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二 接天之戀 第一章 鬼府之戰

韓柏聞得鷹飛公然挑戰之語,差點要抱著他吻上兩口表示感激。忙把白芳華拉入懷裡,尚未來得及說話,鬼王笑聲在月榭處響起道:「後生可畏,鷹飛你果是英勇不凡的蒙人後起之秀,請到大校場來,讓虛某看看你如何了得!」

鷹飛一聲應諾後,沉寂下來。

韓柏吻了白芳華的香唇,故作依依不捨狀笑道:「待我收拾了他後,再來和白小姐接續未竟之緣。」

白芳華欣然回吻他道:「讓芳華在旁為你搖旗吶喊,喝釆助威。」

韓柏立時知道她絕非單玉如,最多只是兩位護法妖女之一,因為若是前者,絕不敢去與乾羅見面。

無數念頭閃過腦海。

白芳華既為天命教在鬼王與燕王間的超級卧底,那即是說,打一開始,屬於天命教的胡惟庸便知道了有關自己這假使節團的所有情事。可恨他還擺出一副全不知情的姿態,既向他索靈參,甚至故意於晚宴後通知楞嚴來調查自己,教人全不懷疑到他乃知情之人。只是這點,便可倍見其奸險。

天命教不但要瞞過鬼王和燕王,還要瞞過藍玉與方夜羽等人,自是希望左右逢源,收漁人之利。

通過了卧底的白芳華,單玉如隱隱操縱著鬼王和燕王,至少清楚他們的布置和行動,若非自己從媚娘處把握到察破她們的媚術的竅訣,那鬼王和燕王慘敗了還不知為何敗得那麼窩囊。

護法妖女已出現了一個,那另一個到底又是誰?此女必潛伏在非常關鍵性的位置,她會是什麼身份和地位呢?

當得上白芳華那級數的美女,而又最有可能性的,現在只有三個人,就是盈散花、蘭翠貞和陳貴妃,會否真是其中一人?

這些問題令他頭都想痛了!天命教有白芳華這大卧底,要殺死自己絕不會是困難的一回事,因為他確被騙得貼貼服服。反而范良極和左詩三女因少了自己那重色障,直覺地不歡喜這煙視媚行的妖女。

虛夜月亦因她蓄意逢迎和討好鬼王,而不歡喜她。於此可見天命教的媚術對男人特別奏效,連鬼王都不免被蒙過。

當日秦夢瑤的慧心曾在一牆之隔的偵查中,察知她騙得自己很辛苦。可見白芳華對他是早有圖謀,而自己則把秦夢瑤的忠言當作耳邊風,全不覺醒,否則早應知道白芳華是有問題的。

想到此處,腦際靈光一閃,把握到單玉如為何肯留著他的性命,因為她的目的是自己體內的魔種。

對單玉如這種專以採補之術提高本身功力的魔門宗主來說,沒有補品可及得上魔門最高的心法──魔種了。她自然不敢碰龐斑,但絕不會懼他韓柏。

假設讓她得到了他的魔種,配合她本身的功力和媚術,假以時日,恐怕只有龐斑和浪翻雲方能和她一爭短長。

媚娘這些先頭部隊,只是單玉如的探子,測試自己的虛實,好待單玉如對付起自己來時更得心應手。誰都知道媚娘等奈何不了他,但作探子卻是綽有餘裕。以單玉如的眼力和識見,只要檢查剛和自己歡好的媚娘諸女,便可推知他的道行強弱淺深。

這亦是白芳華一直不肯和自己歡好的原因,因為他韓柏已成了單玉如的禁臠。說不定今次白芳華誘自己歡好,可能是一種見獵心喜的背叛行為。因為再不動手,將會給單玉如捷足先登,拔去頭籌了。

心兒不由「霍霍」跳動起來,假若自己反采了白芳華的元陰,豈非亦可功力大進,因為她並不知道他察破了她的身份。

深吸一口氣時,大校場出現眼前。

※※※

戚長征頭昏腦漲的醒了過來,發覺躺在一間小房子里。

記憶重返腦際,記起了昏倒前撲在雪地上的事,苦笑著坐了起來,想不到自己自命風流,竟會嘗到失戀的痛苦滋味!

房門推了開來,一名勁裝的成熟美女推門而入,見他坐了起來,微笑道:「兄台醒來了,怎麼樣?好了點沒有?」

戚長征見她端莊美麗,態度親切大方。大生好感,以微笑回報道:「姑娘恩德,在下銘感心中,請問姑娘高姓大名。」

那美女坐到床旁的椅里,饒有興趣地打量著他道:「先答我幾個問題,我才可決定應否把名字告訴你。」

戚長征舒服地挨著床頭,欣然道:「姑娘問吧!小弟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美女見他神態瀟洒,流露出一種含蓄引人的傲氣和自信,芳心不知如何劇烈地躍動了幾下,才能收攝心神道:「兄台何故要借酒消愁呢?究竟有什麼難解決的事?」

