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三十九章 逼死劉邦

狠狠的將了張良一軍!

這滋味真是絕不一般的爽!傅戈抬頭盯著張良那張平靜得看不清真實思想的臉,露出一抹邪邪的笑容。

也罷,津水一役你作了一次旁觀者,現在,我就要逼迫你這位名噪一時的大軍師使出全力,因為只有這樣,秦國才能從速的在亂成一團麻的關東找到一條平定之路。這就是傅戈今天與張良探討關東形勢的目的所在。

儘快的統一天下,這是秦國目前的當務之急,現在關東大亂對秦國沒有什麼影響,但若真的讓諸侯們將中原大地打成一片廢墟,打得經濟倒退數十年乃至百餘年,那對將來的重建影響可就大了。

能早一點,還是早一點吧!

也算是為了那些受苦於戰亂的百姓,雖然傅戈從來不認為自己有資格擔當救世主的角色,但人總還有憐憫之心的。

「回稟傅相,十月末正是秋高馬肥,騎軍縱橫之時,我大軍自回師之後坐山觀虎鬥已經足有三月,兵士養精蓄銳也差不多了,今正是大好的出擊之時,項、劉爭鋒如同鶴蚌相爭,這尾聲將近,那麼勝利的最終果實自然由我們這個漁翁來採摘!」面對傅戈的逼視,張良坦然並從容不迫的說出了他的見解。

張良果然沒有讓傅戈失望,經過這連番的激戰考驗,他已經樹立起了對新秦的信心,他已然明白面前的秦國不是始皇帝時滅亡六國的秦國,而是一個新生的完全與眾不同的國家。

鶴蚌相爭,漁翁得利。

以秦國強大的軍力,卻放任楚漢在關東激戰爭奪地盤三個多月,這一切的背後,都只為了這一句諺語。

張良說的這一句總結性的分析可謂獨到經典,滎陽一戰結束在即,後方不穩的項羽不得已兵退彭城,被田橫威脅到根基的霸王此後將不得不重新投入兵力於齊地。

項羽無力西顧,對於一心想要與項羽分庭抗禮的漢王劉邦來說是個絕好的機會,籍滎陽之勝局他必定會伺機吞併三川一帶,擁有了三川,劉邦就能和趙地的張耳、燕地的臧荼勢力聯成一片,雖然說被秦、楚兩軍夾在中間的滋味不好受,但也總好過沒有穩固根據地來得強。

一旦劉邦的這個目的達成,它的羽翼就算長成了,到時無論是秦,還是楚,再想與劉邦打交道就不容易了。

絕不能給劉邦這個機會。

深知這位大漢高祖流氓頭子屢敗屢戰本領的傅戈當然明知這一點,不止是他一人,象張良、李左車等眼光獨到的謀士都已明白,秦、漢之間決戰的時刻就將來臨!

楚、漢相爭,項、劉反目,滎陽這一仗不論是誰勝誰負,對於秦國來說,結果都是一樣的,關東諸侯在強大的秦軍面前,明擺著只有合縱一條路可走,一旦他們內部分裂,那最後就只能和歷史上的關東六國一樣,被強大的秦師各個擊破!

現在,項羽和劉邦作為關東諸侯之中推舉出來的兩大領袖,他們之間彼此敵對,這就使得諸侯的勢力無形中被極大的削弱,在此有利情形下,如果秦軍再度出兵關東,剛剛回到彭城的項羽自然不會出手相救劉邦,而其它的弱小諸侯一方面心懼秦軍勇猛,另一方面也沒有救援的實力,所以,劉邦在看似風光的背後,其實已將自己推上了絕路。

大秦新元四年十一月初九。

經過緊鑼密鼓的籌備,共約十萬秦軍以三路並進的滂溥氣勢一齊殺向關東大地,兵鋒所指,擋路的諸侯勢力紛紛授首潰逃。

在北路,秦軍大將韓信、酈疥統領精兵二萬襲出井陘關,這二萬精卒就像一條翻舞的黑龍,一時間聲勢浩大,幾乎阻斷南北通道,更攪得本已混亂不堪的燕趙大地更加混亂。

韓信、酈疥率領的這股秦軍雖然人數不多,但勝其兵之精,勝在對手張耳、臧荼俱都是疲弱之師,的確,與長年駐守邊陲與匈奴人拼殺的秦北方軍團將卒相比,張耳、臧荼的那些士兵根本就算不上合格的兵士。

在南路,秦將酈商、欒布將兵三萬突然襲出武關,經過嚴密的整訓,這支軍隊里補充了大量南陽本地兵士,其對地形、地貌的熟悉程度甚至於還超過了漢軍,在此情況下,還沉浸在擊退項羽喜悅之中的劉邦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僅僅只用了五日,南陽一帶的大城宛城就被秦軍攻佔,隨即這支秦軍繼續北上,與中路軍合攻劉邦主力。

