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卷 帝國崛起 第六章 血鷹騰空

漠北草原深處!

烈日當空,驕陽炎炎,天氣彷彿熱得像流火一般!原本草原上經常可見的野狼、野狐、野馬等獸類今天也似彷彿從大地上消失一般、蹤跡不見,只剩下幾隻耐熱的小蟲子在草叢間寂寞地哼哼著!

忽然間,極西處的天際傳來一陣隱隱的奔雷之聲,大地也開始微微顫抖起來,感應到情況不妙的昆蟲們紛紛避走,轉眼間逃散一空!

很快,西方的天際上出現了一條白線,一支多達萬人左右的騎兵身著輕薄的白色皮裝、揮舞著修長有力的彎刀,狂呼亂叫著席捲而來。他們的馬背上收穫豐厚,擔著各種各樣的肥美獵物!

在巨大騎隊的最前方,一個健壯、英武的年青人正在馬背上不停地變換著姿勢,或馬腹藏身、或側身虛斬、或雙手倒立,直將精良的騎術展露無遺,贏得身後匈奴兵們一陣陣熱烈的歡呼!

忽然間,這個英武的年青人在馬背上停止了表演、坐穩了身子,隨即高舉右手,頓時又贏得一陣更熱烈的歡呼,此人赫然便是匈奴王子、左屠耆王冒頓!

看到冒頓的手勢,被冒頓調入麾下、已是都尉(相當於冒頓的副帥)的阿胡兒縱馬趕了上來,將裝得滿滿的酒囊遞給了冒頓。冒頓接過,擰開塞子,邊跑邊飲,赤烈的馬奶酒立時滾滾流入咽喉,余汁亦不停地從酒頰邊滑過,滴落在馬背和大地之上!

「痛快!哈哈哈!」冒頓仰天大笑,將手中的酒囊隨手一扔,然後張開雙臂、伸出肌肉虯張的臂膀迎著疾奔帶來的勁風大聲狂嘯起來。一時間,張揚的冒頓如同一隻待翔的雄鷹般銳利逼人、威風凜凜!

這驚人的威勢讓阿胡兒看得有些驚呆了,滿臉敬仰之意的他打定了主意:「冒頓王子將來一定是個了不得的英雄,我一定要誓死追隨他,否則大崑崙神一定會怪我有眼無珠的!」

忽然間,東方蹄響鈴動處,一匹雪白的駿馬踏著紛飛的草屑、飛馳而來,馬上一名身穿白色薄裙、面帶輕紗的婀娜女子正揮手大叫:「冒頓哥哥!冒頓哥哥!」乍看處,簡直像天邊漂過來一朵美麗而聖潔的白雲!

冒頓抬頭一看,剛毅的臉龐上迅速融化了堅冰,微微笑了起來,向身邊的阿胡兒道:「阿胡兒,你帶軍先走!」阿胡兒會意,嘿嘿笑了兩聲道:「遵命,王子!」說著,大聲打了個唿哨,領著狂呼亂叫的匈奴兵們繞了個圈、打馬遠去了!

冒頓迎上那女子,笑道:「妹雅,你怎麼來了?」原來這女子便是和冒頓自小青梅竹馬一同長大的妹雅,她的父親是匈奴王庭中一名百人長!

妹雅轉回馬,和冒頓馬頭平行,有些撒嬌地嬌嗔道:「我早上來找你,你怎麼又跑得沒了人影了!?我就知道,你一定帶部下去練兵了,我說冒頓哥哥,你幹嗎那麼拚命啊?是不是討厭妹雅,不想見我?」

這妹雅一口氣問了冒頓好幾個問題,直問得冒頓張口中結舌、不知如何回答,好半晌才訕訕地笑道:「妹雅,冒頓哥哥哪能討厭你呢!只是我剛就任左屠耆王,如果不認真做出點樣子來的話,豈不是讓有些居心不良之人說出閑話來!」

妹雅聞言有些氣惱道:「冒頓哥哥,那個閼氏真是個壞女人,老是找你的麻煩!」一提到這個後母,冒頓的臉色就有些陰沉,自冒頓就任左屠耆王以來,這個阿麗雅就沒少給他小鞋穿,而頭曼卻是懼內,對冒頓維護甚少,所以冒頓這些天心裡憋著的是一肚子的邪火!

見冒頓臉色不好、而且一言不發,妹雅有些心慌,連忙撒嬌道:「冒頓哥哥,不說這些,你練完兵了,就陪我去雀兒湖玩好不好?」冒頓點了點頭,將那些不快驅趕出去,笑道:「好,走吧!」

「噢——,」妹雅高興得在馬上拍起了玉手,忽有些調皮地笑了笑道:「冒頓哥哥,我們賽馬吧,看誰先到雀兒湖!」說著,用小巧的馬鞭猛抽一下座下白馬,白馬哧溜一聲便竄將出去,讓冒頓座下的千里神駿『白狼』吃了一鼻子草屑!

冒頓大笑道:「好啊,你耍賴!駕!」便也猛抽了一記『白狼』。『白狼』咆哮一聲,它一向是高傲而尊貴的馬王,如何能容忍別的馬別在自已的前頭,當下撒開四蹄、渾身強健的肌肉俱各調動起來,像颳起一陣白色的狂風、瞬間便趕上了妹雅。而『白狼』猶似不肯罷休,猛地又加快馬步,蹄聲隆隆處,只三五個急竄便輕鬆地便將妹雅拋在後頭,然後示威性地打了個響鼻,踢起一地歡騰的草屑,很快便奔得無影無蹤,直氣得妹雅在後面哇哇大叫!

