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一 邀月乘風 第七章 左手刀法

柔柔推門回房。

朝霞正對鏡理妝,左詩幫她在頭上結髻,兩人一邊笑談著,寫意滿足。

柔柔向躺在床上的韓柏叫道:「他們快下完棋了,你還不起來?」

韓柏嚇了一跳,范老鬼下完棋後的心情照例不會好到那裡去,若過來看到自己剛剛起床,後果真是嚴重之極,忙爬了起來。

三女齊來侍候他穿衣。

韓柏出奇地沒有對三女動手動腳,問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柔柔道:「剛過了午時。」

韓柏舒服地吐出一口氣道:「時間過得真快,這樣上床一搞,就是兩個時辰。咦!你們的小肚子餓了嗎?」

朝霞道:「早點吃多了,到現在還不覺餓。」

韓柏點頭道:「我忘了剛把你們餵飽了,應不會肚餓才對。」

三女齊聲笑罵。

左詩嗔道:「求你不要整天對我們說這些輕薄話兒吧!好嗎?」

韓柏笑道:「我一是說,一是不說,你們揀那一樣?」

三女呆了一呆,想起假若韓柏變成了規行矩步的人,哪還得了!但若表示贊成他在言語上盡量占她們便宜,立即會惹來不堪想像的後果,進退兩難下,惟有閉嘴不語。

韓柏大笑起來,充滿勝利的意味,向左詩道:「詩姊!剛才你趁無人時乖乖的叫了我作夫君,我覺得仍是不夠味兒,現在柔柔和霞姊都在,你給我大大聲叫來聽聽。」

這時左詩正在前面給他扣上鈕子,聞言渾身發軟,伏到他身上顫聲道:「不叫!」

柔柔和朝霞在旁推波助瀾,一人道:「快叫吧!我們都叫了,詩姊怎可以有不叫的特權。」

另一人道:「原來詩姊密實姑娘假正經,背轉臉就偷偷向柏郎投降。」

左詩大窘,死命搖頭道:「不叫不叫!柏弟,求你不要迫人家。」

韓柏一手抱著左詩,笑道:「不叫也可以,我立即再抱你上床──」

左詩駭然尖叫:「不!」

韓柏道:「那是要上床了!」

左詩又羞又怕,終乖乖叫了聲「夫君」,橫他一眼道:「整天只懂欺負人家。」

韓柏忽地側耳細聽,奇道:「下面為何會有搬東西的聲音?」

柔柔答道:「方參事正在布置下面的廳堂,預備今晚的盛宴,現在搬的是樂器,今晚看來非常熱鬧呢!」

韓柏心中一熱道:「今晚來的姑娘不知樣子生得如何呢?」

左詩綳起俏臉道:「你若亂去勾引人家的姑娘,我們會對你不客氣的。」

韓柏苦著臉道:「柏弟怎敢不聽詩姊的管教。」旋又嬉皮笑臉道:「不過以後你也要喚我作夫君,這是交換條件。」

左詩白他一眼道:「我一是叫你作夫君,一是叫你作柏弟,你自己揀一樣吧。」

柔柔和朝霞拍手叫好,齊齊迫他挑揀。

韓柏道:「我兩樣都愛聽,都不捨得丟棄?」話題一轉道:「誰陪我去看灰兒?」

柔柔道:「我和詩姊尚未理好頭髮,朝霞陪你吧!」

韓柏在兩女臉蛋各香一口,拉著朝霞的手,出房去了。

來到走廊里,因怕撞上范良極,讓他發覺現在才去探看灰兒,忙加快腳步。

在樓梯處朝霞拉著他擔心地道:「給馬守備和方參事看到我們走在一起,不太好吧!」

韓柏哂道:「放心吧!陳公今早已分別通知了馬方兩人我們的關係了,這在官貴間乃平常之極的事,沒有人會奇怪,當然!羨慕是在所難免的了。」

朝霞放下心事,往下走去。

韓柏見上下無人,色心又起,一把摟著她,吻了個夠後才放開她道:「開心嗎?」

朝霞給這多情的年輕男子吻得臉紅耳赤,含羞點頭。

韓柏待要往下走去,又給朝霞拉著。

他奇道:「這次擔心什麼呢?」

朝霞白他一眼道:「你弄得人家這副模樣,教我怎樣見人。」

韓柏哈哈笑道:「橫豎沒有人會上來,我們就在這裡聊聊,嘿!這處真高。」用手指了指朝霞特別豐隆的酥胸。

朝霞雙頰潮紅,跺腳不依道:「你再逗人家,不是永遠下不了去嗎?你是否還想見灰兒。」

韓柏一想也是道理,道:「不若我們想想將來住在那裡好嗎?讓我向老范借幾件賊贓,變賣後找個山靈水秀的地方,蓋所大房子,讓你們在那裡專心為我生孩子。」

朝霞聽得悠然神往,挨在樓梯處,秀目亮了起來,無限憧憬道:「若是男孩,能有七、八分像你就好了,定能迷死女孩子。」

韓柏移了過去,用手按著梯壁,微往前傾,卻不碰觸朝霞的身體,俯頭愛憐地細看朝霞仰起的艷容,想起昨天在她房內把她迫在門處的動人情景,生出感慨,十年後他們會是什麼樣子呢?