在中路,秦軍投入的兵力最多,共計有五萬之眾,其中步卒四萬,騎軍竟然達到創規模的一萬之多,這對於關東缺馬的諸侯勢力來說,簡直就是一個不能想像的天文數字,要知道,就算號稱擁有最強大騎軍的楚軍,一般騎軍的數量也絕不超過五千。

五萬秦軍在傅戈的親自統領下,分出函谷、臨晉,向著劉邦據守的腹地滎陽、成皋一帶猛撲過來,這一次,秦軍擺出了勢在必得的架式。

成皋。

漢軍據守的戰略要隘。

聽到秦軍大舉來犯的消息,漢王劉邦因為擊退項羽高興得沒幾天的心情一下子又懸了起來。

「丞相,你說說,這秦狗這一回是不是發了瘋了,竟然三路並進,難道那傅小賊真的想一口將各路諸侯一網打盡?」

剛剛巡查了軍營回來,疲憊不堪的劉邦一下子躺倒在錦榻上,全然不顧姿態是否雅觀。

幸好,軍帳內,除了蕭何等一干陪同的親信將領謀臣外,並沒有外人,劉邦這副樣子他們又早就見慣了,當下也不會有什麼想法。

蕭何神色凝重,比漢中之時更顯蒼老了些,背也微微的有些駝了,前些天為了籌措軍糧的事情把他累得夠嗆,想不到好不容易將項羽打跑,這背後又來了更厲害的一隻猛虎。

「漢王,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傅賊這一次的目標就是針對了我們,這一仗怕是躲不過去了,打吧,總不能眼睜睜的將辛苦打下的地盤拱手讓給秦人。」

蕭何輕嘆了一聲,一縷白髮從他的額前飄落,兩軍對峙,謀劃戰略並不是他之所長,可是這一年多來又只有他在漢王身旁出謀劃策,這個時候,蕭何最希望的不是劉邦有事就來詢問他,而是能有一個人站出來幫助他回答劉邦的問題。

帳中,曹參、周勃、夏侯嬰、紀信等一應將領謀士俱在,但他們卻一個個也將探詢的目光投向了自己。

「你們,都沒有腦子嗎?」在心底,蕭何真想大喝這麼一聲,但他又不能喊出來。

「打,嘿,我軍還有虎牢關險隘據守,只要守住這裡,秦狗就算人多勢眾,也奈何不了我們!」好歹,劉邦身邊還有周勃一員有勇有謀的虎將,要不然,這一場緊急的軍議就快變成劉邦與蕭何兩個人的對答了。

虎牢關,是呀!幸虧這三川一帶還有這座虎牢雄關。

在三天前,項羽的楚軍兵退彭城,依附於他的殷王司馬昂立時轉了風向,連差使者到漢營乞求歸順,或許在這個時候,司馬昂突然腦子開竅,竟然想起了他和劉邦還有一段共同作戰的舊情。

對於司馬昂這種兩面三刀的作風劉邦雖然看不起,但在表面上他還是很欣然的接受了司馬昂的投誠。

能夠壯大自己的機會,就絕不要放過,這是劉邦一慣行事作風。

「夏侯嬰,你速速統領一萬將士鎮守虎牢,周勃,你領著二萬士兵守衛滎陽,我則自引五萬大軍在成皋一線據中策應,這一次,我劉邦下定決心和秦狗拼了!」

流氓加光棍的勇氣劉邦是從不缺乏的,這眼見著被逼上了一條絕路,他也很乾脆的下達了拚死一戰的命令。

傅戈,你不是逼我嗎?

那好呀,就來吧!就看看是我老劉的身板結實,還是你小子的牙口好,這不是三路來嗎?我老劉沒有你那麼闊氣,我只集中一路迎敵,這三川一戰孰勝孰敗就看運氣了?

運氣,打仗當然不光靠運氣的。

對於這一點,傅戈自從軍之日起就有了清醒的認識。

因此,雖然秦軍在與漢軍的交鋒中,幾乎未嘗有過敗績,但傅戈在此次大軍推進途中,依舊是步步穩紮穩打,每佔一處,都會先將後勤保障通道修築得風雨不透,這種嚴謹的戰法是一向用兵行險的傅戈所從不曾採用過的。

「劉邦,我不僅要逼你,我更要逼死你!」

看似「慢吞吞」的進軍速度雖然讓秦軍失去了迅速解決漢軍的時機,但也增大了一戰勝敵的機率,相比於有完整和龐大後勤支援的秦軍,劉邦的脆弱補給體系縱算有蕭何這樣傑出的人才,也難以與秦國相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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