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啊,虎皮沒有扯成倒是把自己給繞進去了。
孫民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唇,這種天氣站在城樓上吃風吃久了嘴唇是很容易乾裂的,有些艱難地搖了搖頭。
在郝孝德孫宣雅還有王薄三人的注視下孫民只好繼續硬著頭皮和蕭守仁周旋了,要不然的話自己也是吃不了兜著走啊。
「蕭大人!非是郝將軍不開城門放你們進來,而是這厚德城被反賊一番洗劫搶燒之後已經是破敗不堪,實在是容不下你們這麼多人進城來啊。」孫民只得用拖字訣和卸字訣來和蕭守仁推磨了。
蕭守仁皺了下眉頭,自己剛才只是報了官職而已,並沒有說出自己名字啊!
城樓那人認得自己?
不對!
蕭守仁現在是何等的眼力,別人也許是看不清那高高的城樓上面站的都有些什麼人,但是蕭守仁卻是看的一清二楚,那個穿著道袍的中年人自己根本就不認識!
穿著道袍到處走的蕭守仁只認識一個,在這之前也只見到過一個,那就是孫思邈!
這人如果是自己的舊相識,或者說曾出現在自己的生活裡面,那麼自己一定是有印象的,既然和這人從來沒見過他怎麼知道自己姓蕭的呢?
「如此簡單,此間事了,郝將軍也該上京受封領賞了,把組建的民團鄉親都解散了就是,出了城之後城中自然就空出偌大的地方來了,我們再後面進城就是了,等等罷了。」蕭守仁一時間也想不明白這裡面的蹊蹺,所以乾脆不去想,而是順著孫民的話繼續說下去。
果然是名不虛傳啊,孫民在蕭守仁喊出自己的名號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下面騎著馬兒的是哪個了,這兒的消息閉塞,但是不代表孫民的消息也很閉塞。
孫民對於蕭守仁的事情是知道七七八八的,蕭守仁在鴻臚寺少卿的位置上已經是坐了好幾個月了,冷板凳都快焐熱了,他自然是知道的。
本來還以為蕭守仁只是運氣好而已,現在看來不像是自己想的那麼回事啊。
旁邊的郝孝德看見孫民半晌沒有開口答話,以為孫民真的是詞窮了,一時間把他急地是直跺腳。
「早知道是這樣子就直接承認咱們是反賊好了,也省了這麼多的功夫和麻煩。」郝孝德嘀咕了一聲。
孫民苦笑了一下,他明白郝孝德此時的心情,要是直接承認是反賊直接開打就是了,手底下見真章。
什麼?反賊?對!就是反賊。
郝孝德的話還在孫民的腦子裡轉著彎等待消化乾淨了,突然間反賊兩個字給了孫民靈感。
一個回擊的靈感。
「不是不同意蕭大人的意見,只是我們郝將軍見識過那些反賊的厲害,就怕我們出來之後你們受不住城,又把城給丟了啊,受苦的又將是城內的老百姓,為了城內的老百姓,我們願意一直守下去!」這番話就有點子古代的養匪自重的味道了。
在場的人何嘗就沒有聽出來這孫民的話中含義呢,只不過大家都沒有理由反駁人家罷了,這城的的確確被反賊攻下來了,但是這些破城的反賊後來又的的確確讓郝孝德趕走了呀,有了先例之後他們當然也就有理由相信朝廷的官兵保護不了他們這個事實。
這話是孫民拿出來應付蕭守仁的緊緊相逼,但是他忘了一件事,這話的言外之意可以理解成他們不相信朝廷的實力,不相信蕭守仁這隊人的實力!
既然有破綻蕭守仁自然是不會放過了。
「郝將軍是覺得我們這些人抵擋不住已經敗了一次的反賊反擊?」
本來還有著絲絲笑意的郝孝德聽到這話之後真的是跳樓的心都有了,總是這樣,自己剛剛鬆一口氣下面就又拋出疑問出來,這不是耍著玩嗎?
泥人都有三分火氣,更何況是真人呢,想想自己這邊本就在人數上面站了優勢,怕他咋滴!
郝孝德難得自己做了一回主!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這話隨著風一下子傳遍了樓上樓下!孫民等人都是非常詫異地看著郝孝德,沒想到在這個時候這猛人突然間就發飆了,劉黑闥倒是有準備,他早就看出來郝孝德不是那麼猶豫不決的,只是平日里表現的有些優柔寡斷罷了。
蕭守仁隱隱猜到了那個從郝字旗號下出來的喊話人身份了,也只有他敢說出這話來。
「是的話本官和秦將軍自當證明給你們看,讓你們知道你們的想法是有多麼的錯誤,如果不是那就把城門打開!」蕭守仁厲聲喊道。
這麼一喊之後更是激發了郝孝德骨子裡面的血性了,老子不發威你還真的以為老子怕你不成?
