侏儒小矮剛站定場心,忽又彈起,兩手揮揚,嗤嗤之聲不絕中,壁燈紛紛熄滅。
楞嚴大笑道:「小矮精擅煙花之技,定教專使嘆為觀止。」
他話尚未完,大廳陷進絕對的黑暗裡。
范韓兩人發夢也想不到楞嚴有此一著,駭然大驚。
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范良極不能動手,范豹等的武功卻是不宜動手,而要保護的人除了台里的八鬼外,還有陳令方,以韓柏一人之力,如何兼顧?
范良極的傳音在韓柏其內響起道:「什麼都不要理,最緊要保護陳令方。」
韓柏暗忖自己和陳令方隔了一個白芳華,假設對方施放暗器,現在伸手不見五指,聽得暗器飛來時,陳令方早一命嗚呼,人急智生下,閃電移到陳令方處,傳音示意一聲,便把他一把提起,塞到自己的座位里,自己則坐到陳令方處。
這麼多的動作,韓柏在眨眼間便無聲無息地完成了,連白芳華亦無所覺。
「蓬!」
一陣紫色的光雨,由場心衝天而起,撞到艙頂處,再反彈地上,隱見小矮在光雨裏手舞足蹈,煞是好看,教人目炫神迷,有種如夢似幻的詭異感覺。
光雨外的暗黑里,眾人鼓掌喝彩。
范良極的聲音傳進韓柏耳內道:「好小子!有你的,陳令方由我照顧,噢!小心。」
光雨由紫變藍。
韓柏在范良極說小心時,已感到暗器破空而來,那並非金屬破空的聲音,甚至一點聲音也沒有,而是一道尖銳之極的氣勁。
身旁風聲颯響。
韓柏心中駭然,正思索白芳華是否才是真正行刺陳令方的刺客時,香風撲臉而來,竟是白芳華攔在他這「陳令方」身前,為他擋格襲來致命的氣勁。
「蓬!」
小矮身上爆起一個接一個紅球,繞樑疾走。
「波!」
氣功交接。
白芳華悶哼一聲,往韓柏倒過來。
此時眾人為小矮神乎其技的煙火表演弄得如醉如痴,瘋狂拍掌助興,那聽得到這些微弱的響聲。
韓柏知道白芳華吃了暗虧,待要扶著她。
白芳華嬌軀一挺,站直身體,懸崖勒馬般沒有倒入懷內。
兩股尖銳氣勁又襲至。
至此韓柏已肯定施襲者是楞嚴本人,否則誰能在遠隔兩丈的距離,仍能彈出如此厲害的指風,知道憑白芳華的功力,怕不能同應付兩道指風,往前一竄,貼到白芳華動人的背臀處。
白芳華想不到背後的「陳令方」會有此異舉,心神一亂下,兩股指風已迫體而來,刺向她兩邊胸脅處。
韓柏的一對大手從她兩脅間穿出,迎上指風。
「波波!」
兩聲激響,指風反彈開去。韓柏感到指風陰寒之極,差點禁不住寒顫起來,忙運功化去。
小矮身上紅球倏地熄滅,大廳再次陷進黑暗裡。
韓柏乘機湊到白芳華耳旁道:「是我!」這時他兩手仍架在對方脅下,前身與她後背貼個結實,等若把這美女摟入懷裡,不由大感香艷刺激,捨不得退下來。
白芳華聽到韓柏的聲音,嬌軀先是一顫,繼是一軟,倒靠入他懷內。
韓柏自然雙手一收,摟著她腰腹。
白芳華不堪刺激,呻吟了起來。
衣袂聲的微響由右側響起,黑暗裡一個不知名的敵人無聲無息一掌印來。
一股略帶灼熱的掌風,緩而不猛,迫體而至。
韓柏肯定這摸黑過來偷襲的人非是楞嚴,一方面因內功路子不同,更重要的是功力太遜先前以指風隔空施襲的人。
一道指風又在前方配合襲至。
在這電光火石的剎那,韓柏腦中掠過一個念頭。
就是無論楞嚴如何膽大包天,也不敢當著高句麗的使節團和眾官前公然殺死陳令方這種在朝里位高望重的人,所以使的手法必是要陳令方當時毫無所覺,事後才忽然猝死。若能隔了幾天,自然誰也不能懷疑到楞嚴身上。
所以凌空而來的指風,對付的只是白芳華,教她不能分神應付由側欺至的刺客。
想到這裡,向白芳華傳音道:「今次你來擋指勁!」立時坐回椅里。
敵掌已至,雖沒有印實在他額角處,一股熱流已通經脈而入。
韓柏心中冷哼一聲,先把體內真氣逆轉,盡收對方熱勁,再又把真氣反逆過來,如此正正反反,敵方氣勁襲上心脈前,早被化得無影無棕。
