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百四十四章 恐怖的事實

「是我,春娃。」蘇岳奶奶幾乎喜極而泣,顫顫巍巍的伸手拿起拐杖站了起來。

「蘇奶奶,您怎麼會在這裡?」我上前幾步急忙問。

「我……我也不知道。」蘇岳奶奶茫然的搖搖頭,眼裡甚至含著淚花,道:「我只記得我好想死了,之後就出現在了這裡,我以為這裡就是陰間,又聽別的人說這裡不是;我不信,去找閻王爺,結果他們全笑我是瘋婆子。春娃,你怎麼也來到了這裡,你是不是也死了?這裡真的是陰間嗎?如果這裡不是陰間,那又是哪呢……」

蘇岳奶奶不停的嘀咕著,似乎精神都快出問題了。

我看的無比難受,蘇岳奶奶沒什麼文化,說她單純也好,說她懵懂也罷。總之就是這麼一個慈祥的老奶奶,女兒女婿孝敬給她東西捨不得吃,都給了洪村一幫小娃兒。

半步多是兩界城,根本不是陰間,它字都不認得,別人說話他也未必聽得懂。面對這種匪夷所思而陌生的地方,完全不理解肯定是正常的。

「蘇奶奶您別著急。」我急忙安撫她,勸她坐下,然後說:「這裡確實不是陰間,這裡叫半步多,您可能是走岔了。」

「啊?真的嗎?那……那我怎麼辦?他們都罵我是瘋婆子。還趕我走,沒有閻王,那我該怎麼投胎轉世呢……我在這裡吃不飽,我不想呆在這裡……」蘇岳奶奶不停的細細碎的念,臉上的惶恐而不安,急的不行。

我心都揪起來。又說:「蘇奶奶您別著急,您看,我在呢,對不對,我一定帶你離開這裡,一定帶你去投胎轉世,好不好?」

我爺爺奶奶去世的都早,小時候見別的小夥伴有爺爺奶奶疼,就特別羨慕,於是本能的就把蘇奶奶當自己的親奶奶。現在她變成了這個樣子,自己必須送佛送到西,否則於心不安。

蘇岳奶奶聽完點點頭,彷彿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昏黃的眼瞳中顯現出希冀的光芒,頓了頓問我:「春娃,你怎麼突然就長大了呀?變高了,也變壯了。」

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蘇岳奶奶都已經去世十年了,自己能不長大長高么?從它的話里可以得出信息,它對死後十多年發生的事情沒有任何記憶。

如此,我越加篤定之前的猜測,孟婆鬼是孟婆鬼,蘇岳奶奶是蘇岳奶奶,而最大的可能是孟婆鬼利用了蘇岳奶奶。

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什麼蘇岳奶奶會失去了死後十多年的記憶,只記得自己死了,連怎麼來的這裡都搞不清楚。孟婆鬼肯定是利用完了她就把她扔在這裡了,結果害苦了她,投胎無門,孤苦無依,人人都把她當成了瘋婆子,連吃都成問題。

我立刻從懷裡摸出一張錢金,說:「蘇奶奶,我看您剛才好像沒吃飽,您先吃,吃完我再和您說話。」

蘇岳奶奶連忙點頭。顯然也是餓的不行,從我手裡接過錢金輕輕一戳,錢金立刻燃出一股飄渺的火煙,它再一吸,絲絲縷縷的火煙便吸入她口鼻當中,火煙比之前的單香粗壯了太多。

老錢家製作的「錢金」之所以能流通於陰間,最大的原因就在此,它是貨幣,也是陰人的糧食;聽瓜哥說錢金燃出來的火煙純度比一般的陰錢和香火要高得多。

直接就食其實是一件挺奢侈的事情,去老錢家買的話,得將近一千快一張。

蘇岳奶奶吸食的非常急,我笑著勸:「蘇奶奶您慢點就食。不夠的話我這裡還有,要多少有多少。」我不知道這一張管不管飽,如果不管,就算打劫也得再弄一些錢金過來。

過了一會兒,等一張錢金燒完,蘇岳奶奶輕輕的打了個飽嗝,摸了摸肚子,顯然是吃飽了,身體都凝實了好幾分。

「謝謝你,春娃。」蘇岳奶奶精氣神恢複了不少。

我笑著擺擺手,道:「蘇奶奶,小的時候您不也經常弄吃的給我么,這點不算啥;您放心,我一定送讓您去地府,還讓您來世投一個好人家。」既然自己已經有能力接觸到陰陽兩界,就必須給蘇岳奶奶安排一個好的歸宿;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

蘇岳奶奶連連點頭,誇我有孝心。

我笑笑,之後又和她聊了幾句,見它氣色越來越好,便回到正題,問:「蘇奶奶,您還記得您是什麼時候來這裡的嗎?」

洪村事件結束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年的時間,如果孟婆鬼是離開洪村就來了這裡,那蘇岳奶奶也應該是那個時間點出現在這裡。

蘇岳奶奶有些茫然地說道:「我也不知道在這裡過了多久了,自從我來到這裡之後,每過一天我就會在牆上劃一下,可我又識不得數。」說著,她指向後堂上面的一面牆。

我一看。果然發現牆上充滿了劃痕,都是用瓦片刻劃的,密密麻麻一大片,我急忙跑過去數了數,三個一組,一共數了將近一百多下。

接近一年的時間。

時間點就對上了!!