郝孝德一把推開孫民伸過來抓住他手腕的手,向前又站了一步!
「廢話少說,如何證明?」郝孝德這是豁出去了,不過這次之後大家都是沒有反對了,反正都是要打的,既然如此,也就沒必要偽裝了。
真刀真槍才是硬道理,刀刃邊上出道理!誰的刀快那就是誰的道理大!
軍中尤其如此!
「哈哈哈!將軍划下道來,我們接下來就是!」蕭守仁等的就是郝孝德的這句話,他要打擊城內那些由老百姓改編過來的反賊的軍心,第一場非常重要,讓對方提出要求,然後狠狠打殺一陣,這更有衝擊力!
打敗一個人有種種方法,打到他心裏面害怕才是真的打敗,在那個人擅長的領域裡面擊敗對方通常都能取的出乎意料的效果!
郝孝德笑了,城下的年輕人竟然把自主權交給了自己,由自己選,這還有輸的可能嗎?
孫民也是笑了,沒想到自己昨晚的計畫現在就能派上用場!
叫一個搞外交的來剿匪?張須陀瘋了嗎?
城樓之上也就王薄皺了皺眉,他當然是明白蕭守仁的身份了,他明面上的勢力是消滅的差不多了,可是暗裡的勢力呢?
王薄的眼線遍布非常廣,對於蕭守仁知道是了解的,他對蕭守仁的崛起仔仔細細地研究了一下,也正是因為仔細研究了,所以他才不會被蕭守仁的年輕欺騙,他隱隱覺得蕭守仁此番作為是在下套,可是具體是怎樣他又想不出來。
秦叔寶拉了拉馬韁,回到蕭守仁的身邊,他也是有些不明白為什麼蕭守仁會這麼做。
「秦大哥,細作傳出的消息說現在郝孝德在厚德城中屯兵十萬多,這些人不用大動作,就是全部衝出來咱們也擋不住的,更何況此地非常的寬闊,非常適合大隊人馬作戰,這對我們不利,現在只不過是小交鋒,他們不會出動太多人的。」
蕭守仁說的沒錯,這裡非常的寬闊,十萬人也許容不下,可是六七萬還是可以的,這地形天時地利人和三個因素郝孝德就已經是佔了倆個了,如果不是引得他們入瓮的話想贏是不可能的!
城樓上的孫民快步走到郝孝德的身邊,耳語了幾句。
郝孝德猶豫了。
孫民說的不是別的,就是想用昨晚上已經弄好的一字長蛇陣來迎敵!
之所以會猶豫那是因為郝孝德還在打著小算盤!
昨晚上孫民訓練的都是自己手下的兵!
這有區別?
區別大了去了,郝孝德不想用自己手下的兵去廝殺,他想憑著大將軍的身份把孫宣雅的人派出去廝殺,如此一來就可以削弱孫宣雅的實力!
到時候趕跑了齊郡的兵馬自然是可以空出手來慢慢對付孫宣雅和王薄了。
看到郝孝德這時候還在猶豫之後孫民也是明白他的打算了,心中暗嘆了一聲之後只得再開口勸說了。
「將軍,現在若是能夠把朝廷的人小小挫敗一下,這就是頭功啊,下面也就是一萬人而已,想必是不會全部出動的,這只是小戰一場罷了,咱們這次出城,下次惡戰的時候就有理由教孫宣雅和王薄的人出城作戰了,不要落了口實啊。」孫民壓低了聲音在郝孝德的耳邊說道。
後面豎起耳朵的王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這就是他要的效果,兩虎相爭必有一傷,等下就可以拉一個打一個了,自己復起的時候快要到了。
想想之後郝孝德也覺得孫民的話很有道理,自己既然是坐了大將軍這把交椅,那麼現在出人出馬出去打一場也是應該的。
微微點了點頭之後郝孝德開始回覆蕭守仁了。
「聽好了,本將軍向來公平,既然你們把規矩交給本將軍定,那麼本將軍自然也就沒有以多欺少的道理了,這樣吧,本將軍在這厚德城外擺下一陣,三炷香之後你們來闖陣!一陣定輸贏如何?」
陣法?蕭守仁和秦叔寶都是門外漢啊!
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然後同時看向旁邊的皇甫仁。
皇甫仁本還以為秦叔寶和蕭守仁懂陣法呢,所以聽到郝孝德的話之後就把希望放在了蕭守仁和秦叔寶的身上,可是突然間見到這倆人齊齊向自己看過來,臉色就變得很精彩了。
「你們……你們該不會告訴老夫你們不懂陣法吧?」皇甫仁咽了口口水之後艱難地問蕭守仁和秦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