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八十八章 急報

杜風這老人妖,這號人活在世上是國家的負擔,弄不懂李治怎麼會挑這個玩意當兵部尚書,讓這老禽獸出現在朝堂上是對帝國的侮辱,我若有程初的武藝,今就給老玻璃捏死了!

「我想捏死這老奸賊!」出了杜府,程初咬牙切齒地勒動沙鍋大的拳大,恨恨道:「什麼東西!」

「剛怎麼不動手?」忿忿地摔打幾下韁繩,「沒見過這號當舅的,你明堵了這門上揍他,我沒意見。」

自己親外甥,先不說別的,讓我們這些外人找到門上關心,他卻無動於衷,就憑這點就該拉出去點天燈。按程初對秦鈺的了解,從時間推算,這會早該在家裡喝酒聽曲了,肯定是有意外變故;不管是生病還是邊界上出現異動延緩了交接,作為親舅舅加軍委參謀長,無論哪一點上杜風都沒有置之度外的理由。

退一萬步,杜風是個粗心大意的人,忽視了細節,可我和程初上門提醒卻還能表現出無動於衷就屬於冷血動物了。可氣的是不趕緊著手調查,還拉我倆欣賞XX國來的舞女表演淫蕩歌舞,「什麼國來著?」

「什麼什麼國?」程初騎了馬上正運氣,被我猛問傻了。

「跳舞的那幾個,大冬天沒幾件衣裳。」要是沒秦鈺這個事,這種半裸歌舞還是很合我胃口,尤其西邊那些國家女人身材發育得突兀有致,欣賞起來無論精神、感官上都能獲得極大的刺激。

程初撓撓頭,一臉遺憾,歉意道:「沒留意,要不小弟這進去問一下?」

「……」還真有這號人,施捨程初個憐憫的眼神,「不必了,隨我去李老爺子家。」

老爺子腿上搭了件薄毯正安詳地長椅上看書,身邊的大案子上各種各樣的美食擺了不少,伸手就能夠到的距離,見我倆進來橫了手上半根麻花對面椅子指了指,「送禮?」

看來老帥們都很直接,遺憾的是今天過來得倉促沒帶禮物,和程初尷尬對望一眼,不好意思搖搖頭,趕緊躬身謝罪。

「大過年拜訪長輩嘛,現在的孩子也太不懂事了,好意思空手來。」老爺子合了書笑呵呵站起身來。扔了手上的半截麻花,朝我倆打量幾眼,「什麼事?趕緊說了。別耽擱老夫去杜家看歌舞。」

「……」看來老爺子年上的娛樂活動也安排了不少,杜家開個黑燈舞廳算了,何必累死累活當官害人呢。趕緊給老爺子把情況說了一遍,還隨口不經意提了下當年他受傷時候秦鈺守了身邊照料的事。

「哦,秦家的小子,不用提醒,老夫承這個情。」老爺子笑呵呵擺擺手,笑得我不好意思,自己這心眼在這群老人精跟前上不了檯面。「說了一大通,打算讓老夫怎麼幫忙啊?」

「這……」有點上火,思維紊亂,怎麼幫忙法還沒來得及考慮清楚。

「南路的軍報斷了,就安心家裡等東路的吧,秦嶺既然過不來,若真有急報必定會繞菱州入潼關呈遞。劍南軍報不光走秦川一路,按你說的時間估算,再有個六、七天就過來了。」李績緩緩站起,來回走動活泛幾下,「能出多大的事情,照你說無非就是病了延緩路程,若真是吐蕃或南詔異動,盡可以放心。」

「放心?」我一點都不放心。病了就不說,這誰都沒辦法埋怨,該治療休息聽天由命;若外族入侵就麻煩了,秦鈺部駐紮在吐蕃、南詔、大唐交匯處,國際關係最敏感的地方,作為防區最高責任人,若處理稍有不慎就可能身處險境。如今這邊和談緊鑼密鼓地進行,權衡各方微妙的牽制關係,以不激化吐蕃境內兩大勢力矛盾為前提,朝廷為了能把吐蕃兩大勢力的視線牽制在吐谷渾一線,連策動南詔的計畫都延緩了,這次邊境若有大規模衝突發生,無論勝負都會給和談帶來難以預測的影響。一旦追究起責任人,首當其衝就是秦鈺。

「也只能放心了。」李績爬了沙盤上看了會,搖搖頭,「不起戰事則已,若起必是南詔生事。」

「何以見得?」程初喜歡幹這種事,凡有這方面討論決不會錯過。拉我到了近前,學了老爺子架勢看了半天,「吐蕃人未必肯善罷甘休,他們在西邊吃了敗仗,想在南邊找回來也不一定。」

「若三年前說這話也合情理。」李績換了方向,將吐蕃境內原先與秦鈺部針鋒相對的幾隻部隊旗幟一一拔起插到南詔一側,「他們不擔心我大唐能攻上去,最擔心南詔起了異心倒向我朝一側,如今吐蕃提防南詔更勝於我朝啊。」

程初不明其中道理,作為間接參與者我心裡明白,南詔大部如今還處在吐蕃的勢力之下,有意同唐帝國合作的僅其中兩個部族,一旦吐蕃覺得危機,就像老爺子重新部署的那樣,動用軍隊壓迫的話,很可能讓這些牆頭草盟友再次倒戈。

