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1章 請求,表示

我帶著隨從,穿過相對前面的喧囂而相對冪靜的長長廊道,除了劇院內幾個專門跑腿的奴婢小廝,幾乎沒有其他人影,顯然這個時間段的到多數,都被前台方才出現的劇情高潮,所吸引而不可自拔了。

只是當我按圖索驥,來到目標所指的包廂前,掀起的簾幕背後,隱約傳來台上間幕的唱曲,已經變成了《煙花三嘆》

這曲《煙花三嘆》,乃是梁公為大夫人謝阿蠻,所做的訴衷情曲之一。

這位謝氏大夫人雖然出身,只是新豐的歌姬,卻境遇跌宕過人,很早就隨著詔令被舉薦入宮,以出色的才藝,拜在楊太真膝下成為養女和歌舞供奉,然後隨著安史之亂起,長安淪陷而隨駕流離於道途,被飽經喪亂之苦的太真娘子和開元天子,當做尚且年幼的雍華公主的替身和陪嫁,指給剛剛嶄露頭角的梁公。

自此走上一條另當時女人所不敢祈望的道路。

她也是青樓行院女子的最終夢想,能夠加一個經天緯地的不世良人,生前享受比肩大長公主的榮耀尊崇,成為開朝數國的主母,至今神位還排在大梁和西夏,乃至北朝洛都的祠廟之中。

這首《煙花三嘆》,也是作為最膾炙人口,被流傳做最多而長盛不衰的經典曲目。

包廂的主人,正若有所思的,信手拿著一枚象牙雲板,正在隨著唱曲,輕輕點著某種節拍。

只是我忍不住要吐糟。

你好歹是天橫貴胄的宗室出身,一生出來就含著金匙,註定站在比絕大多數人更高的起點上,在這裡聽這種調子悲傷春秋,算哪門子的文青發作啊。

「這首唱曲的本生故事,便是我大梁皇家先祖,蓬萊公的生母,榮國夫人謝沅……」

發出邀請的正主兒,似有所感的轉頭過來,對我淡聲道。

「因此,格外令人有些感思……」

「籍此冒昧請有德過來,實在是有事相商……」

然後她輕輕揮揮手。

在旁的貼身侍女,給我倒了一杯還漂浮著冰塊的杏甘露,就盡數退了下去,只留下面面相覬的兩個人。

「有德還的記著還這個故事么……」

只是看見對方手上拿著一份曲目,我忍不住一口水噴出來,這都是什麼啊。

我當年初來廣府的時候,為了補充創業資金,也寫過好幾個本子投寄出去,其中就包括了這個,以基督山伯爵為原型再創做的《唐船頭恩仇錄》,作者署名就是貳瓶勉,以紀念某個獵奇重口人外控的二貨作者。

「可觀有德當年便是志向非小,且似有所指啊……」

她一臉玩味的表情,讓人猜疑,是不是已經知道我去本藩家探病,所發生的事情了。

要知道,這部作品的結局,當然是中國式快意恩仇,再加上因果報應觀的收尾。

因此,劇終就是主角唐泰斯在逐一設下潑天陷阱,讓昔日仇人身敗名裂家破人亡之後,也大度的收納了仇人的妻女,侄女什麼的,然後功成身退,帶著收養的藩國海氏公主和基山伯的爵位,從此過上大被同眠,沒羞沒躁的隱居生活。

