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第一百零六章 棺前拜祭

高速公路上,李冰駕駛著越野車,四個人在車內有說有笑。節後重逢的喜悅和昨天城隍廟元宵燈會的快樂,讓四個人幾乎忘卻了他們踏上的又將是一段恐怖詭異之旅。

張遠山樂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開心地說道:「趙小姐,哦,不,趙董事長真是大手筆,今天給了我們三人這麼豐厚的紅包,樂死我們了。」

李冰也樂得合不攏嘴笑道:「要是年年這樣,我這研究生也不想讀下去了,跟著婉兒,這輩子不用愁吃穿了。」

趙婉兒假裝生氣地說道:「李冰,你也太沒志氣了,就這麼點錢,就讓你迷失了自己啊?記住,你現在申請的是暫停學業,我們事辦完了,你回去好好補補功課,把你那碩士文憑帶回我們公司,不然的話,讓你做公司門衛。」

李冰樂得連連點頭,趙婉兒也瞪著張遠山道:「張大哥,瞧你這樣,也沒什麼出息。這麼大把年齡了,也不思量找個嫂子成家。」

張遠山嘿嘿笑了下道:「我現在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不過董事長的教誨,老哥得聽命,這事兒完了,就給你找個嫂子,到時,你的紅包可不能太小了哦。」

施婭麗咯咯一笑道:「張大哥,你就得了吧。我跟婉兒說了,要是你到時還不成家,就讓你去工地上搬磚頭。」

四個人有說有笑,都樂開了花。尤其是施麗婭,這個年是她過得最開心的。沒有逼債的,趙婉兒還陪同她一起逛街時給她買了許多名牌時裝和化妝品,今天上午的公司團拜會結束後,趙婉兒又私下給他們三人各發了一萬元紅包,讓她暫時忘卻了過去那揪心的日子,而且整個春節期間,由於她和婉兒住在一起,也沒受到王立平的騷擾。

第二天車子到達乾縣時,李冰、張遠山和施麗婭,照例陪同趙婉兒上了乾陵拜祭她的父親趙義明。

錢一多接到電話,也匆匆趕來和四個人會合。拜祭結束後,五個人即驅車來到乾陵北面經張遠山和李冰確認發出黑氣的山村。

那是一個三面環山的很大的村落,並不偏僻,某種程度上還顯得相對熱鬧,因為隔開一條馬路,還有一所不怎麼知名的高校。

五個人在馬路邊上的一個小旅館中,包下了兩個大房間安頓了下來。店主一見五人是從大城市上海來的,且衣著打扮光鮮,出手闊綽,樂得合不攏嘴,殷勤招待。

當夜,五個人都顯得相當興奮,打牌聊天,一直到很晚才休息。

第二天一早,李冰問那店主,附近可有什麼名勝古迹。那店主笑了笑,很為難地說道:「這倒真讓你給問著了,我們這裡原來比較偏僻,沒什麼好玩的地方。前幾年,馬路開通後,這裡成了開發區,連那所大學的新校區也搬了過來,這才顯得熱鬧些。」

李冰聽了,面露失望的神色。那店主狡黠地笑道:「不過有一個地方,在我們鄉下人眼裡可不算什麼,你們大城市來的,說不定倒有興趣。」

李冰大喜過望,急忙問道:「老闆,你別賣關子了,快說說,那是個什麼地方?」

那老闆拉著李冰走出小旅館,指著圍著山村的中間那座小山說道:「這座山上,有座破落的廟。偶爾有點香火,也是來這裡的遊客供奉的。你們若閑著無聊,可以上山去看看。只是這山沒開發過,不通車,只能步行走上去,只怕你們城裡人會覺得很累。」