「這麼一來吐蕃可能答應南詔什麼條件了,若吐蕃南詔再次結成盟軍朝秦鈺挑釁的話……」兵力上吃緊是一方面,濕熱氣候下山地作戰更是唐軍弱項,面對一群山林里長大的野人,別說冷兵器,熱兵器都不一定見效。

沒有六、七天,三天後急報就傳來了,六部勢力最大的蒙舍詔在吐蕃一萬精兵的策應下悍然對唐軍把寧姚川一線發動突襲,混南、進北、天台、遠靖四個據點相繼失守,如今大軍退守豁川憑藉天險同聯軍對峙。

接替秦鈺就任的張斷合將軍為保證大軍順利彙集豁川在天台關卡彙集六百死士苦戰兩日,不幸重傷於流矢下,副將劉遠冒死三次突擊,斷一臂的代價才將張斷合搶出,率部於遠靖苦苦支撐六日,直到急報送至戎州援軍於豁川部署完畢才率僅存的二百名部曲撤離。

前線危機,主副將領重傷,已卸任行至貢川的秦鈺又被快馬追回,臨危授命於豁川主持軍務。

拿了軍報長長吐了一口氣,用力砸了桌子上。不得不佩服吐蕃人,兩次出兵,兩次都得了先機,時機拿捏得太好,尤其這次突襲競姚川。老天爺還瞎眼配合,天降大雪封堵秦嶺(幾乎年年封),臘月前的事直到快過正月十五才傳至京城,那邊戰事進展是好是壞,這邊一個半月才能知道,無力感漫布全身。

吐蕃估計是被唐帝國對南詔的拉攏刺激到了,如今西線僵持不下。陷入泥潭難以脫身,再丟了南詔這個盟友的話……應該算是一次嚴厲的警告吧,以吐蕃國內的形式難以支持南線展開大規模反撲,只能策動蒙舍詔這個白痴部族為前鋒來顯示自己在南邊的絕對統治力。

秦鈺的軍事才能毋庸置疑,當年在鄯州的戰績有目共睹,可環境不同啊,平原作戰和山地作戰完全是兩碼事,而且面對的是當地土生土長的野猴子。平地上你一挑三不在話下,到了那邊就不能這麼算了,這雙方戰力的確難以估算。

唯一讓我放心的是,秦鈺臨危授命,作為總指揮不必考慮太多外交上的因素,沒有這些不幹凈的東西束縛,只要能放開手腳好好乾這幫野人一次就是大功,一群毛猴子還真讓人頭痛。

「沒事了。兩軍對陣,以秦鈺的才能還不至於吃虧。讓你堂姐安心,告訴她我說的,秦鈺肯定能大獲全勝!」這話找程初說最合適,穎雖然和秦夫人關係融洽,可一介女流,陣仗上的事由她口裡說出來顯得不倫不類;我親自去說的話,勸慰的意思就太重了,反而讓秦夫人擔心;程初帶話效果就不一樣,以我大師兄兼老師的身份在學生面前沒十足把握不敢說這話,再加上程初殺氣騰騰的模樣配合,秦夫人聽罷心情馬上就能好起來。

和西線大規模會戰不同,南線上唐、吐雙方是間夾個南詔這牆頭草,吐蕃不過是警告一下而已,也怕南詔坐大,以我的分析應該見好就收,戰局延續不了多久。而南詔之一蒙舍詔雖然實力強大,卻還有其他各部虎視眈眈,如今正是兩面得利的時候,也不會拼了前程不顧把唐帝國這個龐然大物朝死里得罪,耀武揚威不過是顯示下自己的身價而已,還能利誘唐、吐兩宿敵開出更高的價碼。

這邊開打了,軍報斷斷續續從東邊繞回來,京城裡依舊張燈結綵沒點前線戰事吃緊的樣子,連軍部里嘻嘻哈哈的都沒拿南線開戰當回事,一群老爺們在沙盤上耍過家家賭錢玩,獨孤復那小子贏老大一堆,氣得我頭疼。

「這他媽的蒙舍詔犯病,滿朝文武也跟了犯病?」杜風家我是不想再過去了,下定決心,等杜風辭官養老的時候叫上程初美美抽上一頓,牙全打完,靠喝稀飯了卻殘生。「打開了!」

「打啊。」蘭陵坐了院子里一臉幸福地做針線,說是為以後肚子里的小孩預備,可據我所知,她肚子里除了剛剛不小心吞下的棗核外沒別的東西。「又不是讓你打,慌什麼?」

「我學生在打!」蘭陵這話給我問住了,我慌什麼,反正不是我打。以我的稟性……這話問得過於直接,「你在質疑我的人品?除了女朋友外,我也在乎男朋友!」

「亂七八糟,什麼男女朋友的。」蘭陵針比划下,見我退了步,得意笑起來,「那邊多少年沒這麼打過了,你不是說過嘛,有空頭疼腦熱一下是好事,對吧?」

這個解釋行不通,明顯是在找借口,只能說明唐帝國的外交能力還有待提高。蒙舍詔看似是在吐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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