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四十九章 大國沙……哪啥主義

孜然,嘿嘿,忙著忙著滿都是棉花,竟然給孜然的事情早就沒了念想,想想自己也小半年上沒吃烤肉了,委屈的,忙了事業閑了胃,咱這混吃等死的二混了竟然也有廢寢忘食的時候。

「稱一斤回去。」身體告訴我,該吃精烤肉了。

「便宜了吧?熟歸熟,這零碎東西帳得算清。」孜然輕,才大一包,九十文的確出乎意料了,光知道現在京城裡時興這個,價錢肯定不會小。

「誰都這個價錢,您多心了。」掌柜的指指剛開的麻包,「前幾年的確是貴,從去年開始價錢就下來了,今年更是賤得連前兩年的零頭都不到。為進這個,秋天隨大掌柜還去了趟攏右,才三年工夫,原先荒涼的戈壁灘上把孜然種滿了。如今都知道這東西賺,好些大戶人家專門跑隴右圈荒地,一來沒產出,想圈多大就圈多大,二來自建國朝廷就一直貼補朝隴右墾荒,沒咱關內的限制。尤其隴右幾個大姓,十來萬畝的撒播,看這個光景,明年價錢不得往下走。」

「哦,這麼一說就明白了。種這麼多也不是事吧。」

「怎麼種都不虧,就是賤到二十文一斤都比糧食合算了。戈壁上的荒灘官府上根本不造冊子,除了勞力外,什麼本錢都不攤,天上白掉下來的錢。」掌柜的殷情將我和二女送到門口,目送著離去。

百善利為先?的確沒想到的事情,成天這推廣那推廣,只要有利益,不推倒都廣了。揣了一大包孜然領著二女滿莊子巡視一番。百姓安居樂業,商家童叟無欺,天下太平,善哉,善哉。

這烤肉的癮才過,滿嘴油星還沒抹乾凈,穎就喜滋滋回來了,從滿車大包小包的禮品能看出鄭弘夫人的心情,「你去報喜還是打劫?孤兒寡母的禮品你也好意思朝家裡拿?」

「死活要給,當時再推辭,今晚就出不了鄭家大門了。」穎估計被鄭家夫人好心情感染,好像自己做了件天大的善事,美美地幸福了一次。「都不是什麼值錢東西,也不好再推卻。二女,朝你那邊搬過去。這丫頭狠勁給自己佔東西,東院如今全是她的。」

「那麼多院子,愛要就給。咱家能佔地方的就三口人,守這麼大個府宅。一人佔八個院子都夠。弄得和隴右一樣。」這就是我討厭修房的原因,仨主子占這麼大資源夠浪費了。不住就算了,還一間間的朝過重新裝修,錢花得冤枉。「趕明給管家、賬房、醫生,還有達萊她四個換到西邊去。那邊幾個院子常年不除了落灰就再沒別的東西,叫大家都住得寬敞點。」

「夠寬敞了,周醫生死活不進來,外面給划了院子。就賬房和管家人多些,西邊也行。達萊就算了,她大姑娘家小院子住得舒坦,換大的反倒不好。」穎朝炕上挪了挪,拉個毯子蓋到腿上,「夫君也覺得隴右好施展?」

「啥隴右?」正吃飽撐得練毛筆字呢,忽然來這一句,沒反應過來。

「您不是剛提隴右嘛。」穎蹭到我跟前欣賞我的墨寶,贊道:「怪好看的字,夫君最近習字花了功夫,說話就趕上王右軍了。」

「你糟蹋我還是糟蹋人家王羲之?老實看看,少漂風涼話。」隨著農學裡業務不斷拓展,需要我署名的章程越來越多,兩筆臭字見不得人,說什麼也得把簽名練好,要不真就丟人丟到金鑾殿了。

「問您話呢。」穎笑眯眯捅我一下,「隴右上不是歸您農學上調派嘛!」

「盡胡說了,隴右上歸人家督護府調派,和農學上有啥關係?」隨口答著,「王修」倆字又寫了一遍,這次發揮得不錯,別人估計能看懂了。得意地舉了紙吹吹墨跡,遞給一旁搞不懂行政關係的穎,「咋樣?裱起來!」

「呵呵。」穎捂嘴笑軟了,「少滲人了,小心嚇了人家裱匠。」將我擠到一旁,提筆端正地寫了個模範,「頭前幾個還行,妾身手裡的字雖然趕不上名家,可勉強也能照著描個間架結構,您照這個勁頭再有個七、八年興許能裱一兩幅了。」

「七、八年,拿大好時光寫這沒用的東西,虧不虧。」隨手給毛筆扔了桌上,「我還是不寫了,山人自有妙計!」

「就知道。」穎滿不在意地收拾桌上狼籍,二女已經將東西朝自己新的倉庫里安置好,脫了鞋就朝炕上爬,被穎老遠拿暗器打下去,「急死忙活上來幹什麼?嘴裡說著代我操置幾天,幾天沒動賬本子了?」