李冰連聲說謝謝,有些興奮地跑回房間,把這情況告訴了其他四個人。

幾個人帶足飲料和食物後,各自背著旅行包,離開小旅店,開始步行向那小山進發。

當他們走到山腳下那個村莊里,聽到村子裡傳來鬧猛的嗩吶聲。張遠山立即敏感地說道:「這村莊里剛死了人,大過年的,多晦氣,我們走快點,穿過這村莊。」

可不湊巧的是,那傳來嗩吶的地方,恰恰就在通往山上的唯一的羊腸小道上,幾個人不再言語,不約而同地加快了步伐。

嗩吶聲越來越響亮,幾人偷眼看到,一戶人家正搭了個很大的白布棚子,裡面停著一口棺材,許多人圍著那棺材四周跪拜而哭。

趙婉兒低聲道:「這裡的人死了不火化嗎?怎麼有那麼大一口棺材?挺嚇人的。」

錢一多低低地回答道:「雖然政府要求實行火葬,但在好多山村,許多人觀念轉變不來,總認為人死要入土為安,都是偷偷在用棺材土葬,政府暫時也無力全部管理到。」

幾個人不再說話,剛走到那戶人家門口時,李冰突然停下了腳步,「咦」了一聲,臉上露出奇怪的神色。

其他四人人見李冰這樣,都不禁停了下來,不解地看著李冰。

趙婉兒低聲問道:「李冰,你怎麼了?不就是那戶人家在辦喪事嗎?大過年的,挺晦氣的,不要看了,我們快走吧。」

這時,那戶辦喪事的人家,看到五個陌生人停在他們門口,都有些奇怪,連嗩吶聲也停了下來。

一個穿著孝服的年輕人走上前來,聲音沙啞但很有禮貌地問道:「請問你們幾位是?是不是我父親生前的故交?」

李冰忙搖了搖頭道:「對不起,我們不認識,是偶爾路過這裡的。我見棺材上有一團紅光,這才覺得奇怪,所以停下來看看。」

那年輕人一怔,回頭看看棺材,並沒發現什麼,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瘋子。」

當地年輕人走開時,張遠山悄悄附在李冰耳邊問道:「李冰,你剛才說什麼?你能重複一遍嗎?」

李冰仍是雙眼直直地盯著那棺材道:「張大哥,你們看不見嗎?那棺材上有一道紅光,一直不散。」

張遠山看了看,卻什麼也沒發現,他吃驚地盯著李冰的臉看著,腦中急速轉動著各種念頭。

隔了一會,張遠山突然離開四個人,快步走向那靈棚之中。

眾人都吃了一驚,張遠山雙手抱拳,對著一眾穿孝服的人團團施了個禮。那些人見張遠山這樣,都連忙還禮,先前那個年輕人站起來問道:「這位老哥,你們既然不是先父的故交,請問你有什麼事?」

張遠山一抱拳道:「這位小兄弟,請問你如何稱呼?這棺中所躺之人,既然是你父親,請問他是怎麼亡故的?那又是什麼時候的事?」

那年輕人見張遠山如何之問,不覺有些慍怒,但老父新喪,又不能發作,只得忍住氣道:「在下叫錢輝,老父昨天夜裡一時開心,多喝了些酒。結果今天早上才發現,他老人家已經咽氣仙去。這靈棚才搭好沒多久,連這棺材也是借別人家的。」

張遠山微微一笑道:「錢輝兄弟,你別動怒,我沒有惡意。自我介紹一下,在下叫張遠山,是茅山道士,只因我剛才那位小兄弟見到棺材上方有紅光出現,因此才停下腳步。依我看來,此事並不那麼簡單。在下斗膽,懇請錢輝兄弟容許我在棺材前拜祭一下。」

錢輝等一眾人等,聽到張遠山是茅山道士,本就心生好感,又見他很有禮貌地要拜祭死者,這個自然不能拒絕,於是,錢輝答應了張遠山的要求。

李冰等四人大為奇怪,一個陌生的死者,不知張遠山為何要拜祭。

張遠山借來桌子,在棺材前鋪上黃紙、擺上香燭,恭恭敬敬地對棺材磕了三下頭,這才站起身來。

張遠山要來一碗清水,燒了一張符紙化在水中,又閉目念了一會咒語。隔了一會,他皺緊了眉頭,似乎在苦苦思索著。

李冰低聲道:「張大哥,你搞什麼鬼?別影響人家辦喪事了,要是惹怒了山裡人,只怕我們都要挨打。」

張遠山很認真地搖了搖頭道:「李冰,我不是胡鬧,只是感覺有些奇怪。」

他苦著臉看了一眼李冰,突然,兩隻眼睛露出了興奮的光芒,臉上也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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