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 忙碌的冬天

本來還想說自己吃獨食的,現在看來,又有一樣東西要讓出去了,王況很是心疼啊,那可是以數千億為單位的財富啊。

沒辦法,王況身邊實在沒人,孫二和高三是夠機靈,李大膽呢,是莽撞了點,但有個好處,那就是交代的事情一定會想盡辦法的去完成,若不是這樣的性格,當初到了南海沒找到辣椒也不會冒險出海了。但這三人的分量都不夠,如果把他們派到壽山村去,前期的工作是可以做到,也就是說,可以派他們中的任何一個先去壽山村一帶定居下來,等到塑造了個財主身份和當地融為一體了之後,就可以由他們出面將壽山村的田買下來,但是,正是因為他們上不了檯面,不能把王況暴露出來,所以,就必須需要一個強有力的後台在當地為他們做掩護,這個人還不能和王況有任何錶面上的關係,黃大自然是不行,黃良也不行,但有一個人行,那就是黃良家族的人,也就是當初給了王凌舉薦信的那個校尉。王況剛剛得知那個校尉雖然是黃良的遠房侄兒,但是他的父親卻是從小就過繼給了別人,因此這個校尉並不姓黃,旁人並不知道他本就是黃家的人。

因此,在目前的情況下,只要把黃良的這個遠房侄兒在幾年內想辦法給安插到福州去,就可以給孫二他們提供保護,而他自己本身又有王況和黃良在後面暗中撐著,只要行事小心,就不大會引起別人注意。

王況不是沒想過再借了程處默李業嗣他們的名頭,可是這樣一來,他就又要和這幫傢伙平分,那是多大的財富啊?而且,程處默這個大嘴巴,肯定會在老魔王面前顯擺一二,老魔王肯定又是要跑到李老二那裡去分享分享;至於說李業嗣,以李老爺子的性格,哪還不如實的向李老二報告?只要李老二知道了,那自己說不定最後只能眼睜睜的看李老二吃肉,自己只能乖乖的喝一小口湯,還要裝成心滿意足的樣子。這可是他萬分不願意的,這天下雖然是你李家的,可畢竟東西是我發現的,憑什麼分給你?

但是和黃家合作就沒這麼多顧慮,從這幾年和黃良的交道來看,他應該不是那種愚忠的人,敢和王況一起算計起皇后的人,行事不是那麼呆板的,從他能接納王況的建立建安小食公會的想法上就可見一斑。而且,對黃良來說,他沒有老魔王老黑碳那樣的要保住國公爵位的影響力的壓力,兒孫自有兒孫福,這幾年裡,就沒見他去為自己族中人安插什麼位置在身邊,這在這時候可是很難得的,一般的刺史,總是會想辦法的把自己的族人安排幾個在手下,這樣好做事。

可能對黃良來說,能報仇,現在又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侄兒,已經得償所願了,要不是這兩年王況的出現讓他心思又有點活了起來,他估計也就是想著在刺史位置上安安穩穩坐個幾年,然後致仕回家頤養天年了。加上黃大的兄嫂幾乎都是為保他而死,黃大也是從小被擄,那麼可以預見,只要黃大還對自己忠心耿耿,黃良就絕對不會動一丁點和自己為難的念頭。而對於黃大的忠心,王況是有信心的。

再退一萬步來說,如果自己一直忍著不開發,等著林荃淼或者是王冼做了官,再想辦法的調到福州去,也是一種辦法,但是,那還需要多少年?這中間有沒有變數都不知道,錢,那是需要落到口袋裡才算是自己的。而且田黃的存在,黃大早已經知曉,只是他不知道田黃是從何而來罷了,今後需要黃大幫著自己打天下呢,許多事情,還是坦誠點為好。王況不是聖人,說穿了,他只是後世芸芸眾生中最普通的一員,該有的缺點幾乎一個不落的全有,貪心,有點好色,有點自負,等等小毛病多得是,但這並不妨礙他對局勢做出判斷,作出最好的選擇。

黃大一直坐在邊上聽著黃良絮叨叨又語無倫次的說著家裡的事情,說著這兩年發生的事情,與其說黃良是在說給黃大和王況聽,還不如說是在自言自語。

黃良說的什麼,王況幾乎都沒怎麼聽進去,他一直在考慮著田黃的利益分配問題,等黃良那邊說著說著覺得不對勁,住了嘴奇怪的看著王況的時候,王況也已經做了決定。

王況向黃大伸出了手,黃大會意,解開袍子,將掛在脖子上的錦饢取了出來,掏出那塊田黃凍,遞給王況。

「使君請看這塊石頭。」王況並不先說明這田黃的來歷,只是把它遞給了黃大。

「哦?」屋裡只點了一盞燈,光線比較昏暗,黃良接過的一時間並沒覺得那田黃凍有多好,但石頭一入手,就詫異了起來,連忙湊近了燭火仔細的看了起來,:「這石頭即潤且膩,有如凝脂,摸著確是塊好石頭,可它非金非玉,也沒什麼出奇之處。」

