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 香醉忘憂 第八章 終身幸福

韓柏和虛夜月並騎緩緩馳往西寧道場。

虛夜月見韓柏去見庄青霜,仍肯帶她在旁,心情大佳,向他道:「韓郎會否覺得給月兒纏得很痛苦呢?可是現在月兒若見不到你,真不知該做什麼事才能打發哩!」

韓柏笑道:「天下所有正常男人,包括我韓柏,都不怕被你纏著,我的月兒多麼可愛啊!由小嘴開始,沒有一處不是精釆絕倫的,挨挨碰碰已使人神魂顛倒,逗得情動時更能把人引死,到了床上嘛──」

虛夜月俏臉飛紅,又喜又羞道:「韓郎啊!求你檢點一下口舌好嗎?這是大街來的。」

韓柏環掃街上行人熙攘的鬧哄哄情況,笑道:「好!那便說正經的,來京前,我常聽說楞嚴和他的廠衛多麼厲害?為何整天只見葉素冬和他的禁衛軍橫衝直撞,卻少有見到楞嚴和他的人,究竟是什麼一回事?」

虛夜月道:「廠衛分為東南西北四廠,各由一名指揮使統率,對大明朝的領土分區偵察,專責針對各地方官和藩王的情報工作,大部分人都被派往外地工作。其中以東廠勢力最大,原因是京師都包括在他們的情報網裡,身為東廠指揮使的乃少林派俗家第一高手,與無想僧同輩的『夜梟』嚴無懼,這是個神秘人物,行蹤詭秘,從不在江湖露面,是朱元璋的親信,直接受朱元璋指揮。不像其它三廠般要聽楞嚴吩咐,故又名內廠,爹說他的武功可與無想僧媲美呢!當然聲名則遠遠落後於他。」

韓柏暗呼厲害,朱元璋真的從不相信任何人,利用手下互相牽制,不教一人獨大。不免誇獎了虛夜月幾句。

虛夜月一顆芳心全系在他身上,聽他誇讚,喜翻了心兒,意氣飛揚。

這時他們由一條橫巷切進了西寧街,朝著街端的西寧道場馳去。

街上車馬眾多,人車爭路,兩旁店鋪都擠滿了人,一片熱鬧,比之韓柏以前長居的武昌,有小巫大巫之別。

陽光漫天中,又有美女虛夜月伴在身側,韓柏差點要仰天大叫,告訴街上所有人他是如何幸福。

就在這時,一股很不舒服的感覺狂涌心頭。

韓柏知道是魔種的靈覺生出感應,駭然往四周望去,一切人事全無異樣。

虛夜月這時似在對他說話,但他已無暇理會,剎那間將魔功提升至極限。

那種感覺更清晰強烈了。

靈台倏地空明通透,使他感應到那不好服的感覺來源,魔種比之以前厲害多了。

虛夜月見韓柏不睬他,嬌嗔道:「韓郎啊──」話尚未完,韓柏策著灰兒超前而出,來到她馬前。

金屬的激響,由前方左邊的屋瓦響起,一個大鐵輪旋轉著由高而下,斜斜往他們激旋而來。

就在巨輪剛離開瓦面時,一個全身蒙在灰布里的刺客,箭般掠下,單足以腳尖點在巨輪的正中處,像哪吒踏著風火輪般往他們飛掠過來,虛夜月還未來得及警告韓柏,人和輪已飛臨丈許外的上空,越過一架馬車之頂,以超乎人力的高速旋切過來。

韓柏的魔功亦運轉不息,心神進入止水不波的道境,看著人和輪循著一道優美的弧線,來到眼前左方的上空。

他因早有防備,此時固然可以翻身下馬,滾往一邊躲避,可是後面的虛夜月便陷入正面遇敵的危險里,那旋轉著的巨鐵輪,加上旋轉的力道,怕只有覆雨劍才能硬擋。

那踏輪而至的灰衣人,身材玲瓏浮突,兩手各執一支水刺,兩眼射出森寒殺氣,罩定韓柏,專註得就像餓了多天的猛獸找到了可口的食物。

眨眼都來不及的快速里,那女刺客進入了一丈的近距離,一聲尖叱,纖足用力,那巨輪立即加速,鋒利的邊緣陀螺般轉著割往灰兒的馬頸。

假設韓柏等全無反應,只是這無堅不摧的巨輪,足可割開馬頸,並把韓柏攔腰切作而半。

那人以腳尖催輪作出聲勢迫人的攻擊後,借腳踏之力,俯身前撲,手中尖刺分取韓柏眉心和胸口,教他不能分神應付巨輪。

虛夜月這時抽劍出來,離馬躍起,可是已趕不及援手。

街上行人中目睹此情景者,仍來不及作出正常反應,只是基於本能瞠目結舌,思想遠趕不上事情發生的速度。

身處險境的韓柏精確地把握到敵人的速度,略一仰身,右腳踢出,在巨輪割上灰兒時,正中巨輪的邊緣,同時兩指彈出,分別彈往對方刺尖處。

巨輪被他巧妙的一腳,踢得偏離了原本的目標,往上斜飛,恰好向著飛臨韓柏頭頂的女刺客的雙腿切去。

「噹噹」兩聲,尖刺微盪開去,而韓柏則兩隻手都被對方驚人的氣勁反震得差點麻痹了。女刺客還要變招再攻,見巨輪去勢被破,還向自己雙腿割來,一聲尖嘯,不知使了下什麼腳法,竟又踏在巨輪上,被巨輪帶著斜飛而上,騰雲駕霧般往另一邊的屋頂迅速遠去,消沒不見。以虛夜月的身手,竟撲了一個空。

