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 香醉忘憂 第三章 女生外向

洞庭湖旁一所隱蔽宅院的平台處,上官鷹一人獨坐,呆看著星夜下遼闊無邊的洞庭湖。

怒蛟幫折兵損將,失去了四十多艘包括旗艦怒蛟在內性能超卓的戰船,遭到建幫以來最大的敗績。雖說敵人勢大,可是他身為幫主,這個責任是他應該承擔的。

他亦必須有所交待。

若他不能在短期內奪回怒蛟島,天下第一大幫之名,將成為歷史陳跡。

而這一切都落入了甄夫人算中,不虞他們不和胡節、展羽和黃河幫等斗個兩敗俱傷。

可恨要重建艦隊,並非一朝可就的事,而他已失去了耐性。

他希望能迅速得到決定性的勝利,重振怒蛟幫之名。

久遠了但又熟悉親切的足音在身後響起,一對縴手溫柔地按在他肩頭上,像遙遠的往昔般細意地揉搓著他疲乏的肩肌。

乾虹青柔聲道:「幫主想什麼呢?這麼夜還不肯睡,明天尚要趕路呢!」

上官鷹沉聲道:「我是否很沒有用,根本不配做怒蛟幫的幫主。」

乾虹青眼中閃過愛憐之色,她所以肯不理毀譽,留在上官鷹身旁,故是對他余情未了,更主要是為了看出上官鷹失去了信心,所以要用自己的愛去重振他的意志。

她輕輕一嘆後,坐入上官鷹懷裡,摟著他的脖子,獻上熾烈的熱吻。

上官鷹不半晌已被這到現在他仍深愛著的美女激起了情焰,貪婪的吻著她,把所有壓抑著的感情宣洩出來。

乾虹青略挪開了身體,柔情萬縷道:「幫主不用自責,天降大任於斯人,必先苦其心志,空乏其身,才能人所不能。只要能從失敗上卓然傲立,方可對得住死去的兄弟。」

上官鷹一震道:「虹青你的話很有道理,忽然間我又感到充滿了希望和生機。」

乾虹青知道他已被自己的柔情蜜意激起了壯志,深情地道:「幫主!回房吧!讓虹青好好服侍你!虹青仍是你的人嘛。」

上官鷹心中一盪,但又強壓下衝動,道:「我有兩個問題,若不問清楚,心中會很不舒服。」

乾虹青點了點頭,示意他說下去。

上官鷹沉吟片晌,道:「為何我第一次要求你留下,你卻拒絕了我,而第二次當二叔和長徵求你時,你又肯留下來呢?」

乾虹青吻了他一口道:「兩次也因為愛你,第一次是怕影響了你幫主的威信,第二次卻是二叔出口,所有顧慮都沒有了,人家怕受不了相思之苦,便毅然再跟著幫主,把身心盡付幫主,這樣坦白說給你知,滿意了嗎?」

上官鷹聽得心情大佳,想起乾虹青那曾使他神魂顛倒的媚態嬌姿,豐滿婀娜的動人胴體,哪還按捺得住,抱著她站了起來,回房去了。

荒冷的黑夜忽又變得無比溫柔,生趣盎然。

※※※

荊城冷和韓柏並騎疾馳,趕往鬼王府去。

韓柏忽然想起那灰衣人,忙問小鬼王荊城冷,他笑道:「你說的定是碧天雁,雁叔、鐵板、七夫人,加上小弟忝陪末席,合稱鬼王府四大家將。」

韓柏笑道:「那月兒定然懂使雙拐了!」

荊城冷笑道:「韓兄猜得好,雁叔那對拐非常有名,叫雙絕拐,當年與傳鷹共闖驚雁宮的碧空晴正是他曾祖父,那對拐便是這硬漢子的成名武器。」

韓柏恍然,難怪碧天雁如此豪勇蓋世,連水月大宗都要吃了個小虧。

這時已奔上通往鬼王府的山路上,兩人心急趕路,再不說話,專心策騎。

當兩人來到月榭時,鬼王正攤開了紙張準備寫字,白芳華在磨墨,哭腫了美目的虛夜月則呆坐一旁,失魂落魄。

荊城冷尚未踏進月榭,已在堤上興奮叫道:「月兒!看誰來了!」

虛夜月跳了起來,看到窗外韓柏這冤家正隨著荊城冷舉步走來,喜得飛掠出去,不顧一切投入韓柏懷裡,凄涼無依地痛泣起來。

鬼王虛若無喝出去道:「整晚哭哭啼啼,成什麼樣子?賢婿你把這妮子帶到我聽不到她哭聲的地方,弄笑了她後,才帶她回來看虛某表演一下書法的精妙。」

白芳華垂著頭,不敢望往韓柏。

只聽韓柏應道:「小婿遵命。」

聽到他的聲音,白芳華終忍不住抬頭望往窗外,剛看到韓柏攔腰抱起虛夜月,轉瞬去遠,芳心不由湧起一陣自悲自苦。

鬼玉虛若無嘆道:「芳華!要不要我親自和燕王談一談。」

白芳華吃了一驚,垂頭道:「讓芳華看看還可以忍受多久,好嗎?」

韓柏抱著虛夜月,來到月榭附近一個小亭里,摟著她坐在石凳上,笑道:「還要裝哭!再哭一聲,我立即便走。」

虛夜月吃了一驚,收止了哭泣,事實上她早哭得沒有眼淚了,幽幽道:「二哥!月兒知錯了。」

韓柏訝道:「你犯了什麼錯?」

虛夜月摟緊他脖子,乖乖的把臉貼上他的臉,低聲道:「犯了狠不下心去告訴那朱高熾現在愛的只是你!但你下樓後,月兒終對他說了。走下來時,卻見不到你,你又不在莫愁湖,擔心死月兒了。」