等妹雅氣呼呼地趕到美麗的雀兒湖邊時,得意洋洋的冒頓和志得意滿的『白狼』正愜意地在雀兒湖邊閑逛。而那可惡的『白狼』看見妹雅的白馬氣喘吁吁的模樣,竟還貌似不屑地打了個響鼻、搖了搖腦袋!

妹雅氣壞了,猛地跳下馬來,打著馬鞭便直奔『白狼』,不由分說就是一鞭子。『白狼』長嘶一聲,轉過頭來,一臉敵意地面對著妹雅,前蹄不停地趵著身前的泥土,好似再說:你再來,我就踢你!

妹雅嚇了一跳,看著那巨大的『白狼』再不敢上前,只得將氣撒向冒頓,猛地大叫一聲撲到冒頓的懷裡,粉拳一陣亂打:「叫你欺負我!叫你欺負我!」

冒頓有些傻眼道:「不是你說要賽馬的嗎,怎麼輸了就怪我?」冒頓自小好強,萬事皆不肯服輸,而且男女感情方面也是差了一根筋、屬不太懂風情的人物!

他這樣一說,妹雅更氣惱了,粉拳又是一頓亂捶:「你還說,你還說,從小到大,你就一直欺負我,從不肯讓著我!」

看著生氣的妹雅,冒頓一臉的無奈,原本萬丈的雄風到得這裡似乎一點作用也沒有了。很快,看著不依不饒的妹雅,冒頓的火氣有些上來了,腦袋裡想起匈奴的一句古訓:「對待女人不要太寬容,只要征服了她的肉體,她就會將小羊羔順從母羊一般順從你」。想到這裡,冒頓猛然彎下腦袋,掀開妹雅的面罩、死死地吻住了那嬌艷的櫻唇!

「唔……唔……」妹雅掙扎了幾下,很快便迷失在那強大的臂膀和醉人的感覺中!

良久,冒頓輕輕地鬆開了妹雅,可憐的妹雅已是被冒頓吻得氣喘吁吁、玉面羞紅、嬌軀滾燙,雙腿忽地一軟、險些跌倒在地。冒頓急忙扶住妹雅,似笑非笑地向著身前的佳人!

妹雅現在什麼氣也沒有了,嬌羞的將腦袋埋在冒頓的懷裡,柔聲道:「冒頓哥哥,你會一輩子照顧我嗎?」冒頓現在頓感雄風萬丈,笑道:「妹雅,你放心,我還會像小時候一樣保護你!有誰敢欺負你,我一定揍得他滿地找牙!」

妹雅「撲哧」地笑了,忽地推開冒頓,像一朵白雲似的飄向遠方,邊跑邊叫道:「冒頓哥哥,你來追我啊!」冒頓笑了,心中的煩惱俱各拋棄在腦後,順著雀兒湖便追向那美麗的身影!

……

傍晚時分,等冒頓陪著興高采烈的妹雅返回王庭的時候,正急得像頭拉磨的呆驢般亂轉的阿胡兒急急迎了上來,低聲道:「王子,出事了,且到帳中說話!」

冒頓臉色一沉,平靜地對妹雅道:「妹雅,你先回去,我有事要做!」妹雅乖巧地點了點頭,一步三回頭地騎著馬回家了!

臉色陰沉的冒頓一回到王帳之中,便道:「阿胡兒,出了什麼事,快說!」

阿胡兒咽了口唾沫,摒退左右,低聲道:「王子,據被我收買的大單于身邊的親衛說,今天那個閼氏正慫恿大單于議立鷹揚王子為左賢王!」

「什麼!?當真!?」冒頓大吃了一驚,猛地死死抓住了阿胡兒的雙肩,一臉驚怒至極的神色!

匈奴舊例:一般來說左屠耆王由匈奴王子中賢者擔任,左賢王卻一般都由單于親信兄弟或太子擔任;而且在繼承的順位上,如果單于臨終前沒有遺命指定何人繼承汗位,那麼也一般都由左賢王繼任,而輪不到左屠耆王,所以,一旦讓鷹揚當上了左賢王,就基本上確定了鷹揚太子的身份,如果頭曼日後不再改變主意的話,那鷹揚就是名正言順的下一任單于了,你讓冒頓如何能不急火攻心!

阿胡兒被急火攻心的冒頓抓得一陣嚙牙咧嘴,拚命地點頭道:「是的,是的,是那個親衛親耳聽見的,絕不會有假!」

冒頓一屁股坐了下來,臉色陰沉,大腦也飛快地運轉著,忽地道:「阿胡兒,現在的左賢王、我的叔父昆莫不是尚在嗎,如果鷹揚繼任,那他怎麼辦?」阿胡兒苦笑道:「聽說那個昆莫現在身體不好,大有一病不起之勢,單于完全有理由廢了他的左賢王位,所以那惡毒的女人便抓住這個機會,想將他兒子扶上汗位!」

冒頓咬著牙道:「那父汗如何說的?」「聽那個親衛說,大單于有點猶豫,但經不住那惡女人軟磨硬泡,答應考慮!」冒頓的心頓時一路涼到底,知道情況大大的不妙,依頭曼單于那懼內的性子,遲早會答應的,不由得冷笑道:「那惡女人為了兒子真是什麼都願意做!左賢王領地與東胡交界,離王庭足有上千里,她就不怕她那年幼的兒子在外面有個好歹?」

阿胡兒苦著臉道:「聽說大單于也是因這一點有些猶豫,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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