街上的人這時才懂失聲驚叫。

韓柏驚魂甫定,一手把身尚凌空的虛夜月抄到馬背處,喝道:「不要追了,追也追不到。」

虛夜月轉身緊摟著他,哭道:「韓郎啊!月兒還以為你死定了,嚇死人哩!」

韓柏撫拍著她粉背,領著她的空騎加速馳往道場,猶有餘悸地忖道:若非魔種早一步感應到對方的殺氣,現在自己怕已浴血長街,死狀還會是非常凄慘可怖。

誰人如此厲害。

難道是藍玉手下那精於刺殺和潛蹤匿跡的「妖媚女」蘭翠晶,她的身材確是曼妙誘人。

※※※

方夜羽愕然道:「藍玉和胡惟庸兩個都否認了派人行刺朱元璋。」

使者報告道:「此事看來不假,水月大宗今晚才可抵達京師,而且藍玉和胡惟庸兩人都正在頭痛朱元璋會借這件事打擊他們。」

方夜羽揮手教使者退下後,向坐在一旁的里赤媚道:「朱元璋若在香醉舫被刺身死,誰人會是最大的得益者?」

里赤媚沉吟片晌,緩緩道:「肯定不會是我們,因為藍玉和胡惟庸再不用那麼倚賴我們了。雖然他們一日未得天下,仍未敢掉轉槍頭來對付我們。」

方夜羽輕嘆道:「朱元璋一死,允炆必成各方勢力爭奪的對象,挾天子以令諸侯,自古已然,胡惟庸一向以皇太孫派自居,看來應是他最有機會得到最大利益。」

里赤媚點頭道:「那時藍玉和胡惟庸的矛盾將會顯露出來,胡惟庸定要找朱元璋之死的代罪羔羊,而沒有人比把倭子勾來的藍玉更適合了。」

方夜羽道:「里老師是否認為這刺殺行動是胡惟庸策劃的,可是誰人有能力扮水月大宗去行刺朱元璋呢?」

里赤媚苦笑道:「我也想不通這點。此人不但武功超群,還必須對香醉舫非常熟悉,才可以避過影子太監的截擊,除了鬼王虛若無外,一時間我真想不起有什麼人厲害至此。」

方夜羽皺眉苦思,忽地眼睛亮了起來,望向里赤媚。

里赤媚立知道智慧過人的龐斑愛徒,已智珠在握,想到了答案。

※※※

韓柏摟著虛夜月直進道場,道場外西寧派的暗哨早飛報回去,報告了韓柏在西寧街遇刺的事。

庄節這麼有修養的人,亦禁不住勃然色變。現在韓柏既是他女婿,刺客又在西寧街動手,擺明不將他西寧派放在眼內,暗下決心,才趕出門外接韓柏。

韓柏和兩眼仍紅的虛夜月正被西寧弟子引進來,這對敵友難分的岳父女婿,在正門處碰個正著。

兩人同時泛起「真誠」的笑容。

韓柏跪了下去,叫道:「岳父大人,請受小婿拜禮。」

庄節雖老奸巨猾,仍想不到他有此一著,又好氣又好笑,忙扶起他道:「待正式拜堂時才和霜兒一起行禮,大人請起。」擺明不讓他這色鬼那麼輕易成了庄青霜的夫婿。

跟在韓柏後的虛月夜心中發笑,忖道庄老頭都不知我二哥的手段,月兒敢擔保你乖女兒的完璧之身保留不過今晚。

韓柏笑嘻嘻站了起來,道:「原來皇上是騙我的,他說貴國的風俗是只要皇上開了金口,霜兒即成了我的嬌妻,連擺酒的錢也可以省回來,想不到皇上的話並不靈驗,累我拜早了。」

庄節亦是非常人物,啞然失笑道:「賢婿的詞鋒為何忽然變得這麼厲害。」

韓柏恭敬地道:「岳丈切莫見怪,我有時胡塗起來,便亂說話。」

庄節自知落了在下風,惟有微笑道:「賢婿請進內廳,霜兒正為你坐立不安呢!」又親切地招呼虛夜月一起步往內宅去。

韓柏留心打量沿途看到的人,見到的都是西寧派的人,一個其它派系的人亦欠奉。

路尚未盡,喜色四射、穿一身雪也似白勁裝的庄青霜由林蔭彎路處奔了出來,見到韓柏嬌呼一聲,加速奔來。

當韓柏還在想著:霜兒你不是想當著你爹的眼前撲入我懷裡吧?庄青霜已著一團香風,沖入他懷裡去,身體火般灼熱,被她豐挺雙峰擠壓著的銷魂感覺又再次被深切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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