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燃燒的遠征 第三節

關於主教大人回去後如何火大,如何氣惱,砸了什麼桌子罵了什麼人之類破爛玩意,很快就擺到了林風的案頭上,翻閱過軍統衙門的情報之後,林風倒也不是很上心。象主教大人這種還保留著中世紀貴族風範的人來說,估計也就嘴巴上嘮叨一下而已,而且就算教廷想找什麼麻煩,那也不是一會半會能到中國的,現在林風的心思已經飄到了遙遠的海洋上。

經過二十餘天的航行,由九隻克拉克型帆船組成的船隊,已經到了馬六甲海峽。一路上南中國海對遠征軍相當照應,除了颳了一點小風以外,並沒有出現什麼大的意外。當然,也和計畫的制定有關,要是六、七月份出海的話,說不定哪天出門就碰到一個熱帶風暴。

自從跨過北回歸線以後,天氣一天比一天熱,特別是對於這些大部來自北國的遠征軍來說,這種悶熱的天氣讓他們感覺到很壓抑。所以在軍隊克服暈船這個大問題後,如何防止中暑這種非戰鬥減員又成了遠征軍各級軍官主要任務。

所幸的是,眼前就是淡馬錫了,在船上折磨了二十多天的官兵們終於能有機會放鬆一下。

早期的歐洲來的亞洲拓荒者,葡萄牙,西班牙,荷蘭,都將淡馬錫做為他們的中轉站。所以間接的造成了淡馬錫的繁榮,而現在,它還是屬於印尼室利佛逝王朝。

官員已經有船上的葡萄牙人去打理了,對於經常堅船利炮來往於這塊地區的歐洲人,那些又干又瘦的本地官員還是表示出了足夠的友誼。

但不管這些官員怎麼表現,遠征軍官兵看著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仇視,以及輕蔑。在受過幾個月洗腦啟發之後,他們也知道自己眼前的這群大馬猴一樣的傢伙,也是造成華人被害的幫凶之一。嚴格來講,相對於自然條件惡劣的其他地區,東南亞和印度這塊並不大適合人類生存,熱帶豐富的資源養成這幫猴子好吃懶做的性格,而遠遷而來的華人,在中國幾千年來傳統慣性的作用下,比他們勤快不只是一點。所以生活差距就自然而然產生了,而緊接而來的便是人性中的種種醜惡,嫉妒,仇視,最後發展成為赤裸裸的燒殺擄掠。

慕容鵡現在就在旗艦歸來號上,這個名字是林風親自起的。儘管明知把遠征軍派出去,就意味著這些人將永久的從軍隊的序列上面劃掉。但他還是忍不住的起了這個名字,就算是留給遠征軍官兵的一個念想吧。

船廠室內,透過木製的小舷窗,慕容鵡面無表情的看著那些官員的表演。而在一旁的歸來號船長老特立佛則在一旁連連擦汗。在船隊出發之前,這次任務的目標雖然沒有交待,但是可能的後果,已經隱約的告訴了船上的這些葡萄牙水手,而且類似於安家費之類的高額補償,也早就發了下去,不過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所以大凡在對外交涉的場合,中國軍官當然也是嚴密監視。

但當真的看到自己要搭載的人員時,老特立佛還是被震撼了。那不過是兩千人不到的隊伍,帶給他的壓力卻是空前的巨大,就算是面對數十艘北非海盜的圍攻,也沒有眼前的這種壓力。至少老特立佛在自己三十多年的航海生涯中碰到過這種情況。

而眼前那些猴子和自己效力那個國王之間的恩怨,經常來往與此地的老特立佛自然也相當清楚,他現在倒是有點擔心眼前的這個軍官一時把持不住,直接沖了上去開戰。他用平和的語氣說道:「慕容將軍,不如我們坐下來聊聊怎麼樣,昨天你不是向我詢問,關於我們葡萄牙和那該死西班牙之間的事情嗎。」

慕容鵡現在確實有衝動,拉出自己的隊伍,將岸上那些點頭哈腰的傢伙屠戮乾淨,這樣世界也就清靜了,換了其他的軍官,在聽說過事實以後,大概一樣會有慕容鵡這樣的想法。可想歸想,他要真的做了出來,顯然有點不大合適。

對於自己身邊的這個老頭,慕容鵡保持了一定的尊敬,這不單單是自己一干手下的性命握在這個歸來號船長、名義上的遠征軍艦隊司令手上。而是這個老特拉佛知識淵博,在海上奔波了大半輩子後,他自己就成了一部活字典。而老特立佛的意思不是很難猜測,所以冷麵答道:「特立佛,你不應該懷疑我做為軍人的操守,在完成我們的任務之間,我不會妄動。」

「那就好,那就好!」特立佛心中的石頭總算放了下來。

看著船尾漸漸遠去的淡馬錫,慕容鵡不禁想起了林風臨行前的那番話,他低低的,像是對自己發誓一般:「這裡,終歸是要屬於我們華夏。這些劣等民族不配擁有這般豐饒的土地。」

接下來的航程中,遠征軍官兵們都窩在了船艙裡面,畢竟他們要偽裝的是東南亞的運奴船,過多的黃種人在船上,在馬六甲這條黃金水道上,還是顯眼了一點。只是若讓那些過往的商船知道他們的借口話,一定會對此大加貶斥,在他們看來,要奴隸,非洲那塊蠻荒大陸上遍地都是,何苦繞了這麼多路來亞洲找了。

