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百四十章 業火熄滅

「他怎麼死的?」我猛的盯向夜遊神。

陳久同,我喊他久叔,在洪村看著我長大,人其實挺好的,他做抬棺匠平時除了做棺材,就是接白喜事抬棺的活。

抬棺匠屬於力行,除了主家會給一份抬棺的費用之外,往往走的時候還能帶上一包零嘴。

小時候我和洪村的小夥伴特別嘴饞,陳久同一回村我們就找他要吃的,他自己沒兒沒女,就把零嘴分給我們吃。

洪村的大人們覺的陳久同抬棺的活計晦氣,不願親近他,但小孩子可管不了那麼多,都親熱喊他久叔。

總之,挺不錯的一個人。

自己本以為馬鎮事了就可以等著陳久同來找我了,告訴我他背後的人,還有當初洪村一些事的細節。

結果他卻突然死了!

我本能的想到了謀殺,陳久同既然能在那麼多魔物的環繞下走入馬鎮,把輪迴盤交給我,那他就不太可能死在魔物的爪下。

「我也不知道,等我收到消息之後。他已經喝過孟婆湯了。」夜遊神眉頭緊皺。

「你主子乾的?」我盯著夜遊神,咬牙道。

陳久同是酆都大帝的棋子,既然是棋子,那就代表隨時可以用來犧牲,可以用來放棄。陳久同之前弄不好就是猜到了自己會有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的結局。

亦或者,輪迴盤的丟失讓酆都大帝遷怒於陳久同,所以殺了他。

除此之外沒有別的什麼答案了。就算有,也可能是借刀殺人。

我承認這樣的猜測有些陰暗,但完全合情合理。

「我也不知道。」

夜遊神臉色變幻了一下,搖搖頭:「但我可以向你保證,大帝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害人,否則輪迴盤也不會認它為主。」

「少來,你跟它才多少年。它的曾經你了解多少?小恩小惠自然可以講一講原則,但涉及到大目標,誰敢保證它一如既往?」我立刻反駁。

世間之事說句心涼的話,很多時候所謂的原則不過是背叛的籌碼太低。一旦涉及到大的紛爭,誰都不值得信任。

酆都大帝放棄地府帶著輪迴盤轉世,肯定是有大圖謀,陳久同作為棋子。一旦覺得不合用了,最後的處理方式就是讓他徹底消失。

「馬春,你想多了!」夜遊神和我嚴厲的對視,毫不退讓,在它心目中,有知遇之恩的酆都大帝是信仰。

「我倒是希望是我想多了。」我氣急,一個曾經那麼熟悉,又屢次幫過我的人,就這麼死去了,心裡發堵。

「不管你信與不信,大帝不是那種人。」夜遊神道,但眉頭卻依然沒有鬆開,顯然心裡也想不通。

頓了頓,它又道:「這件事我會繼續調查,但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來之前已經調查過了,陳久同陽壽未盡,是要打入地獄呆到陽壽盡了之後才能投胎的,但它卻被判官直接打入輪迴殿喝了孟婆湯。」

「那還用想,肯定是大帝授意!」我立刻道。

夜遊神依舊辯解,說:「這裡面一定有隱情,不是你想的那麼直接。」

我懶得理它了,說:「隨你便,哪天我逮到它,看我怎麼審它!」

酆都大帝雖然轉世,而且非常的隱蔽,但它應該是沒什麼實力了。記憶可以有,但實力是絕對不可能帶著輪迴的。輪轉盤和輪迴儀在陰魂投胎之前,會吸光所有不屬於陰魂本體的能力和力量;這點毋庸置疑。

氣頭上,我想起了白香月曾經對地府白無常說過的一句話:人道不公,我便殺盡世間之人,天道不公,我便掀了這天!

酆都大帝如果真的害死了陳久同,那就別落在我手裡,否則要它好看!!

夜遊神沒法接話了,沉默了一下,盯著我,道:「你有沒有發現自己身上的有什麼變化?」

「什麼變化?」我微微一愣,完全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要說變化,自己的實力最近在不斷的在增強,已經超越瓜哥,快進階一百八十年道行了,兩百年次目關口指日可待。

「還記得我以前跟你說過。你身上的因果和業火很重嗎?」夜遊神盯著我,打量著問。

我點點頭,說知道。

這事當初困擾了我很久,贔屓說我業火太重不能回村,否則業火會順著因果燒向洪村,給洪村帶去災難。而很多身具法力的人見我都躲的遠遠的,說話也往往說半截,諱莫如深。

甚至一些算命行的人一抹我的骨像,頓時嚇的魂不附體,說什麼也不肯說了,逃也似的跑了。

夜遊神頓了一下,說:「你身上的業火,熄滅了。」

「什麼?確定?」

我瞪大了眼睛,腦子裡頓時一團漿糊。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

好好的業火,怎麼突然熄滅了?這算是好事,還是壞事?