韓柏哂道:「狠不下心即是余情未了。加上不忍心傷害他而忍心傷害我?又說什麼只因是阿爹的意思!這樣的話都可以說出來,你又怎麼解釋哩!」

虛夜月惶急道:「所以人家不是認錯了嗎?二哥啊!不要嚇我,月兒怕你用這樣的口氣和人家說話。」

韓柏知道嚇夠了她,可以進行計畫了,笑道:「原諒你也可以,不過卻有一個條件,只不知虛大小姐肯否先答應我。」

虛夜月開始有點明白他在玩把戲,坐直嬌軀,細看了他一會後,嫣然一笑道:「原來你根本沒有惱月兒。嘿!你臨走時說那番話和表現出來的氣度,真是迷死月兒了。嘻!什麼是她們的自由,也是你的本事──什麼小弟甘拜下風,月兒想起來都要喝釆呢。」

韓柏不耐煩道:「不要借拍馬屁岔開話題!一句說話,答不答應。」

虛夜月白了他一眼,無奈道:「肉在砧板上,你要怎樣宰割都可以了。」

韓柏知道為了自己美好的人生著想,這刻可退讓不得,冷起臉孔道:「若答應得那麼勉強,便拉倒算了。」

虛夜月「噗嗤」一笑,所有凄悲立時讓位,歡喜地摟著他的脖子,還親了他的嘴,嬌笑道:「是否在嘗過花舫的滋味後,想月兒再准你去享受哩!就算月兒不阻你,庄青霜和詩姊肯容許你常去花天酒地嗎?傻蛋!」

韓柏尷尬地摟著她站起來,頹然道:「終於笑了!抱你去看岳丈表演吧。」

虛夜月嗔道:「寫字有什麼好看?月兒要你把人家直接抱回莫愁湖去。人家歡喜那個湖。」

韓柏道:「我看是湖畔賓館內本使房間那張床吧!虛小姐能忘記那晚和我定情交歡嗎?」

虛夜月低聲道:「你若不怕詩姊她們罵你,到人家的小樓過夜吧!」

韓柏嘆道:「這是個最誘人的請求,可是我不能太虧欠三位姊姊,天光前我們必須回去,幸好三個時辰已可令月兒滿足很多次了,讓我們先到月榭看看,再找個借口到你的小樓去好嗎?若你不怕難為情,幕天席地也可以。」

這時兩人踏上了到月榭的長堤,虛夜月柔聲道:「月兒現在最怕的事,就是二哥再不疼人家,所以怎敢開罪你,你要拿人家怎樣便怎樣吧。」

韓柏心中一盪,想起了榭內的白芳華,放下了虛夜月,才走進去,原來鐵青衣和碧天雁都來了,正談論著水月大宗的事。

月兒見到碧天雁,歡呼一聲,奔到他旁,湊到他耳旁說話。

韓柏想起與媚娘的鬼混,做賊心虛,和鐵青衣荊城冷兩人打過招呼後,來到白芳華身旁,嗅著她身體發出的芳香道:「要不要我幫你,噢!墨太濃了──」他做慣侍僕,自是在行。

白芳華一震下停了手,垂下螓首,那幽怨的樣兒,令人魂銷意軟。

韓柏不敢再逗她,移到鬼王書桌旁,尚未說話,鬼王笑道:「賢婿雖救了朱元璋,但不要以為他定會感恩圖報,我救了他超過百次,看他現在怎樣對我,不過他或會對你另眼相看,因為你現在對他很有利用的價值。」

韓柏想起朱元璋吩咐他做的三件事,知道若不說出來,鬼王或會怪自己不夠坦誠相報,忙說了出來,並特彆強調朱元璋不想鬼王府牽涉其中。

虛若無皺眉道:「你真的說了三天內可殺死連寬,這事連我都不是那麼有把握,一來因他整天和藍玉秤不離鉈,就算他泡妓院,也有藍玉的鐵衛貼身保護,蒙人在未與藍玉勾通前,曾刺殺過他十多次都無一成功。」

韓柏嚇了一跳,頭皮發麻,不過想起浪翻雲這硬得無可再硬的靠山,又放下心來,答道:「小婿盡量試試。」

虛若無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似乎仍有點信心,不過即管你請得動秦夢瑤或凈念禪主,甚至浪翻雲,也要小心水月大宗,因他正是藍玉和胡惟庸方面的人,此人能在老公公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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