慕容鵡依舊為自己屬下的健康情況操心著,一隻完全沒有進行過兩棲訓練的軍隊,想要馬上適應船上的生活太難了。在經歷了過暈船,熱帶這幾個坎以後,不少人的身體垮了下來,還好這些情況也在當初的預料情況中,隨行的醫師正在努力的調理官兵們的身體。

做為最高軍官的慕容鵡自然不用象其他人一樣,窩進潮濕,骯髒的船艙中。在穿越印度洋時,他也見識到了老特倫佛口中強盛的英國海軍。或許稱之為東印度公司的武裝「商隊」好一點。巨大的蓋倫風帆戰艦,三排陰森森的炮口,這就是地球上最強大的戰列艦了。

在旁的老特拉佛正在給慕容鵡補習著這些年歐洲的歷史,當然言語中免不了提及百多年前那場震驚整個歐洲的大戰。無敵艦隊的覆滅,也讓歐洲列強的海軍擺脫了以前接舷戰的歷史,確定了火炮的地位。同時也是戰列線這種戰術的興起。

做為一個合格的軍官,慕容鵡的軍事素養是毋庸置疑的。儘管對海戰算是一竅不通,但卻並不妨礙到他認識到這種海上巨型堡壘的戰爭潛力,雖然是騎兵軍官,但紅衣大炮的威力的,他是早就領教過。而眼前的這些巨艦,渾身那黑洞洞的窗口,大概全部斗是類似於紅衣大炮之類玩意,其中的威力就算是用腳趾都能想的出來了。

英國對於從自己身邊的溜過的這些小船顯然是有點不屑一顧,他們的目標是有著海上馬車夫之稱的荷蘭,在這段時間內,整個亞洲都是他們二者博弈的棋局。

船上的這兩千多人,做為鄭和之後,第二批大規模踏入印度洋的華夏子民。沿著前人的腳步前行著。另慕容鵡感到驚訝的是,就算是在印度洋上,華人的足跡似乎無處不在。有些他們補給的小村落中,甚至還保留著當初鄭和下西洋時的瓷器,並且將這些瓷器的碎片做為了他們的貨幣。

這些都讓慕容鵡的思想受到了無比的衝擊,一個兩百年前就擁有了龐大的艦隊,傲視兩個大洋的國家,到了如今,就連自己的子民在眼皮下受到屠殺卻不能救助。想要復仇卻要依靠外族的力量,做為一個軍人,慕容鵡感覺是恥辱,巨大的恥辱。在傳統儒家的教育下,那些海外華人,在他看來已經化外之民,並不屬漢王統制,而其後林風的話讓他明白了一些道理,但遠遠沒有他親身經歷的這樣強烈。

在這種恥辱感下,如果是原來他只是以一個軍人的責任再加上一些憤怒來完成這個任務。而現在,他對這個任務是充滿了渴求。他渴望讓那個幾乎在大陸另外一邊的國家見識到古國的憤怒,他的心中充滿了臨開船時,林風送來的那幾個字,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

這些天陪在慕容鵡身邊的老特拉佛,親眼目睹了年輕軍官的這種心理轉變。當看到慕容鵡那被激的赤紅雙目時,就算是痛恨的西班牙人的老特拉佛都不停的在心中劃著十字架,在他看來,年輕軍官和他麾下的那批人在海上憋了這麼久以後,一旦將他們放到岸上去,恐怕也只有那些從地獄而來的惡魔能和他們比擬了。所以他現在就在為那些可憐的西班牙人祈禱了。

漫長的航程足夠將一個正常人逼瘋,遠征軍的士兵們也已經是疲憊不堪了。也許是海神眷顧,他們除了在好望角遇到一些麻煩以外,一路上並沒有出現大的意外。在經過老特拉佛口中的黃金海岸後,總算是從老船長的口中得到了一個另大家欣慰的消息,整個路程就只剩下了最後一段,同時,也是最危險的一段,北非。

北非海盜的大名對於歐洲的這些航海家來說,應該算不上什麼陌生,民族矛盾,宗教矛盾,地域矛盾,種種的矛盾疊加在一起,讓北非的海盜對歐洲的這些航海家可謂是照顧了再照顧。摩洛哥更是北非海盜的一個大本營,摩爾人以此為基地,四處出擊,獵殺來往於歐美,歐亞的商船。

但是這個危險在慕容鵡看來,完全就是一個絕好的契機。他正愁自己的士兵在經過長時間的路程以後,不能保證以前的戰鬥狀態,現在既然有人來練手,他正求之不得。如果不是整隻艦隊掛的是葡萄牙旗幟,慕容鵡甚至很有興趣好好的和這些北非海盜交流一下,畢竟對西班牙造成最大程度的傷害,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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