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 香醉忘憂 第一章 醉卧香舫

朱元璋和韓柏在以老公公、灰衣人、葉素冬為主的十一名高手拱衛下,漫步於青樓酒肆林立、燈火通明、熙來攘往的秦淮大街上。

路上的馬車多了起來,車內隱傳燕語鶯聲,顯是有美偕行,春色暗藏。

朱元璋興趣盎然地瀏覽著,連路面有否凹凸不平亦留意到。

這批超級御衛顯然早有默契,表面看去似乎和他們各不相關,其實沒有一刻不護在關鍵位置,組成著嚴密的保護網。

韓柏更留心到在許多建築物、街角和店鋪前,站了早經喬裝的禁衛,若發生事情,四周湧出的禁衛若多達千人,韓柏亦不會奇怪,雖然他只認出了幾個來。

朱元璋莞爾道:「自從傳出鷹刀到了鬼王府後,這裡青樓的生意增加了十倍,葉卿家提議禁止武林人物來京,卻給我反對了,刺激一下經濟繁榮,不是挺好的事嗎?」

韓柏心中一動,道:「皇上知否鷹刀現在真的在鬼王府內?」

朱元璋滿意地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岔開話題道:「你知否為何我在聖諭里,指明即管你們兩人長得像韓柏和范良極一模一樣,亦不準任何人懷疑你們的身份這兩句話的用意。」接著乾咳一聲:「不要稱我作皇上。」

韓柏暗叫好險,剛才朱元璋輕描淡寫的提起鷹刀之事,當是他早知鷹刀到了鬼王府,卻以此來試探自己對他的忠誠,若他不坦然說出所知,可能會立即招禍,心中抹過一把冷汗後道:「皇──嘿!是否想即使有人清楚知道我們就是韓柏和范良極,也可避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朱元璋笑而不語。

此時最熱鬧的一段大街告盡,前方是燈火黯淡多了的住宅區,眾人又轉出秦淮河去。

韓柏見目的地不是其中的一所青樓,大為失望。

他聽人嫖妓就聽得多了,以前韓府的二管家楊四正是好此道的常客,遇有艷色,總回來繪影繪聲述說一番,聽得他心向神往。所以今次來京,早打定主意到青樓胡天胡帝,好償多年願望。只恨來此後一事接著一事,始終連青樓的門口都未試過踏進去,現在朱元璋又過門不入,失望之情,可想而知。

這時他們來到秦淮河畔,在這截特別寬闊的河面上,泊了十多艘大小花舫,其中一艘竟就艙面便有三層之高,比其它最大的花舫至少大了一半,燈火輝煌,可是卻沒有像其它花舫般傳出絲竹琴韻、猜拳斗酒的熱鬧聲音。