要知以戚長征如此人才,只有嬰宛為他傷心失意,怎會反變了他成為傷心人,所以引起了她的好奇心。

戚長征被勾起韓慧芷的事,兩眼射出深刻的情懷,嘆道:「俱往矣,在下街頭買醉,是因為鍾愛的女子移情別戀,才一時感觸,多喝了幾杯──」

美女「噗哧」笑道:「多喝了幾杯,酒鋪的老闆說你喝了足有三大壇烈酒,換了普通人,一壇酒便爬也爬不起來了。」

接著道:「所以第二個問題是:兄台究是何方神聖?既身上佩有寶刀,又身懷內家先天真氣,應不會是無名之輩吧!」

戚長征心中大訝,此女竟可察知他已晉入先天秘境,大不簡單,但仍坦然道:「小子乃怒蛟幫戚長征──」

美女色變道:「什麼?你就是『快刀』戚長征?」

戚長征奇道:「姑娘的反應為何如此激烈?」

美女秀目射出寒芒,罩定了他,好一會後容色稍緩,嘆了一口氣道:「算了,戚兄雖是黑道強徒,但一直並無惡行,唉!」不知如何,心中竟湧起了惆悵之情。

戚長征心中一動道:「姑娘是否八派之人?」

美女點頭道:「這事遲早不能瞞你,這裡是西寧道場,戚兄若沒有什麼事,請離去吧!」

戚長征見她下逐客令,哂然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站到地上,順手取起几上的天兵寶刀,掛在背上,又坐在床沿,俯腰穿上靴子。

美女從未見過男人在她跟前著襪穿靴,對方又是如此昂藏洒脫的人,而且此子一邊穿鞋,一邊含笑看著自己,不由別過俏臉,故意不去看他。

戚長征終穿上了皮靴,長身而起,拍拍肚皮道:「其實有什麼黑道白道之分?或者只有好人壞人之別!不過那亦非涇渭分明,若姑娘能拋開成見,不若和我到外面找間館子,吃他一頓,聊聊天兒,不是人生快事嗎?」傷心過後,這小子又露出浪蕩不羈的本色,不過眼前美女,確使他既感激又生出愛慕之心。而更重要的是:他須要新鮮和刺激,好忘記韓慧芷這善變的女人。

這花信美人體態娉婷,極具風韻,而且看她神情,應尚是雲英未嫁之身,那對晶瑩有神的秋波,似有情若無情,非常動人。

美女陪著他站了起來,故意綳起俏臉道:「我並不習慣隨便赴陌生男人的約會。唉!你這人才剛為負情的女子傷透了心,曾幾何時,又打別人的主意,不感慚愧嗎?」話出口才微有悔意,自己怎可和對方說起這麼曖昧的話題。

戚長征啞然失笑,瞧著她道:「對酒當歌,人生幾何。想人生在世,只不過數十寒暑,若不敢愛不敢恨,何痛快之有?不若這樣吧!明天日出後,老戚在落花橋等待姑娘,若姑娘回心轉意,便到來一會,我保證絕無不軌之念,只是真的想進一步感謝和認識姑娘。」

美女給他大膽的目光,單刀直入的追求態度,弄得有點六神無主,竟不敢看他,咬牙道:「不要妄想,我薄昭如絕非這種女人。」

戚長征哈哈一笑道:「原來是古劍池的『慧劍』薄昭如,既有慧劍,難怪能不被情絲所縛。可是老戚要鄭重聲明,我絕無半分想輕薄薄姑娘之意,反而是非常感激和敬重,明天我會依時到落花橋,等待姑娘芳駕。」

薄昭如被這充滿霸氣的男子搞得手足無措,可恨心中卻全無怒意,這對她來說乃前所未有的事,輕輕道:「你有了寒碧翠,還不心滿意足嗎?」

戚長征一呆道:「你認識碧翠嗎?」

薄昭如微一點頭,勉強裝出冷漠神色,道:「走吧!明天不要到落花橋好嗎?」

戚長征聽她竟軟語相求,知她有點抗拒不了自己,更逗起了豪氣,斷言道:「不,若我不到落花橋去,以後想起來都要頓足悔疚。」露出他那陽光般的招牌笑容後,大步去了。

薄昭如暗嘆一聲,追著出去,沒有她的陪同,他要離開道場當會非常困難。今次她是否「引狼入室」呢?

※※※

雪花漫天中。

大校場上站了十多人,虛夜月諸女全來了,只欠了宋媚,她沒有武功,未能驚覺醒來,仍沉醉夢鄉里。

鬼王府除了鬼王外,就只有二十銀衛的其中五人在站哨,其它鐵青衣等高手一個不見,予人高深莫測的感覺。

奇怪的是乾羅並沒有出現,不知是否離開了鬼王府,或者是根本沒有來過。

鷹飛背掛雙鉤,傲然卓立,目光灼灼打量著諸女,尤其對庄青霜驕人的身材,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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