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二十九章 揣著明白裝糊塗

小芣苢已經是癱軟得要小娘子扶著才走得動道,支撐著送王況出房門已經是她的極限了,王況這才走出幾步遠,她就軟綿綿的將頭枕在小娘子後背,再也不肯走動一步。小娘子輕笑道:「這下看你以後老實不老實。」

「婢子這不是歡喜嘛,每次和夫君歡好,婢子都覺得滿足極了,難道小娘子您就不滿足?」小芣苢抬起臉,沖著小娘子的耳朵後哈了一口氣,膩聲道。

小娘子臉紅紅的輕淬一口:「沒羞沒臊的,看來教訓還不夠,晚上讓夫君再教訓教訓你。」

「只要夫君願意,再累婢子也是歡喜的,尤其是每次到了最後關頭,夫君撞一下,婢子就覺得死過去一次,然後醒轉來又死過去,那感覺很奇妙呢,小娘子不也歡喜得緊么?」小芣苢卻是呢喃著道,她年紀尚小,全然沒有小娘子那般的諸多顧忌,再加上現時周圍沒人,說話就有些口無遮攔。

說著說著就沒了聲音,等小娘子回過頭來看,卻已是又睡了過去。回想起小芣苢的話,小娘子心中頓是溢滿甜蜜,開始蕩漾著,如一汪溫水在心房裡晃啊晃的,雖然是身子疲軟,但卻依舊又漸漸的熱了起來,有點期待起晚上來。

王況來到正廳,只見一個矮胖華服年輕人正坐在那悠閑的喝著茶,見到王況來,矮胖子起身笑道:「宣德郎將個建州搞得好生熱鬧,小王都眼羨了,想就國了呢。」

我靠,原來是李胖子,這小子怎麼趕到了建安來?李胖子新封了越王,封地就在故閩越國的會稽,離建安不算遠,須江過去一段路就是了。

李老二對子女都很寬容,按理,封了王,成年後就應該到自己的封地去,稱為就國,但李老二卻是一反前隋的做法,允許這些封了王的子女繼續呆在長安,留在自己身邊。王況猜想,估計也有那麼一重就近好監視的意思在內,但在天下人看來,這就是皇帝仁厚了。

這李胖子明擺著就是要拉近乎,王況敢打包票,這個小胖子,肯定在長安的時候就遠遠的暗中觀察過自己,不然也不會這第一次見面,就認出自己來,王況今天可沒穿官服,而是穿的平常的家居便服,還是麻布做的,在王況看來很是舒服,但在唐時人看來,就沒有家人穿得光鮮,如果此時將一個王家家人叫來和王況站一起,從穿著上,會很容易被人誤認為那家人是主,王況是仆。

「哎呀,原來是越王殿下,況有失遠迎,還要累得殿下久侯,這些個傢伙,平日里都被況慣壞了,也不知道催促一聲,罪過罪過。」王況一揖到底,還沒等李胖子來攙,就起身扭頭沖著那邊上站著的家人喝道:「沒個眼力見的,貴客來了,竟然久侯不報,罰你去廚房幫忙去。」

那家人誠惶誠恐的應了退下,等出得正廳,卻是一臉竊喜,去廚房幫忙,真虧得二郎君想得出這「懲罰」的主意來,在外人看來,罰去廚房幫忙,那就是責罰,可在王家,一說去廚房幫忙,那就是獎勵,說明你做得不錯,但在外人跟前,這點面子還是要給客人的,所以說罰。

在王家,只要王況對家人說罰去廚房幫忙,那就是說,這被「罰」的就可以去廚房,想吃什麼就點什麼,廚房一定給你做出來,就是做不出來的,沒有食材的,也會去富來客棧里給你端了來,讓你美美的吃上一餐,而且,酒管夠,還是杏花村的酒。

李胖子哪裡知道這裡面的奧秘,真以為那家人被罰,就笑著道:「這可不能怪人家了,是小王沒有自報家門,須怪不得,須怪不得。」

「豈能不罰?不罰還真沒大沒小,沒個規矩了。」王況正色道,又問:「不知殿下此番前來所為何事?怎地有此雅興轉到建安這麼個偏遠地方來?」

「小王這不剛封了地么,就轉來看看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又聽說建安要辦烹食天下大比,這麼近就轉了來,再說了,宣德郎於社稷有大功,父皇也常念叨著呢,說是記掛著宣德郎的病情,小王既然來了,總歸要來看望看望,也好替父皇分憂些。」完了雙手一拍:「抬上來。」

廳外應聲進來兩個隨從打扮的人,抬了一個大腿高的箱子,輕輕的放在廳前,拱手退下。

靠,李胖子排場倒是挺大,手下人剛躲在廳外,自己楞是沒發覺,而且,別看那箱子兩人抬著不費勁,但落地時候的一聲輕輕的悶響和腳下感覺得到的一絲震動,就表明了裡面的東西分量不輕。