河水裡忽地有人冒出頭來,向葉素冬打了個安全的手勢,又再潛了下去。

韓柏心中大喜,果然眾人魚貫走上泊在岸旁的五艘快艇,解纜操舟,輕巧自如地在花舫間左穿右插,最後停在那最豪華的花舫旁。

登上花舫後,一位極具姿色、風韻可迷死所有正常男人的花信小婦,率著八名作僕人打扮的龜奴迎了上來。

少婦未語先笑,熱情如火地向葉素冬打著招呼道:「葉大人終於來了,奴家的女兒們不知等待你們等得多心焦呢!」

葉素冬呵呵一笑,介紹朱元璋道「這位就是我的好友陳員外,媚娘你定要悉心伺候,明白了嗎?」

媚娘的眼在朱元璋身上打了個轉,立時眉開眼笑,曲意逢迎,她閱人千萬,只看一眼立知來了大豪客。

韓柏見只是這鴇婆便長得如此標緻惹火,其它小姐可想而知,心中大樂。

媚娘此時興奮地道:「員外定是貴人多福,前天剛有人送了兩個北方的甜姐兒小閨女來我們香醉居,還未曾正式招呼過客人,今晚奴家特別要她們來侍候各位大人大爺。」

朱元璋出奇地輕鬆,呵呵大笑道:「媚娘你真善解人意,給我賞一碇黃金,其它每人三兩白銀。」

當下自有人執行打賞之事。

媚娘喜動顏色,千恩萬謝後,眼光落到韓柏身上,美目亮了起來。

朱元璋笑道:「這位是陳某細侄韓霜月,乃脂粉叢中高手,媚娘你最緊要揀個美人兒陪他,免他怪你香醉居名大於實。」又介紹那灰衣人說是他的隨從。

韓柏和葉素冬不由對望了一眼,朱元璋給韓柏起這假名字,擺明知道他既是韓柏,又知道他和虛夜月及庄青霜的事。還隱約透出沒有不滿他得到這兩位美女的意思。

媚娘親熱地擠到朱元璋和韓柏間,挽起兩人,兩邊豪乳分壓在兩人手臂處,領著兩人步進艙里,登上三樓的大花廳。

除了葉素冬和那灰衣人外,連老公公都留在甲板上,沒有進去。

花廳燈火通明,極盡豪華,臨窗處放了一張大圓桌,騰空了大片地方,看來是作歌舞等娛賓節目之用。

八名嬌俏的丫環分立廳門兩旁,為他們四人脫去披風外衣。

廳的四角均燃著了檀香爐,室內溫暖如春。

媚娘親切地招呼三人坐下,那灰衣人卻徑自坐到一角去,更顯出朱元璋的威勢。

當她服侍韓柏坐下時,湊到韓柏耳旁低聲道:「若公子不嫌奴家,就由奴家陪你也可以。」

韓柏大樂,趁朱葉兩人忙於以熱巾抹臉時,探手到媚娘的隆臀上狠狠捏了一把。

媚娘飛他一個媚眼,才轉身去招呼朱元璋。

韓柏心中狂叫,天啊!原來花舫如此精釆,以後有機會定要常來,這時他樂不思蜀,哪還記得剛剛發生與朱高熾的不渝快事件。

在媚娘安排下,他們三人分散坐在圓桌四周,每人身旁都有兩個空位子,令人想到左擁右抱,偎紅倚翠之樂。

朱元璋隔桌向韓柏笑道:「世侄你可盡情享樂,不用計較是否蓋了我的風光。」

韓柏事實上正擔心著這點,喜道:「那小侄不客氣了。」順手一把扯著媚娘,笑道:「媚娘你給我坐在身旁,讓我們說說心事話兒。」

媚娘「哎喲」一聲,媚態橫生笑道:「怎麼行哪,奴家的乖女兒會怨死人呢!」話雖如此說,卻命人立即在韓柏身旁多加一張椅子,任誰都看出她對韓柏千萬個願意!

女侍穿花蝴蝶般來來去去,奉上熱酒美點,一時如入眾香之國,不知人間何世。

當桌子上名酒佳肴紛陳時,只有最俏麗的三名丫環留下來,候命一旁。

忽地管弦絲竹之音響起,一隊全女班的樂師拿著各種樂器,由側門走了入來,坐在一角細心吹奏,俏臉作出各種動人表情,仙樂飄飄,音韻悠揚,一片熱鬧。

朱元璋和韓柏看得開懷大笑,不住鼓掌叫好。

反而葉素冬懾於朱元璋之威,只是附和地表示讚賞,怎也不能像韓柏般的狂放。

媚娘半邊身挨在韓柏身上,小嘴湊在他耳旁嬌聲道:「公子真壞,剛才竟當眾捏奴家。」

韓柏心中一盪,側頭看去,見她媚眼如絲,忍不往親了她一下嘴兒。

媚娘現出顛倒迷醉的神色,身子一軟,靠在他身上,像韓柏這種豪放不凡的人物,她還是第一次遇上。

朱元璋看到了整個過程,忽然陷入了沉思里,不知想到什麼問題。

側門再開,六名盛裝美女踏著輕快的步子、來到席前載歌載舞,演出各種曼妙無倫的舞姿,齊唱道:「休休,且回去也,千萬遍陽關,也則難留。念武陵人遠,煙鎖秦樓。惟有樓前流水,應念我終日凝眸。凝眸處,從今又添一段新愁。」

六女年不過二十,均上上之姿,艷色差可與朝霞柔柔相比,看得韓柏口涎直流,暗忖就算有刀子架在脖子上,今晚若不享受過身旁的媚娘和至少六女中的兩人,死也不肯離去。

朱元璋雖沒有韓柏般心猿奔放,亦是嘴角含笑,心情大佳。

六女唱罷,在三人叫好聲中,蝴蝶般飄入席里,填滿了所有空位子,一時衣香鬢影,艷光漫席,嬌聲軟語里,韓柏大暈其浪,只記得侍候自己的兩女分叫紅蝶兒和綠蝶兒,其它便半個都忘了。

眾女連連勸酒,一番調笑後。葉素冬向韓柏笑道:「公子真是女人的心肝寶貝,我們媚娘本乃秦淮數一數二的才女,在最吃香時忽然退出,搞了這艘秦淮稱冠的花舫,做起老闆娘來,這麼多年來,我還是首次見她肯給客人一親香澤呢!」

媚娘含羞道:「大人笑奴家,罰你一杯,奴家亦陪飲一杯,以謝大人多年來照拂之恩。」

朱元璋笑道:「要罰便全體受罰,飲!」

杯子交碰中,各人盡歡痛飲。

葉素冬向媚娘打了個眼色,媚娘捏了韓柏大腿一把後,才站起來,告罪退了出去。

原本隔了一個媚娘的綠蝶兒立時移坐過來,挨在韓柏身上,白他一眼輕輕道:「公子真可同時應付我們三個人嗎?媚娘是出名厲害的啊!」

另一旁的紅蝶兒掩嘴笑道:「妾身才不擔心他,只擔心自己會給他弄死呢!」

韓柏從未碰過這些專門討好男性的美女,聽著這些露骨話兒,魔性大發,左擁右抱,每人香了一口香腮後,向葉素冬嘆道:「大人說得不錯,真都是乖乖的好寶貝。」

席內這三個男人,竟數韓柏最是狂放,葉素冬固是正襟危坐,朱元璋亦只止於調笑,沒有像韓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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