「小娃家,誰跟你一樣天天算帳?」伸手給二女又拉上來,「帳晚兩天算又塌不了天。」

二女附和點頭,穎恨得上來就兩巴掌,「學成了還,別以為才拾掇了老四就把你漏了,沒一樣好東西。」

「哈哈。」搬了二女腦袋看了看,丫頭不好意思地拱我在懷裡朝外面撅個屁股。看來二女放外帳的事情早就漏餡了,穎只是逮住老四做法而已。抬頭朝我笑道:「穿這麼厚打又不疼,晚上睡下朝光屁股上輪。」

「都叫二女給話岔過去了。」穎照了圓圓的上面又兩下,解氣,才坐我旁邊,「今年不是棉花試種成了嗎?如今都隴右上估算,京城裡有頭臉的正暗地裡活動著隴右的地呢,削尖腦袋朝里鑽。」

和孜然一樣,相比之下如今棉花的利潤更高些,稍微機敏點的就能嗅出朝廷明年的動向,趕早不趕晚,現在是利潤最厚的時候,一旦等朝廷針對棉作物的政策完善後,再想保持暴利就不可能了。

「那邊地是多,但咱伸不上手。再說北邊各民族混雜,連年紛爭不斷,殺來殺去的也不太平,咱先等他們過去後再看看。上每次出事都是北邊,大軍一茬茬的殺。就是平息了不少少數民族的反動情緒,稍微有個風吹草動就又是一場殺戮。王家掙的是太平錢,若真的朝隴右發展,需要個得力的人手不說,組建一支裝備精良的地主武裝大隊不可避免。」

「看看?」穎有點氣餒,「看看就把時間錯過去了,等人家立住腳了哪還容咱家橫挺一杠子,出了這個門就沒人認你這個人了,何況還是數千里之外?」

「你算過本錢沒?地、莊子就不算錢,幾百個護院少不了。光這下來多少?咱家才叫內府里訛詐了五千貫,哪還有那麼大的財力?你真為錢咋還賺不來,跑大老遠受罪。」

「可不是為錢,給咱王家多扎兩處根基,往後開枝散葉不能老守了京城一處。沒看人崔家,枝葉遍布大江南北,百年來你倒了他上。他倒了我又起來,戰亂數十年總是有血脈流傳下來,屹立不倒。」穎給二女從我懷裡拉出來,發了幾個核桃叫剝。「咱王家已經不是這家的平民小戶,侯已經封過,拜不拜相無所謂了,再大的權勢抵不過家族興旺,長孫家就是例子,結果比王皇后一族都慘,就是人丁不旺的一場。您說呢?」

我驚慌地看了看穎,又朝穎身後剝核桃的二女瞄了一眼,連二女那麼個小人都在點頭。看來自己還是沒有領會古人思想奧義,我竟然從來沒朝這方面想過,光覺得這花天酒地的日子蠻好,從沒想過身後王家能不能數百年屹立不倒的問題。

「您盤算多久了?」穎既然把王家百年發展大計都提出來了,我這個家主就再沒迴避這話題的理由,直起身子端正了下表情。

「還用盤算嗎?種子撒了地下,小芽芽冒出來,一天天朝高里竄,該什麼時候朝什麼地方打算,妾身要連這個道理都不懂,您不如早早休了換個能當起家的零干。」

「理所當然。」我看了看剝核桃的二女,「你也來,今咱就把這話說透,既然是理所當然,咱家就得從前往後划算妥當。」

「是這個理。」穎給身後的二女抱過來,「不說外省,王家暫時還沒有那麼多人手。但隴右是個機會,大軍才平了突厥,如今那邊兵強馬壯,鬍子就是心裡恨也不敢有所舉動,趁了這個出塞圈地的風潮,三五年里哪怕沒收益,哪怕有虧損都得在那邊站穩腳跟。到時候咱們這邊人在隴右起了氣候,地里出產成了朝廷的依靠,就自己不說,朝廷的兵馬都得護咱個周祥。」朝門外喊了聲,吩咐丫鬟送壺熱茶,看樣子要和我弄個徹夜長談了。「夫君是行軍的行家,妾身爬您布陣的沙盤上也看過,看是看不出門道,不過還是有些心得。」

「心得?你都從上面看了心得,還要我們這些老爺們幹啥?」接過二女遞過來的核桃撮了撮皮,仰脖全塞了嘴裡。笑道:「往後不許看我沙盤,就剩這點比你強了,好歹也給我留點面子。」

「呵呵,夫君抬舉了,妾身就長到上面也是兩眼墨黑。那邊荒涼,從沙盤上看,關內的城寨密密麻麻,可整整一個隴右就孤零零三五個城鎮,要不鬧鬍子呢,沒出產哪來人,沒人哪來的城鎮,連個城鎮都沒有,那就只剩下鬍子了。」

「哈哈……」我指著穎笑翻,這言論,好像人家鬍子就不是人,不吃人飯光啃草沙子就能過活。「鬍子聽你這話就氣死了,誰說人家那荒涼,好田好水不比咱關內不和,你沒去過少亂說。」

「您跟去過一樣。」穎白我一眼,嫌我嘲笑,不滿地噘了噘嘴,「好田好水怎麼就沒人去,盡養了鬍子騎馬?不過這次得了您農學的棉花路數,往後那邊肯定人就能多,慢慢多起來有城有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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