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廟堂江湖一桿釣 第一百九十四章 師生朝堂相推脫

蕭守仁聽見這時候竟然還有人敢為劉士龍求情當真是驚訝到了極點,從來都是落井下石多,雪中送炭少啊,沒想到在這大業殿中還能見到這樣子的場面,當真是驚煞蕭守仁了。

不可否認,政客之間也許是有過命的交情,是有以命相抵的情義,但是這畢竟是少數,少得可憐的那種。

蕭守仁的想法在下一秒就自己推翻了。

隨著那一聲求情聲之後又接連跪下去一批人,這批人嘴裡念叨著差不多的內容,都是替劉士龍求情的。

劉士龍平日里做人有這麼好?和朝中大臣的關係有這麼好?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一個這麼倔,這麼傲氣的老頭是不可能討很多人喜的。

答案只有一個,這群人應該都是一次東征時候隨行的官員了。

劉士龍斬立決的話,楊廣如何堵住天下悠悠眾口?

劉士龍是以監軍不力,誤放敵相乙之文德的罪名斬立決的,那教那些在一次東征時犯下更大罪過的人情何以堪啊。

為了堵住天下的悠悠眾口,楊廣只好把新老舊賬全部翻出來了,把凡是這次東征犯錯的人都一個個揪出來了,到時候該是一番什麼情形啊。

楊廣反應過來之後勢必是要再次清洗一次的,到時候遭殃的就不知凡幾了。

蕭守仁抬頭看了一眼剛才第一個出來求情的人,也就是帶頭的那個人,咦?這人蕭守仁認識,以前在薛世雄手下做事的時候經常見到這人。

這人不是別人,這人正是那大將軍于仲文,東征的四路大軍正是由他帶領一路,一路上過關斬將披荊斬棘,只不過在最後關頭吃了一個覆滅戰,一戰敗北難翻身啊。

「于仲文,你這是在幫劉士龍求情?」楊廣那陰沉到結冰的聲音從上方龍椅上面傳了過來,不帶一絲的感情在裡面。就像是一塊寒冰裡面吐出的聲音,當真是冷到骨髓。

楊廣的話給了大家一個訊號,劉士龍今天是在劫難逃了,誰要是還敢求情的話,那劊子手底下不介意多一條兩條刀下亡魂。

那些剛才趴下的大臣此刻竇氏戰戰兢兢了,有的是汗流如注,有的是汗不敢出,伺候像楊廣這樣子的主子還真得是整天提心弔膽啊。

蕭守仁聽見楊廣如此問于仲文就明白了,楊廣這下子是真的動了真怒了,現在已經不是觸到逆鱗這麼簡單的事情。

在劉士龍當真這麼多人的面說蕭皇后後宮干政的時候楊廣當時已經是怒不可泄了,本來看了蕭皇后的紙條之後自己為了大局著想準備放過這老小子一馬的,但是這老小子非但不肯領情,還借著這個事情說蕭皇后是那牝雞司晨,這不是好心當成了驢肝肺嘛。

本來只是一個劉士龍也就算了,但是現在自己這斬立決的命令一下達,竟然是展出了這麼一大堆的人出來求情,這是什麼意思?

歷朝歷代的皇帝最忌諱的事情是什麼?

毫無疑問是結黨營私!

沒有哪個君主皇帝看見下面的人結黨營私,眾口一致,一個聲音,一大群人逼宮似的向自己進諫,異口同聲,這叫帝王之威何在?

楊廣在於仲文開聲之後那群大臣一下子跪下去一小半,一下子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現之後心中的怒火一下子燒上天了,這很明顯就是一個小團體啊。

三令五申不準結黨營私,三番四次告誡朝臣不準搞小團體,但是這群人竟然還是不聽,還秘密地搞,這群人到底想幹嘛?

于仲文聽到楊廣那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聲音之後就知道自己這算盤算是打錯了,但是現在也只好硬著頭皮上了。

「陛下,微臣只是覺得陛下這麼做會傷了東征高句麗眾人的心啊,劉監軍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再加上已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弄個晚節不保的話,未免也太過於凄慘了,微臣念在同朝為官這麼多年的份上,所以想懇求陛下從輕發落。」

于仲文不愧是朝中的老臣,老狐狸這三個字絕對是擔得起的,只不過是幾個呼吸的時間而已,他已經是不聲不響把楊廣指向自己的矛頭給折斷了。

于仲文一口咬定是出於江山社稷,是出於大局著想,是和蕭皇后一樣的想法,是念在同朝為官多年的份上所以開口求情的。

蕭守仁在後面對於仲文的欽佩之情是油然而生啊。

「哦?那你們呢?為何與于仲文一樣跪地求情呢?」楊廣並沒有因為于仲文的解釋而鬆口,一口緊緊咬了過來,直奔朝下跪著的那些大臣。

這些跪著的大臣心中此刻真的是叫苦不迭啊,大家只不過是唯于仲文馬首是瞻罷了,至於于仲文心中到底是怎麼想的,為什麼要幫劉士龍求情,這些他們裡面清楚的人並不多,都是稀里糊塗地就跪了下來,這下子楊廣問起來,當真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是好了。