蘇岳奶奶來這裡的時間正是洪村詭事結束的時間。換句話說,是孟婆鬼利用完它之後,就將它遺棄在了這裡。

雖然我不知道孟婆鬼是怎麼利用的它,但只有這一種解釋才合理,蘇岳奶奶死後十多年的時間,是孟婆鬼動了什麼手段替代了它。以至於讓她失了憶。

孟婆鬼是洪村事件中,是一個很奇怪的存在,好像與所有的事情沒有關聯,但細細去想,卻又不是那樣。

我想不通其中的關節,孟婆鬼沒有去地府,而是離開洪村去了別的地方,她在洪村的時候,似乎自始至終就一個目的:讓我喝下那碗孟婆湯,而且是心甘情願的喝下去。

想了想我又問:「蘇奶奶,那您活著的時候有沒有覺的哪裡不對勁呢,比如身體不舒服什麼的?活著是看見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孟婆鬼肯定是個鬼。盯上活人的話最有可能的手段就是上身。被鬼上身的人往往被陰氣沖的疾病纏身,甚至是一命嗚呼。

時間長了也偶爾會露出些馬腳來,比如家裡突然又異響,或者是野貓經常在屋子外面發出滲人的叫聲。

蘇岳奶奶想了想,緩緩道:「我的記性不好,尤其是晚上。經常記不起晚上發生的事。」

我一驚,急忙追問道:「您的意思是您只記得白天發生的事,記不得晚上發生的事?」

「對,是這樣。」蘇岳奶奶點點頭,說:「自從我老伴先走了以後,天一黑我就記不起事了。郎中說我是失憶,但白天的事我明明可以記得很清楚的,很奇怪。」

「你大爺的!!」我心裡怒罵一句,只覺通體冰涼。

蘇岳奶奶不是晚上失憶了,而是晚上被孟婆鬼上了身!!

也就是說孟婆鬼不是在蘇岳奶奶死後才附身了她,而是在她活著的時候就已經出現了。

甚至她老伴的死弄不好也和孟婆鬼有關係。否則沒法解釋。為什麼是她老伴死之後,才開始晚上才失憶的。

一個只有獨居老人、沒有人氣的家,才最適合鬼駐留。

因為我想到了在東北頭坎溝外遇到的那個白天是人,晚上是鬼的麵包車司機,是個老頭,他的情況似乎和蘇岳奶奶很類似。

蘇岳奶奶弄不好也是白天是人。有記憶,晚上是鬼,則沒有了記憶。

想到這裡,我渾身汗毛炸立,難道自從我小時候開始,就有一個鬼住在我家隔壁?一直在監視著我?而我還經常跑到鬼身邊去討東西吃。

孟婆鬼到底想幹什麼?它為什麼要接近我。而且是在那麼早的時候,因為打我記事起,蘇岳奶奶就已經是個孤寡老人了。

「那蘇奶奶,您老伴大概是什麼時候去世的呢?」我立刻追問。

「說來也巧了,老頭子就在你出生的前一天突然去世的,是中的風。這麼多年了,都快忘記他長啥樣了。」蘇岳奶奶道,說完目中帶著些許緬懷,道:「也不知道有沒有投胎一個好人家。」

我如遭雷劈一般僵硬在原地,正個人都是懵了,心裡泛起驚濤駭浪。

蘇岳奶奶的一番話總結起來就一件事,在我出生的前一天,孟婆鬼來到了我家隔壁!!

我感覺自己的認知已經完全被顛覆了,自己在一隻鬼的監視下度過了嬰兒期!度過了童年!度過了少年!

這種震撼,比知道這世界上有鬼還有令人難以接受。

如果這個推測成立,那洪村詭事根本就不是從我畢業的時候開始的,而是從我出生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

我不明白,自己的身上到底隱藏了什麼秘密?

我讀初中就離開了洪村去了鎮里的中學寄宿,高中和大學更是一個學期難得回家一次。而那時候蘇岳奶奶就死了!

她的死,會不會就是因為我的離開?

幽靈號碼曾經說過一句話:洪村需要你,如果你的靈魂離開了,就讓你的肉體留下。

而今,洪村真的留下了另一個「我」。

一個在我心中早就埋下的疑惑如火山一般噴發出來:我特么到底是誰?

我只感覺我的腦袋快要爆炸了,細思極恐,越想越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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