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風采 第四十二章 東西南北風

婚姻生活里,妄圖講道理是不可能地,不是東風壓西風,就是南風壓北風,歸根到底就是誰征服誰和彪悍值的問題。所以,屈打成招也是經常發生的,所以,發生冤假錯案是不用質疑的,所以,是男人就要咬牙硬撐的,所以,男人就是能者多勞的典範的。

在事關誰先追求誰這種大是大非的原則問題上,武力值不如人,身為男人的衛螭只能望著屋頂,舉起三根手指,對天發誓——在衛螭童鞋的熱烈、積極、堅持的追求下,謝玖童鞋心慈手軟,不忍看衛螭童鞋的可憐兒狀,勉為其難的才同意衛螭童鞋的追求,在衛螭童鞋主動求婚的時候,衛螭童鞋採取了不光明的、針對謝玖童鞋喜好浪漫的弱點的對策,騙婚成功。總而言之,謝玖童鞋是矜持滴、淑女滴,絕對不會做出主動追求衛螭的行為滴!

被逼著立下這麼一個長的誓言,謝玖童鞋是開心了,衛螭只能仰天長唱:「地也,你不分好歹何為地?天也,你錯勘賢愚枉做天!哎,只落得兩眼淚漣漣。」

謝玖滿臉莫名:「你唱梆子戲作甚?這詞兒聽著怎麼這麼……」

衛螭滿臉正氣:「這是《竇娥冤》的詞啊,我就記得這兩句。」

「……」

謝玖滿面無言,突然露出一個美麗可親的笑容,某男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突然一伸腿,輕輕地那麼一踹,騰雲駕霧般,某男已經神奇的從炕上坐到炕下了。一手端著下巴,一手揉著摔得生疼的屁股,做沉思者狀——到底是怎麼下來的呢?

眼睛若有所指地往謝玖白生生的小腳丫看,人家姐姐還樂呵呵的哼歌,樂呵呵的隨著歌曲的調子擺動腳尖呢。某男只能長嘆一聲,自己拍拍屁股站起來,重又爬上炕。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四二三四,小朋友們。再來一遍!」

大清早,衛螭還沒起床,就聽見清脆乾淨的喊口令聲,聽著咋那麼像謝玖的聲音呢?!伸手迷迷糊糊的摸摸身邊,已空無一人,他家姐姐不是說寧願晚睡。不願早起么?據說賴床是數十年如一日的偉大事業來著,咋今天起這麼早呢?

眼睛眨一下,再眨一下,眨了N下,終於醒了瞌睡,磨磨蹭蹭地爬起床,出卧室去洗漱,卻見謝玖帶著麒麟雙胞胎,帶著鯉兒幾個。在院子里做早操,做的是著名地、有廣泛群眾基礎的第七套廣播體操。

衛螭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懶懶的開口問:「夫人,你們這是玩兒的啥?」

謝玖巧笑倩兮,道:「早鍛煉吶,生命在於運動。這不是你常說的么?你也快洗漱了來參加,免得冬天又生病。」

衛螭無言,僅有的一點睡意也徹底消散了,只餘下韻味悠長地哀嘆一聲,心中尚覺得無法表達他複雜的情緒和感想。話說,一直健健康康。號稱體力無敵的外科醫生衛螭在冬天生了一場病。在床上卧床休息好幾天才痊癒後,謝玖就以此為借口。要衛螭積極響應身體的號召,積極主動的參加鍛煉。然後,衛螭的苦日子就來了。

醫學院的上班制度,衛螭以節省資源,不浪費蠟燭為借口,每天早晨巳時上班,每天下午申時末下班,嚴格堅持八小時工作制度。讓一個已經習慣了唐朝作息時間的人,每天早上卯時起床開始早鍛煉直至辰時三刻是非常不人道的,是應該嚴重鄙棄地,是很難做到的。

雖說成年人應該更比小孩兒有自制力,但有時候吧,這只是想當然的,是無法實現的。第一個實行這個制度的早晨,衛螭不願起來的借口是——病體剛好,再去吹冷風可能又會舊病複發;第二天又繼續以這個為借口,接下來連續一個星期,都是用這樣地借口,在謝玖忍無可忍的時候才又勉為其難的換了一個,各種借口,五花八門,聽著似是而非的,忽悠得謝玖笑也不是,氣也不是,最後無法,只能採取終極絕招——掀被子!看廝還願不願意繼續賴床。

終極絕招的過程是血腥的,效果是顯著地,反正開始地頭五天,衛螭都能在這招的威力下按時起床,積极參与謝玖計畫安排地早鍛煉,繞著花園跑十圈。話說,每當到這個時侯,衛螭就開始抱怨——丫的,誰把花園建這麼大的,還要不要人活了!