黃白之物啊,怕不有個兩三千兩?這麼個箱子,撐死了也只能承受得了個百來斤,一斤十六兩,兩千兩就是一百多斤了,至於是黃金還是白銀,那價值就差了十倍有餘。

胖子李泰上前打開箱子,似是自顧自的說話:「知道宣德郎喜歡些新奇事物,然小王手中一時也無,恰好年前父皇賞下的絲帛還在,建安氣候宜人,做起衣物倒也合穿,便給宣德郎帶了來,略表心意而已,宣德郎可莫要嫌棄哦。」

又彎了腰,拿起一個錦盒,道:「知道宣德郎患病,小王特地讓人從遼東收了顆上了年頭的老參來,希望能有用,也就這顆老參貴重些,不過宣德郎卻是該當的。」說完,將錦盒並一個禮單遞給王況。

王況接了來,眯眼一看禮單,裡面果然只寫著絲帛一箱並老參一棵,心中飛快的大致數了下參蒂,這當是棵有近百年的老參。判斷人蔘的年份很簡單,就看其蒂上有幾個節疤,再加三就是了,比如說有四個節疤,那就是七年參,七個節疤就是十年參。隨著參齡的增長,靠近底部的節疤間距會變得很小,節疤也會消退一些,但細看還是能認出來的,因其再怎麼消退,但節疤是一年一個,一左一右的交替著生長的,因此參蒂也會呈鋸齒狀,一齒就是一個節疤這麼去判斷,大致沒錯。

千年老參倒底存在不存在,王況沒見過,不好說,不過若是參真的長了千年,其蒂長度怕是要有三四尺有餘,趕參人絕對不會將參蒂去掉的,尤其是年份越老的,就越發的不肯去掉,這可是判斷參齡的重要依據,沒了蒂,從外觀上就判斷不出年份了,同樣,藥材商也是不肯去的,若是有人拿了棵沒蒂的參說,這參有多少多少年頭了,那基本上可以斷定是騙人的了。

如果還有人說,那參蒂脫落了,也是騙人,參蒂本身就結實,和參體結合很是緊實,除非是用力去掰或是用刀剪去除,是根本不會自然脫落的。

眼前這顆參的蒂有兩寸來長,王況只數了中間部位的一截大約一厘米長的距離,有十幾個節疤,乘以六或七,那麼就是百年左右,中間部位的節疤間距大致是所有節疤的平均數,完全可以簡略的算出來。

這李胖子,倒真能瞎掰,以前在長安,徐國緒這吃貨就按了王況教的法子去庫里辨認,說是庫內有不少上百年的老參,這老參進出庫很是頻繁,每年總有那麼幾棵入庫,也有幾棵出庫。李老二時常碰到有大臣身子不適的,就會賞一棵,徐吃貨要學這辨認之法,無非就是想做那厚此薄彼之事,對某家好的,某家就挑年頭足的,對某家冷言冷語的,某家就挑年份少些的,反正給哪棵,這權力掌握在他手上。

王況認得這棵參,分明就是從庫里出來的,而且是徐吃貨做了記號的,扎了三根紅繩。徐吃貨當初學到辨認之法後,為防著萬一皇帝就在身邊,不好挑,所以都事前就挑好做了記號的,年份最足的,只扎一根紅繩,次之的扎兩根,最差的扎三根。

這也是徐吃貨的滑頭所在,平常人的思路,基本都是重要東西,綁得更隆重些,徐吃貨呢,則是反其道而行之,只有關係交好的,才知道綁一根紅繩的才是最好,其他人則只看遞給他的是綁了兩根或是三根的,以為是好的,反而還要心下暗贊徐吃貨沒有私心一聲。

這種把戲,王況以前在做銷售的時候常玩,重要客戶和不重要的客戶一起來,那就遞給非重要客戶包裝好些的禮物,重要客戶的則是包裝不好些的禮物,外表和內里,其實是相反的。王況還記得有一次,因為是臨時起意送禮物,只能臨時出去買,結果那個得了禮物的重要客戶就很不高興,因為送給他的禮物包裝太過華麗了,以為裡面就是垃圾一個,當場就給王況甩了臉色,直到回去後拆了包裝,這才給王況來電話委婉的表達了歉意。

徐吃貨的滑頭,和他在宮裡混這些年有很大的關係,所以他經常感慨,說是小六子運道好,小小年紀進宮,因為年齡小,一進宮就得了許多人疼愛,也沒養成那種刁滑,還基本保持了本份,不像他,年齡大進宮,一進去就受人排擠。

王況嘴裡連連謝過,心裡卻是開始提防起來,這李胖子安的什麼心?大老遠的跑來套近乎,說是送絲帛,其實暗中還不知道送的是黃金還是白銀;拿了宮裡庫房內的參,又說是特地讓人從遼東收來,顯得盛意拳拳。

心念斗轉間,王況突然一個激靈,我靠,不會是要上演和申載臟給劉羅鍋的那個橋段吧?這箱底下的黃白之物,必定有府庫印記,而李老二賞給王況的金銀卻是有記錄的。

只要這箱里的東西超過了李老二賞的,等王況收了下去,然後使人到御史台去出首,隨便栽了臟說王況和徐吃貨如何如何勾結,上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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