朝霞低呼道:「柏郎!吻我!」

韓柏愕然道:「你不想去看灰兒嗎?」

朝霞道:「想!但我忍不住,夫君只吻我的嘴,不碰我的身體就成了。」

韓柏吻了下去。

朝霞「嚶嚀」一聲,縴手纏上他的脖子,身體貼了上來,還不住喘息扭動。

腳步聲在上面響起。

兩人嚇得分了開來。

范良極大步走了下來,見到兩人哈哈一笑道:「你這小子真是好色如命,什麼地方也可以幹這種事。」

朝霞羞得無地自容,垂頭道:「大哥不要怪柏郎,是妹子不好!」

范良極愕了一愕,旋即笑道:「那又不同說法,男歡女愛,本就不受任何俗禮拘束,將來我和雲清那婆娘──嘿──」

韓柏道:「你的心情看來挺好呢!難道這次贏回了一局。」

范良極開心地道:「還差一點點,今次只以三子見負,算陳老鬼好運道。來!我們到下面看看。」

朝霞返身往上走回去,道:「你們去吧!我回房有點事。」

韓柏知她怕給人看到春心大動後的俏樣兒,含笑答應。

范良極一手搭著他的肩頭,往下走去,到了出口處才放開了他。

近樓梯處守著兩名扮作護院的手下,見到兩人下來,忙肅立見禮。

艙廳內熱鬧之極,范豹和一眾兄弟全在,監視著在布置大廳和搬東西的工作人員。

近樓梯處建了一個大平台,上面放了兩排八張椅子,正對著大門處,左右兩方各有三個較小的平台,放著椅子,椅旁几上擺著插了鮮花的花瓶,香氣四溢。

韓柏盯了那平台一會,發覺向這方的部分開有幾個透氣小孔,卻給鋪在台上軟氈邊陲下的長絲條蓋著,不留心看實在難以覺察,推了范良極一下,打了個眼色。

范良極點頭道:「那八個小鬼給我用獨門手法制著,進入半休息的狀態,除了我的靈耳外,誰也不會聽到他們的呼吸聲,這招算絕吧。」

韓柏往大門走去,道:「讓我出去透透氣。」不理范良極的呼叫,徑自去了。

出門時剛好和馬雄撞個正著。

馬雄恭敬施禮,問道:「專使要到那裡去?」

韓柏不用瞞他,道:「我要去看看我的救命馬兒。」

馬雄暗忖若他有什麼意外,自己必然頭顱不保,忙跟在一旁,又召了四名守在門外的便裝兵衛跟著,道:「船上的兵衛都換了最精銳的好手,縱使對方是武林高手,也架不住我們這麼多人。」

韓柏怎會對這些所謂好手感興趣,順口問道:「今晚來的有什麼漂亮的姑娘。」

馬雄興奮地道:「今晚來的全是鄱陽湖附近最有名的姑娘,聽說連遠江白鳳樓的白芳華也肯賞臉來獻藝,除了憐秀秀外,長江兩岸就要數她最有名了。」

韓柏大感興趣道:「這位姑娘賣不賣身的?」

馬雄頹然道:「除非能得她青睞,否則白芳華誰也不賣賬。」

韓柏道:「那有沒有人曾得她垂青?」

馬雄道:「白小姐眼高於頂,到現在仍未聽過她看上了誰,不過她的橫笛和七弦琴號稱雙絕,無人聽過後不為之傾倒。」

韓柏對音律一竅不通,至此興味索然,連再問也免了。

這時兩人來到船尾下艙灰兒處。

灰兒見到韓柏,親熱地把頭湊過來。

韓柏抱著他的馬頸,又摸又吻,親熱一番後,拿起一束嫩草,喂牠吃食,邊向馬雄道:「這白芳華既如此高傲,為何又肯到來演技?」

馬雄道:「誰也不明白,本來請的是她樓內其它姑娘,豈知她自動表示肯來,真教人費解。」接著壓低聲音道:「若專使對其他姑娘有興趣,即管告訴我,專使對馬雄如此恩深情重,我定會有妥善安排。」

他這幾句倒不全是假話,韓柏確是個討人歡喜的人,尤其是他沒有一點架子,更增馬雄對他的好感。

韓柏想了想,問道:「誰都知道在青樓里要保存清白是難比登天的一回事,白芳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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