倏地退後,虎虎作勢,天兵寶刀遙指敵人,陣陣刀氣,仍然狂涌過去,絲毫不肯放鬆。

展羽渾身浴血,體無完膚,像喝醉了酒般雙目血紅,左搖右擺。

然後傾金山、倒玉柱,「砰!」的一聲掉在地上,雙目死而不瞑。

戚長征吁出一口氣,刀回鞘內,嘆道:「真痛快!連碧翠爹的仇也報了。」

接著大嚷道:「行烈!是否你這傢伙做的好事,弄斷了展混蛋的矛鏟?」

風行烈的聲音由後院傳過來道:「不是我還有誰呢?快來!我找到了韓清風前輩。」

戚長征大喜掠去。

※※※

韓柏和范良極躲在崖壁兩塊突出的巨石底下,靜候機會的來臨。

范良極傳音過來道:「正點子快下來了!」韓柏偷往上望,只見崖洞處又出來了五個黑衣人,若身材都是婀娜豐滿,體態撩人的美女,可惜戴上頭罩,看不到生得如何美貌。

她們正在測試索子的堅韌度,接著就會像先前那幾批人般,攀索而下。

韓柏定情一看,只見五個人背上都有個黑色布袋,忙傳聲過去道:「誰人背上才是我們要找的東西呢?」

范良極肯定地道:「最重要的東西,自然是由身手和地位同是最高的人負責,你看中間那個妖女,不但身手最靈捷,身材亦是最撩人,顯然武功媚術都高人一等,東西不在她背上才怪。」

韓柏心中佩服,口頭卻不讓道:「搶錯了莫要怪我。」

范良極怒道:「你的月兒和其它人是殘廢的嗎?難道不懂拿人。噢!來了!」五人流星般由長索疾瀉下來。

韓柏大覺好玩,閃電般貼壁游過去,一下子把十多條長索全割斷了,又游回中間的位置,等候那最動人的妖女投懷送抱。

上面顯是有人負責觀察,一串女子的聲音呼叫道:「小心!有鬼!」五人早滑到韓柏頭頂丈許處,聞言大驚往下望來,才發覺索子不但斷了,還有個像她們般蒙著頭臉的男人在等待著,齊吃一驚,又多滑下了數尺,才放開索子,一點崖壁,橫移開去,找尋崖壁可供立足的落點。

韓柏哈哈一笑,倏地升起,沖著那個目標妖女斜掠過去。

劍光一閃,那妖女單手勾著一抹橫生出來的松樹,掣出背後長劍,往他劃來,隱帶風雷之聲,頗有兩下子。

韓柏哪會放在心上,隨手一彈,正中對方劍尖,順手一指往對方穴道點去。

那妖女輕笑一聲,回劍一振,千百道劍光像太陽升離地平般爆炸開來,森寒劍氣撲面而至。

韓柏大叫上當,才醒悟對方第一劍是故意示弱,使自己生出輕敵之心,方露出真實本領,這時連拔刀都來不及,又勢不能退閃讓對方溜去,低叱一聲,疾若閃電的一口氣劈出五掌,每一次都精準無倫地掃在對方劍體上,同時吹出一道氣箭,直襲對方雙目。

