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五鬼獻牲

陳久同說完就直接走了。

我強行壓下心中無數的念頭,一咬牙也跟著追了下去。

後面的馬家亮和馬勇見我沒回村,反倒跟著陳久同去了,就在後面叫我,我沒理會,拐了幾個山道將他們甩開了。

追上陳久同,我倆跟著楊建國等來回到了海梅蓉的衣冠冢前。

楊建國等人和陳久同一看這場景,臉上均是駭然之色,有些公安受不了,直接在旁邊狂吐起來,我也覺得肚子一陣泛酸。

這種血淋淋的視覺衝擊力,一般人真承受不住。

「太兇殘了,這都夠得上屠殺慘案了。」楊建國旁邊一個中年公安說道。

「兇手簡直膽大包天!」回過神來的錢飛依然震驚不已。

洪村隸屬於青龍鎮,多少年了別說這種屠殺場面,就是殺人案也有好多年沒見過了。四人慘死於墳前,絕對是大案要案。

楊建國眉頭擰成一團,這段時間青龍鎮連發命案,接二連三,他這個派出所所長壓力可謂是山大,現在又來一起四人命案,恐怕市廳甚至省廳都會被驚動。一個弄不好會丟飯碗,前一段時間王強的事,他就已經吃罪縣裡某些人了。

「仔細找找,看有沒有什麼蛛絲馬跡,這天說變就變,不能等縣裡的同志了,萬一下雨,就什麼痕迹都沒了。」楊建國對手下的公安吩咐道。

幾個公安應下,就在四周找了起來。

「這不是兇殺案,而是五鬼獻牲。」陳久同臉色難看地說道。

「五鬼……鬼獻牲?」

我心驚膽戰,現在最怕聽到的就是什麼鬼啊魂之類的,要只是單純的兇殺案,倒不怕了。

人就算再凶,也沒鬼啊魂啊之類的令人恐懼。

陳久同咽下一口唾沫,解釋道:「是一種很邪惡的祭祀儀式,這些人都叫做『牲』,就和平時祭祀的牲畜是一個道理。」

我都懵了,激靈靈打了個冷顫,把自己當牲口進獻給別人,什麼人會這樣做?

倒是楊建國頭腦清醒一些,問陳久同:「老同,你意思是說,這不是人乾的?」

鄉村野外詭事多,山裡人多多少少都有幾分迷信,楊建國這個所長也不例外。

陳久同點點頭,臉色很不好看,道:「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還有第五具屍體。」

就如同是為了印證他的話一般,他話音剛落,不遠處就有一個公安跑過來對楊建國道:「楊所,那邊發現一具無頭屍體。」

「去看看。」

大家一齊奔過去,果然在雜草叢中發現了一具無頭屍體,姿勢和那四具一模一樣,只是手中托著的頭顱不見了。

很顯然,這具屍體的頭顱,就是被九叔公家裡的狗給叼走的那個,就連屍體都被拖到了這裡。

我心裡一震,陳久同說的是對的!

因為他一下就說出來有五具屍體,而且很快得到了印證。

難道這五個人,真不是被人殺的,而被邪祟殺的?

我不自覺瞄向跪坐在墓碑前的四人身上,只見他們斷頭的喉管處,一根燈芯從裡面伸了出來,還被點燃了,白森森的火焰看著像是鬼火。

看著看著,我就感覺眼前一陣恍惚,發現那四個人突然動了,他們把自己的頭顱放回頸脖處,站起來轉身看向我,腐爛的臉上露出陰測測的笑容。

我驚恐極了,卻發現身體不受控制,一動都不能動,嘴也張不開了。

那四人見我不能動,笑得更加詭異了,張牙舞爪的就像我撲來,嘴裡還吐出玻璃渣互相摩擦的聲音,令人頭皮發炸:「嘿嘿嘿,你也來了,跟我們一起走吧,就等你了……」

我亡魂大冒,嚇得一佛升天而佛出世,膀胱一緊,快要尿了。

就在這時。

「呔!」

突然一聲炸犼在我耳邊爆響。

我只覺身體一松,能動了,蹬蹬瞪往後連連退去,一屁股就坐到地上。

「啊!救命!」

本能的,我尖叫一聲,爬起來就想跑,可我爬起來定睛一看,那四具屍體根本就沒有動,還跪坐在地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

幻……幻覺?我徹底懵了。

「別去看。」

陳久同一下站在我面前,將我和那四具屍體隔絕開,說:「燃燒的屍油香會讓人產生幻覺。」

我被嚇的夠嗆,連連點頭,再也不敢去看了,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一身都是冷汗,在炎炎的烈日下,冷冽冽的。

剛才那一切,真的是幻覺么?