開始幾天,謝玖比衛螭還積極,人家甚至叫家裡的裁縫縫製了一套專門運動的衣服,積極做好準備,甚至還細心的給衛螭也做了兩套,說是男人汗大,可以換著穿,免得汗味兒熏著人。總的來說,做的還真是細緻體貼、熱情周到。但是,就是這個但是,但是也就是開始的幾天積極而已。接下來幾天,不是揉揉小腿,說是好久沒鍛煉腿疼,就是說哪兒哪兒不好、不舒服,開始三天打魚,兩天晒網。再然後,魚也不打了,網也不曬了,直接收起了漁船,再無聲息。專門縫的運動衣,也只穿了兩水就束之高閣。每天早晨,下人來提醒鍛煉時間到的時候,謝玖就推推身邊的衛螭,咕噥:「時間到了,快起床鍛煉去吧。」

某男抬頭看看外面,心中一邊感謝古代沒電燈,一邊挪動一下身子,低聲迷糊道:「你聽錯了,天還沒亮呢,繼續睡。」

這就是衛螭的早鍛煉生活,不了了之。可以預見,這廝是十分沒有運動員天賦的。成年人體育鍛煉這種問題吧,開始都是挺積極的,中間都是稀稀落落的,後面總是悄無聲息的。這是鐵一般的規律啊,能一直堅持下來的,少之又少。反正衛螭在自個兒和謝玖身上再次體驗到了這個鐵一般的事實。持之以恆之所以是難得地品質,有時候就是體現在這樣的細微之處。

今天一大早謝玖就拖著孩子們來做歇了好久的晨練。如果是物品的話,估計已經生鏽的早鍛煉,衛螭絕對不會說她打擊報復。衛螭倒是挺喜歡謝玖這樣的性格,在外人面前,永遠的彬彬有禮,永遠的矜持端莊,永遠的淡薄疏離,不特意去親近,也不可以去疏遠。保持著不遠不近地距離。但在家裡卻比較直率,能端得住大局。又偶爾會使小性子,把一個女人的性子,表現得淋漓盡致,就某些方面來說,女人地小性子,也算是一種變相的撒嬌。不一定要滿足什麼無禮的要求,就是簡單的、沖親近的人發泄一下小情緒而已。衛螭把這兒當做生活樂趣,嘴上說著苦哈哈,心裡卻美得不行,這也算是他做男人做得成功的標誌之一吧。

剛洗漱完,謝玖和衛螭一人抱了一個孩子,吃早餐地時候,下人急急來報,說是英國公府來人。衛螭一愣。還以為是李老太太的病情有了變化,一邊叫人去把人請來,一邊叫謝玖準備醫療箱。待那人進來,果然是說李老太太病情有變,叫衛螭、謝玖小倆口趕緊過去的。

衛螭要上班,無法之下只好派人去醫學院說一聲。打著出診的名義,與謝玖一起去英國公府。到得英國公府,急急奔赴老太太的卧房,一進去,卻見李績和老太太一人端了一碗粥,正喝得痛快呢。衛謝倆人對望一眼。衛螭獃獃問道:「伯……伯伯。這……這是……不是說姑母病重么?怎麼……」

李績笑呵呵的道:「四郎來了,用過早餐么?這是老夫早起熬的粥。來,過來坐下嘗嘗。」

衛謝倆再次對望一眼,摸摸趕時間剛吃了六成飽的胃部,謝玖望著衛螭,衛螭只得傻笑一聲,自覺地走上前去,接過一碗粥,傻笑道:「難得吃到伯伯的手藝,小侄就不客氣了,先饞饞。」

說罷,懷著革命英雄慷慨就義地英勇精神,嘗了一小口,還成,味道不算太難接受,起碼沒有把鹽當成糖,醬油當成醋就是了。沖謝玖幾近微不可查的點點頭,謝玖才優雅的走過來,接過一碗,說了聲謝謝,文靜的坐在一旁喝起來。衛螭一邊喝粥,心底眼淚嘩嘩滴,男人啊,就是要對自己狠一點。

喝了粥,讓下人收拾下去,李績才慢條斯理的道:「老夫昨日收到消息,朝廷查賬已查到兵部。」

衛螭笑道:「伯伯不用擔心,小侄雖然在兵部掛了個虛職,但除了俸祿之外,沒有任何不該動的東西,沒事地。」

李績淡淡一笑,道:「老夫知道你小子手底乾淨,又是虛職,除了俸祿,還有何財物能讓你接觸到?以你小子的能耐,想來錢必有不少辦法。」

「那伯伯如此急的叫我們來是為了……」

衛螭嘿嘿笑笑,點頭表示認同,就算他想在兵部貪污,他也貪不到,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李績道:「四郎,知道兵部來錢最快的是什麼渠道么?」

衛螭很老實的搖頭,話說要他一現代穿越來的社會主義好公民知道當兵為啥錢多,他還真回答不出來。李績道:「戰利!」

「戰利?!」

「沒錯,就是戰利。特別是攻城地戰役,戰後繳獲地財物,按例可以根據戰功獎賞將領一部分。」

衛螭一驚,凝眉沉思了一陣,道:「伯伯,我義父已多年不帶兵,幾位叔伯也歇了幾年了,對這些不走賬目的灰色收入,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李績對衛螭首先想到秦老爺子很是讚賞,嘉許地看著他,道:「已經過去多年的事情,又不走賬目,是查不出來的。本來,這些也是不查的,只是最近有人倒霉了,運氣不佳,剛巧碰在朝廷大規模查賬的當口上,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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