至此韓柏再無懷疑,敵人這一掌確如他早先所料,能潛隱至數日後才發作出來。陳令方乃不懂武功的人,自是受了致命傷也不會覺察。
「波!」
白芳華硬擋指風,今次再站不住腳,往後坐倒韓柏懷裡,讓他軟玉溫香抱個滿懷,大佔便宜。
「蓬!」
光暈再起,由暗轉明,顏色不住變化。
韓柏知道敵人以為偷襲成功,再不用倚賴黑暗,煙花會變為明亮,雖捨不得放走懷內玉人,也不得不那麼做,抱起嬌柔無力的白芳華,放回旁邊的椅子里,又重施故技,把陳令方塞回原椅內,自己則回到他的座椅去,剛完成時,場心的煙火驀地擴大,往全場射去。
整個大廳滿是五光十色的煙花光雨,好看極了。
色光轉換下,眾人鼓掌喝彩,女妓們則驚呼嬌笑,氣氛熱鬧之極。
韓柏伸手過去,握著白芳華柔荑,內力源源輸去,助她恢複元氣,同時湊她耳旁道:「你的身體真香!」
白芳華任他握著縴手,橫他一眼後俏臉飛紅,垂下頭去。
小矮大喝一聲,凌空翻騰,火點不住送出,落到壁燈的油蕊上。
煙花消去,韓柏慌忙鬆開握著白芳華的手。
燈光亮起。
大廳回覆燈火通明的原先模樣。
范良極湊過來向韓柏低頭道:「幹得好!」
小矮在眾人鼓掌喝彩聲中,回到本台去。
楞嚴若無其事,長身而起,眼光往韓柏這一席掃來,微笑道:「今晚真的高興極矣,異日專使到京後,本官必親自設宴款待,到時把酒言歡,必是人生快事。今夜之會,就到此為止。」
韓柏乘機與眾人站起來,肅立送客,楞嚴臨行前,瞥了韓柏一眼,顯是知道他出了手,韓柏惟有報以微笑。
再一番客套後,楞嚴胡節首先離去,接著是其它府督,最後是白芳華。
韓柏向范良極打個眼色,著他穩住左詩三女,親自陪白芳華步出廳去,那三位俏婢跟在身後。
白芳華低聲道:「想不到專使這麼高明,害芳華白擔心了。」
韓柏誠懇地道:「不!全賴小姐出手相助,否則情況可能不堪設想。」
這時兩人離船走到岸旁,一輛華麗馬車,在一名大漢駕御下,正在恭候芳駕。
韓柏想起一事,關心地道:「小姐不怕楞嚴報復嗎?」
白芳華臉上泛起不屑之色,道:「放心吧!他不敢隨便動我的。」接著微笑道:「你何時送那株萬年參給奴家呢?」
韓柏聽她自稱奴家,心中一酥道:「那要看你何時肯給我親嘴。」
白芳華跺腳嗔道:「剛才你那樣抱了人家還不夠嗎?」
韓柏嬉皮笑臉道:「親嘴還親嘴,抱還抱,怎可混為一談,不若我們就到這馬車上,好好親個長嘴,然後我回船拿人蔘給你,完成這香艷美麗的交易。」
白芳華俏臉潮紅道:「專使大人真是猴急要命,取參的事,芳華自會有妥善安排,夜了!芳華走了。」
韓柏失望道:「什麼時候才可以再抱你呢?」
白芳華風情萬種地白了他一眼,嘆道:「唉!不知是否前世冤孽,竟碰上你這麼的一個人。」轉身進入車內,再沒有回過頭來。
三俏婢跟著鑽進車裡。
韓柏待要離去,車內傳來白芳華的呼喚。
韓柏大喜,來到車窗處,一雙縴手抓起簾幕,露出白芳華嬌艷的容顏。
這俏佳人一對美目幽幽地凝注著他,低聲道:「珍重了!」
簾幕垂下,馬車開出。
韓柏差點開心得跳了起來,一蹦一跳,在守護岸旁近百兵衛的眼光下,回到船上去。走進艙廳時,陳令方、范良極、謝廷石、萬仁芝、馬雄,方園等仍聚在一起談笑,三女卻回到上艙去了。
謝廷石見他回來,自是一番感激之詞,才由馬雄等領著到前艙的寢室去了,萬仁芝則是打道回府。
眾人去後,范良極臉色一沉道:「八隻小鬼給楞嚴的人殺了。」
韓柏愕然道:「你不是說藏在台下萬無一失嗎?」
范良極嘆了一口氣,領著韓柏來到平台下,抓起蓋氈,指著一個嵌進台側里去的鐵筒道:「這筒前尖後寬,筒身開了小洞,竟能破開鐵片,鑽到台底里去,放入毒氣,把八小鬼全殺了。」再嘆一口氣道:「媽的!我聽到那女人接近動手腳,聽著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