一個以復仇貫穿始終,而以愛與寬恕結尾的故事。居然有登台獻演的機會,卻不知道怎麼會到了她的手中,又給知初始作者的身份了。

「只是早年閑下的信手而已……」

我有些雲山霧罩的隨口應道。

「實在當不得讚譽和謬名……」

「雖然有些難以啟齒,但妾身還是想問一聲……」

嘉業君突然起身,對我盈盈一拜,讓我看見了某件團花圍子下的深邃事業線,目測似乎我家眼鏡娘還大一些。

「可否替我殺一個人……」

然後下一句,就將我從YY里拉出來。

「君家為什麼會這麼想……」

我驚訝道,居然會提出這種干臟活的要求。

「以貴家之能,當不至於如此罷……」

「自然是對方有相當的背景和幫手,尋常手段奈何不得的……」

她看著我,毫不諱言道。

「為今之計,只覺得有德才有這般能力和手段了……」

「這樣啊……」

我有些尷尬的,這算不算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的典型。

「君家實在是太看得起我了……」

「卻不是虛言……」

她急忙打斷道。

「好歹我是親眼結果手段和本事,蕙仙娘子哪兒我已經略微知曉一二……」

「我可以將……蘭麝號的分子,全部轉出來……」

她看著我的臉色,輕輕咬著嘴唇一步步的加碼道。

「還有那處香島的所有產出和進益……」

「只要是我可以拿出來的……」

這一刻她似乎不復平日那個優雅從容的嘉業君,看起來有些逐漸失去方寸而憂急起來。

「情勢已經這麼著急了么……需要這般的臨時抱佛腳……」

我咕噥了一聲,再次打斷她道。

「君家,覺得我如今還要需要在意這點得失么……」

「那你要什麼……」

她臉色一凜,深吸了口氣才從失態中平復下來。

「我只想知道因果來由……」

「或者說……我值不值得為此付出相應的代價……」

「好吧,卻是妾身唐突了……」

她慢慢坐了下來。

「只是舊事叢談,令人難以啟齒的過往了。」

「君家儘管到來,我自當守口如瓶……」

「好吧……」

她嘆了口氣。

前半段就是一個大梁宗室的平生,作為南朝的宗室,顯然日子要比給炒的李唐後裔,好過的多了。

雖然不能從征仕官,也沒有任何實權,但在幕府的治下還是頗受優待,也可以在經商或是從事他業享有便利和特權,或是乾脆終日悠遊鑽研,而在詩詞歌賦琴棋書畫藝文、金石古玩賞鑒等領域上頗有成就。

作為一名近支宗室的女兒,帶著不菲的嫁妝,嫁給一個豪門大族的嫡系子弟,做一個出入體面的主母,也是一個最常見的出身。

而嘉業君的亡夫,雖然有些花心和輕佻,但對於一個深受傳統女德教育的,也不是不可以忍受的伴侶,直到有一天好色喪亡,然後天塌了一般將一切不菲的家業,全壓在一對孤兒寡母身上。

更糟糕的是來自夫家親族的覬覦和垂涎,各種圍繞在身邊的陰謀和手段層出不窮,好在宗室的身份多少保護了她,但是她的女兒就沒有那麼幸運了,因此受激過甚,從此變得膽怯怕人,患上失語的病症。

她不顧一切帶著親信婢女出奔廣府,告奔於宗正寺,然後又發生了一些事情,這些有損皇族顏面的告訴,引得朝廷震怒以雷霆之勢懲處了一大批人,才逐漸拿回屬於自己的那些產業,並得到了誥封嘉業君的補償。

她也才有了作為一個單身母親的立身之基,不過她近些年雖然身邊已經消停了不少,卻又被另一個麻煩的對象給盯上了,而且屢求不得,開始使出些盤外招的下濫手段,僅以正常的方式,已經不足以應對了。

上次城中變亂時,嘉業君的府邸北人劫掠和火燒,也不是偶然,更別說那次被我撞到,已經的手準備撤離的綁架。

但是對方似乎並沒有因此罷手的打算,作為幕後主使的那個人,甚至離開了防護周全的地盤和部眾,親自現身在廣府,似乎所圖甚大,這不由讓她猶如驚弓之鳥,驚悸後怕不已。

所以,因緣際會之下,才慌不擇路的求到還算熟悉的我頭上來,似乎是看中我充沛的人力和身手。

「不知道君家,是用什麼身份來提出這麼請求的……」

聽她隱晦的道明這些,我想了想才道。

「當然是以一個急欲保護女兒的母親,以及一個處處受制的女人身份,提出這個不情之請的……」

「其實這個梁子,從你對我母女,伸出援手的那一刻起,就已經結下了……」

「若是僅僅看上了我的身家,那些許阿堵物的得失,倒也是人之常情……」

「問題是對方所求更甚,圖謀滋大,卻不是奴家可以輕易擔待起的……」

「我也更不想,讓女兒所託非人,落入一個居心叵測之輩手中……」

「然後自此一生受制於人,身不由己的任憑擺布……」

「若不是有德義出援手,我兩從此便是任人魚肉,此生無望的下場了……」

「說實話,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小心組織著言辭道。

「君家,難道也不擔心我也是那些居心叵測之輩中的一員,額……」

「你嘛,其實是我更信的過蕙仙和阿蘿的眼光啊……」

她突然臉上泛出某種奇異的熱情。

「更何況八葉羅家,與我輩宗室,也不是毫無根底和淵源的……」

好吧,出來的時候,我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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