我一時間驚疑不定起來,自己身上的東西,不管有用還是沒用,在一起久了就會習慣。

咋一猛子沒了,心裡本能的犯嘀咕。

「確定。」

夜遊神很肯定的點頭,說:「你身上的業火完全熄滅,甚至比普通人還要乾淨。」

「那是怎麼回事?」我心頭直跳,肯定是哪裡出問題了。

「我也不知道,或許是和輪迴盤丟失有關。」夜遊神沉吟著說道。

「這算什麼!」

我無語了,又和酆都大帝有關係?亦或者鬼王殿?

「反正你最近最好小心點。」夜遊神道,頓了頓起身,又說:「就這些吧,我消息我會通知你。」說完它身形一閃便消失不見了。

我愣在房間里,一時間心虛萬千。

想了想我立刻撥通了苗苗的電話,把事情和她說了一遍,讓她幫忙參考參考。

可苗苗也說不上個所以然,道:「阿春,業火這種東西是我們奇門之人最懼的東西,一旦沾上,滅都滅不掉;業火沒了,對修鍊絕對是個好事情;但夜遊神的話也不錯,小心為妙,如果不行就先回川東吧,泰山上你孤零零一個人,我不太放心。」

「業火到底是什麼東西?」我追問。

「業火就是因果。」

「那因果呢?」

「因果很複雜,誰也說不清,比較通俗的說法是,因果是命,是運,是羈絆,是天地意志的體現。因果太重的人往往命運多舛。」苗苗道。

我聽完,眉頭皺的更深了,雲里霧裡的。

不過因果就是羈絆這點貌似沒錯。自己身上的枷鎖實在太多了,太多莫名其妙的東西朝我衝過來,應接不暇。

可問題是,這因果好好的怎麼就沒了?

難道是因為我丟失了輪迴盤,所以一切都結束了,與我無關了?

曾經一系列詭事也離我遠去了?

我甚至想到,自己是不是可以回洪村了?那個假冒我的馬春。是不是就該消失了?

因為贔屓說過我身上的業火太重,會燒向洪村,既然業火已經完全熄滅。那我不就可以衣錦還鄉,光宗耀祖了?

我本能的有些小激動起來,跪別父母已經快三年了,思念刻骨,還有馬家亮。馬勇……等一眾本家的小夥伴和兄弟,還有那個生我養我的村子、家!

「阿春,要不你還是回川東吧,等過了一陣再回泰山,不要冒險。」苗苗關切的對我說。

我腦袋糊糊的,順著答應了一聲,苗苗又叮囑我幾句,便掛了電話。

放下電話,我久久不能平靜,曾經做夢都想解除的一系列纏身的詭事,竟然就這樣結束了?自由了?一切來的毫無徵兆,甚至正是高潮的時候,太詭異,也太匪夷所思了。

輾轉反則到了第二天。我立刻拉著胖子下山,什麼紫氣東來全丟到一邊去了,找了山下最負盛名的一個算命先生算命。

業火熄滅了,那自己的骨像豈不是也應該有所改變?

既如此,那就找一個人驗一驗。

「聽聲音,是位小哥,請問測字還是摸骨?」

算命瞎子姓秦。叫秦八卦,是泰安一帶最有名的算命先生,是周建兵推介的,情報系統有收集他的資料;收費相當不菲。

「摸骨!」

我毫不猶豫的伸出了左手。

秦八卦笑吟吟的托住我的手,左手一捏,準確的捏住了我的中指指尖,然後右手時摸時捏時點。從手背沿虎口上翻到手心,再往上延至手腕,一翻,又下至手踝,最後捏住了我的脈。

「嗯。」

接著,他緩緩點頭,道:「小哥骨像驚奇。福緣深厚,命中貴人無數,但三十歲之前會有一劫,如能度過餘生便能順風順水,富貴有加。」

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不是他話里的內容,而是他終於沒有被嚇跑了。此前所有給我摸骨算命的人。只要有本事的,都是一摸就嚇的皮鬼尿流,連卦金都不要了。

我心裡不免開始狐疑起來,萬一他是騙子就上當了,於是便試探著問:「秦老先生,那我的姻緣如何,將來的後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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