「使君請將此石對著燭火再看。」

黃良一聽,就舉起了田黃凍對著燭火看了起來,這一看不要緊,頓時嘖嘖稱奇:「確實是塊好石頭,比之上好玉石也不遜色。」

王況笑了笑,從袍袖裡掏出了個小木盒,打開來,裡面是他當初去長安前請鐵匠鋪幫他打好的刻刀,建安並不產鋼,這時候是有少量的鋼產出,但都是被朝廷嚴格監控的,只有軍器監里才能有,不過這並不妨礙王況讓鐵匠鋪用最原始最笨的法子打出一把能用的刻刀來,無非就是不斷的錘打而已,這把刀別看只有筷子粗細,半尺來長,也花了王況一貫錢。

刻刀被林小娘子用了紅絲線密密的纏了一層,只留了兩端在外面,一端被王況磨成了帶斜角的斜刃,另一端則是平刃。王況將刻刀遞給黃良:「使君在其上刻幾個字試試。」

如果是在後世,這塊田黃凍就會被王況當做寶貝一般小心藏起來,沒有碰到雕刻好手之前,他肯定是捨不得隨便拿出來刻的,這可是比黃金還貴的東西,隨便刻掉一點,那就是幾千上萬的損失。但現在,怕什麼,即便把這塊砸了,王況也只會心疼那麼一下下,地里多的是呢,沒了再去挖就是。

黃良本是秀才出身,能考上秀才的,幾乎字都不賴,放到後世,那也算是大家之一,只不過在這時候,凡是讀書人都會一手,所以就顯得普通了,會寫字的基本都會自己刻一方私章,所以,在這個讀書人必須都得學會琴棋書畫的時代,書法和篆刻是不分家的,會寫就會刻,但會刻的就未必會寫了。他見王況遞過來的刻刀,眼睛一亮:「好刀。」

黃良試著找到田黃凍上一個相對平些的面,刻了一個字,刻完後是兩眼直放光:「好石頭,端的好石頭,不滑不澀,轉寰自如,此乃印石之上上品。」

所謂不滑,即刀刻上去不滑刀,力氣用到哪,刀就停在哪,這就和石頭的硬度和材料均勻度有關了,太硬的石頭就容易滑刀,材質不均勻的也容易滑刀,刀在行進的過程中,若是材料突然起了變化,就會使得刀受阻,滑向它處;不澀則是沒有粘滯感,不粘刀,刀則可以自由的穿行。一般的石頭,能滿足兩點中的一點就可以稱得上是上好印石了,唯一能同時滿足這兩點的,唯有田黃。

「此石世上惟有一處地方有,此地方不過數傾,數傾之外,再也無從尋找。」王況又拋出了一個重磅的,要知道,就是上好的羊脂白玉,那也是在方圓數百里內都能找到的,而且只要能吃苦,有點眼力,並不難找,就是在後世,已經被找尋了幾千年的地方,還會時不時的冒出一塊兩塊料來。

方不過數傾,光憑這一點,就知道這石頭的珍貴程度了,王況沒那心思去記憶這時候的度量衡,一畝地多大,他沒有任何準確的概念,他只知道一平方公里是一百公畝,而公畝卻是比畝小得多,所以是隨口一說,數傾地一平方公里想必也是差不多了。

一聽這話,黃良頓時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一把掩住王況的嘴,走到屋外探頭看了看,見下人僕役都站得遠遠的,這才舒了一口氣,不過還是不放心,揮手把下人們全趕走了,黃大見黃良如此小心,又聽了王況的話,心中自然就明白了這種石頭的珍貴程度,當下說到:「叔父暫且和小東家商議著,某去外面透透氣。」他這是要親自去把風了。

「僅得數傾地?」黃良尤自不信,以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聽錯了,又問了王況一遍。在見到王況肯定的點了點頭後,他倒抽了一口涼氣。

「那莫非此石在那處堆積如山?」

王況搖了搖頭:「現時去的話,恐怕是隨便就能撿到一塊,但這也是此石目前無人能識的情況下,若是被人識得,怕是旦夕間就會被掃一空,據況所知,這數傾地內,所有石頭加一塊,估計也就能填滿這一屋子,多了卻是沒了。」

「此地目前有主?」

「有主,但除你我外並無人知曉。」

「好,既然如此,二郎你想怎麼做,儘管放手去做,有什麼事情,某替你擔著,若需要某做什麼,也儘管說就是。」黃良也是乾脆,不和王況繞彎彎。

王況就把自己的打算和黃良說了。

「不可,不可,二郎你於我黃家有大恩,救得大郎性命,能分某幾塊石頭,某就知足了,怎麼能要份子?萬萬不可!」一聽王況說按七三分成,王況佔七,黃家佔三,黃良就直搖頭,死活不要份子。

王況是石頭的發現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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