「叮噹!」聲起,改為攀壁而下的四名妖女全被虛夜月等截著,動起手來。

與韓柏動手的妖女見勢色不對,嬌叱一聲往上升起,避過了韓柏的氣箭,同時虛劈一劍,阻上韓柏追來。

韓柏趁勢拔出鷹刀,架著對方長劍,衝天而起,和她一齊落到較高處突出來的巨石上。氣勁蓋頭壓下,只見一個蒙面男子頭上腳下,雙掌印來。

韓柏抽回鷹刀,往上溯去,先天刀氣激射往從天而降的敵手。

左手則一掌拍在對方劍上。

妖女一聲清叱,抽劍退後,正欲一個倒翻,忽然背上一輕,背上布帶不知給人使了個什麼手法,竟整個背包給人拿走了。

「蓬!」的一聲,凌空偷襲韓柏的男子和韓柏毫無假借地硬拼了一招後,給撞得橫飛開去,看來受了點內傷。

這時失去背包的女子正駭然往後望去,只見范良極這大賊頭捧著背包,大笑道:「得手了!」妖女渾身一震,顯然認得范良極是誰,亦知道難以追上這以輕功稱著當代的盜王。

韓柏欺身而來,笑嘻嘻道:「讓小弟陪姑娘多玩兩招,不過你可要脫掉衣服才成。」

范良極也以為得了手,就在此時,奇異的呼嘯聲在身後響起來。

范良極嚇了一跳,煞止後退之勢,扭頭後望。

除了傾瀉百丈的飛懪外,人影都找不到一個。

范良極心知不妙,先往下閃去,忽地兩耳貫滿勾魂攝魄的呼嘯聲,似乎敵人的武器攻到了左右耳旁來。

他一生無論偷東西或與人動武,八成功夫全在這對天下無雙的靈耳上,現在靈耳被怪聲所擾,功夫登時大打折扣,猶幸他雙耳在這惡劣情勢下,仍然捕捉到韓柏在駭然大叫道:「小心!單玉如在你頭頂!」想也不想,盜命桿往上撩去。

只見一個曼妙無匹,誘惑得似天魔奼女下凡的美麗倩影,頭下腳上由上方飄了下來,一對奪魄勾魂的妙目正含情脈脈深深看進他的眼裡去。

范良極心中一陣模糊,暗忖這麼聖潔動人的小姑娘,我為何要與她動手?

不但忘了她是單玉如,還看不到她離手分向他兩耳擊來的玉環。

呼嘯聲忽地變成了最好聽的仙籟,把飛瀑的轟隆聲都遮蓋了,更遑論是韓柏的呼聲。

韓柏身含魔種,並不受單玉如飛環發出的奇異魔音影響採取圍魏救趙之法,鷹刀化作激芒,橫掠而來。

他與范良極感情之深,早勝過親兄弟,見他被單玉如媚功所惑,哪還不奮不顧身,全力赴援。

先天刀氣直衝而來,攔腰向單玉如斬去。

「叮!」的一聲,兩環在他鼻尖前寸許處交擊在一起。

那敲擊聲像平地響了一個焦雷,震得范良極兩耳劇痛,失了勢子,竟往崖下掉去。

范良極倏忽間醒了一醒,怪叫一聲,往後一仰。

這時他正虛懸在四十丈的高處,縱使以他天下無雙的輕功,這麼高掉下去,亦要摔死。單玉如發出比仙樂還好聽的嬌笑,翠袖暴漲,一袖往韓柏鷹刀拂去,另一袖拂在范良極左手拿著的黑布袋處。

美麗性感的小嘴尚有餘暇道:「小柏啊!見你仍生龍活虎,奴家開心死了。」

先是一股大力由黑布袋處傳來,范良極抓著布袋的手鬆了開來,接著胸口如受錘擊,猛地噴出一口鮮血,斷線風箏般往崖下掉去。

韓柏臨危不亂,往下大叫道:「月兒!接住范大哥!」「蓬!」的一聲,鷹刀劈在單玉如的翠袖上,只覺不但完全用不上半點力道,發出的刀氣亦若石沉大海,半點都起不了作用。

單玉如另一手翠袖一卷,布袋安然飛入她懷裡。

韓柏見狀大急,忘了單玉如的厲害,鷹刀一絞,同時飛起一腳,往單玉如面門踢去。

單玉如一陣嬌笑,收回翠袖,像給他一腳踢得飛了起來般,以一個動人之極的嬌姿美態,落到上方一棵從崖石橫生而出的小樹盡端處,隨著樹枝上下飄蕩,似乎身體一點重量也沒有,說不出的輕盈寫意。同時手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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