「回答朕的話!」楊廣提高聲音大聲問道。

于仲文這時候突然間想起來一件事情,頓時大汗淋漓,心中狂呼奈何。

于仲文在楊廣這麼針對這些跪下去的人時終於想明白了一件事情,自己跪下去之後這群人不該隨即跟著就跪下去,這下子算是犯了楊廣的大忌了,楊廣最忌恨的事情就是朝臣結黨營私了,這下子肯定是在楊廣的心中留下了這麼個印象了,今天出門真的是忘記看黃曆了。

「都聾了嗎!回答朕的話,難不成你們都和于仲文想的一樣,所以才都跪下來的!」楊廣見到下面跪著的人都是戰戰兢兢不敢講話,有的甚至已經是打著抖索了,顯然是嚇到了。

楊廣的話只不過是氣話罷了,氣他們的異口同聲,氣他們的糊塗渾蛋,心中一急,嘴巴一張,這句話就順著嘴角給溜出來了。

但是這卻是給了殿中跪著的這群臣子一跟救命的稻草,說是稻草,因為這還真的只是稻草而已,還是大洪水送過來的稻草,這稻草是救不了命的。

「沒錯,正是正是。」

「聖上聖明。」

「陛下明鑒,確實如此。」

一群人本來已是慌了神了,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楊廣的問話,一時間找不到好的借口,也許是太慌張了,也許是緊張過度神經綳得過緊,所以一時間思緒短路了。

就在這個思緒枯竭的時候楊廣的一句氣話卻是給了他們一個理由,這理由還真的是像那麼回事,所以,楊廣的話在他們的耳邊炸響的時候,他們腦海中閃電一般,一下子劈出一道光線來,瞬間的明亮給他們找到了一條看似還行的路子。

楊廣聽到殿中的大臣竟然笨的跟豬似的,竟然還真的順著自己的氣話回答,而且一個個還一本正經,彷彿說的跟真的似的,真當自己是昏君不成?

于仲文在一旁是直嘆氣直搖頭啊,自己手底下的都是些什麼人啊,這麼容易看穿的事情,他們怎麼就看不懂呢,還傻裡傻氣地往楊廣的話裡面鑽進去,這不是找死嗎。

如于仲文所料想的一樣,楊廣聽到這群人的回答之後臉色鐵青,然後轉變為紅潤,接著就笑了起來,幾番變化,當真是牽動著殿中大臣的心肝啊。

「原來如此,你們竟然是和于仲文於大人心有靈犀啊,當真是神奇,真教朕大開眼界啊。」楊廣笑著說道。

殿中只有楊廣一個人的聲音,也只有他一個人的笑聲,別人都是靜若寒蟬,都是不敢笑的,就連咳嗽一下都是不敢,說的再誇張一點,那就是大氣不敢多出一口。

蕭守仁在那群人直呼聖上聖明,承認和于仲文想的一樣,都是念在同朝為官的份上出來求情的時候就想笑了,但是還是極力忍住了了,蕭守仁知道這時候自己要是笑出來的話,估計不被這殿中的大臣唾棄死,也會被楊廣給拉出去等下和劉士龍一路游黃泉。

「聖上聖明!」

「聖上開恩啊!求聖上開恩啊!」

「陛下開恩啊!」

已經是有反應過來的了,一反應過來就知道自己這群人這會兒乾的是什麼事,急忙連呼聖上聖明,聖上開恩,但是這真的有用嗎?

「聖明?你們的意思是說朕猜對了咯?朕現在非常生氣,突然間想為東征的百萬將士一個交代,要嚴懲那些導致東征不利的大臣,既然你們和于仲文大人心有靈犀,那你們倒是猜猜看,他現在是怎麼想的?這東征失敗的罪過是應該你們擔當呢還是他于仲文擔當?」楊廣繼續笑眯眯地問道。

于仲文此刻心中是涼颼颼的,就跟西北風從胸腔直接就灌了進去似的,心兒一下子就拔涼拔涼的,手腳冰冷,頭也有些暈了。

那跪下的大臣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楊廣這番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不知道自己這些人該如何回答才好。

其中有個機靈一點的官兒跪著往前擠了兩下然後叩首說道:

「微臣等言詞輕微,加上在陛下天威面前,不敢胡亂猜測。」

這番回答合情合理,有理有據,把姿態也是放的相當的低,而且處處機鋒,讓事情的矛頭一下子又指向了于仲文了。

他開口就說自己這些人言詞輕微沒有份量,言外之意就很明顯了,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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