怎麼會那麼逼真?

楊建國也發現了我的異常,走過來問我怎麼了,我搖搖頭說沒事,他還想追問什麼,卻被一個聲音打斷了:

「楊所,有發現!」

是不遠處的一個年輕公安,他帶著白手套小心翼翼的用塑料袋將一個東西裝進去,然後對著我們招手。

楊建國急忙跑過去,我也不敢一個人呆在屍體旁邊,就跟過去,看見袋子裡面的是一截鐵製品,環形的,上面還掛著兩節鐵鏈。

錢飛一看,便疑惑道:「這不是栓洪慶生用的鐵鏈嗎?」

好像真的是。中年公安也附和道。

「洪慶生。」

楊建國面容一沉,瞟了陳久同一眼,他是懷疑這件事有可能是洪慶生乾的,根本不是陳久同口中說的鬼。

我心裡也是疑惑重重,洪慶生髮瘋之後被拴在了家裡,最後一隻犼在洪村出現,而且去了洪家,之後他就失蹤了。

這鐵鏈我也認得,和栓洪慶生的那根樣式確實一模一樣。

栓他的鐵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這時,那個年輕公安又道:「楊所,這裡還有爪印,和洪慶生家裡的出現的一模一樣。」

他扒開草叢一指。

我順著他指的地方看去,果然,在那草叢下的泥地里,出現一個清晰的大爪印,前端有鋒利的爪痕,赫然跟我手機裡面保存的那張一模一樣。

那隻犼!

它又出現了!

我驚悚不已,急忙朝四周望去,深怕它會突然撲出來。

這五個人,極有可能就是它下的手。

脖子處整整齊齊的劃斷,一定是用利爪劃的。

陳久同沒說錯,這事不是人乾的,但也不是鬼乾的,而是那隻傳說中的生物,犼。

「楊所,看來這件事和洪家有關聯。」中年公安對楊建國說道。

楊建國點點頭,而後他突然抬頭看了一眼天,臉色微變,道:「先拍下來留存證據,看樣子要變天了。」

「好的,楊所!」那個年輕的公安點頭,拿出隨身掛著的相機,開始對那大腳印拍照。

我一聽就是一驚,抬頭髮現真的要變天了,天邊黑雲翻騰像是沸騰了一般,急速朝這邊籠罩過來。

我不自覺就想起了海梅蓉下葬的那一天,不正是天色突變,然後就遭遇了鬼壓棺,再之後我就和棺材一齊落水了。

今天又來……該不會又要出事吧?

我心裡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我還未反應過來,反倒陳久同臉色大變,急忙附耳對我說:「春兒快回家,記住,路上不管聽到什麼看到什麼都不許回頭,跑!」

我三魂就被嚇飛了兩魂半,哪還敢再停留,撒腿就跑……

有東西要害我!

我慌不擇路,也不管那繞老繞去的山路了,直接淌下去,連滾帶爬狼狽不堪,等到山崗下的時候,衣服都被灌木刮爛了,所幸人沒受傷。

下山後我順著來時的路奮力狂奔,兩條腿都快跑抽筋了。而更加令我驚恐的是,下山之後沒跑多遠就隱約聽到有人喊我,聲音很熟悉,很像馬家亮和馬勇的。

我沒停,反而奔的更快了。

因為陳久同囑咐過我一路走,不管聽到什麼都別回頭。

馬家亮和馬勇早就走了,按照時間估算應該早就到村裡了,這時候天知道是誰在喊我,弄不好就是那要害我的東西。

陳久同的話很有道理,不能回頭,也不能答應。那要害我的東西,就在我身後不遠處。

我被嚇的汗如雨下,渾身都濕透了。

很快,我又回到了臨水的那段路,雖然頭皮發麻,但我還是不敢停,硬著頭皮衝過去。

可當我跑到這段路盡頭的時候,卻傻了。

路居然斷了!

這條路盡頭是一條小溪,原來上面駕著一座木板橋,可現在那些木板居然不知道被誰拖到了對岸。

我急忙停下來,估算了一下兩邊的距離,足有兩丈,根本就跳不過去,至於淌水更加不行了,別看這條溪流水量不大,但崖澗特別深,一塊大石頭扔進去都翻不起什麼水花。

而且村裡的老人還說,這條溪水曾經淹死過不止一人,很邪性,千萬別下水。

「怎麼辦?」

我急的團團轉,跳又跳不過去,淌水又沒那水性,再者路面離水面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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