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卷 重定中原 第二十六章 再戰廢城

三十萬秦軍兵出中牟,以虎狼之勢直撲魏境,當先第一關就是措不及防的魏西第一大城——陳留!

秦軍原本最善野戰,攻城次之,騎戰再次、水戰最末,但隨著扶蘇的出現以及墨門的相助,秦軍無論是野戰、攻城,還是騎戰、水戰皆已雄冠天下,所以以三十萬秦軍之眾對付區區一個萬人鎮守的城池,取勝自是區區小事。大軍分成十班,在大量投石機和弩機的助功下,日夜攻城,可憐的陳留只堅持了三天二夜便宣告陷落,一萬楚軍盡數戰沒。

當即,在『白龍彩鳳』皇旗的引領下,秦軍兵勢如火,猛撲向廢城則來……

……

傍晚時分,殘陽如火,和煦的晚風吹拂著綠意盈然的樹林,發出嘩嘩的聲音。

林中一座已顯頹敗的墳墓前,站立著一個高大的身影,雖只是背影、雖只是便服,卻是抑制不住的王者威嚴、氣度萬千,正是秦皇扶蘇。

「鐵哥,我來看你了!」扶蘇吹了吹石碑下的灰塵和敗葉,靜靜地靠著石碑坐了下來。

「這些年也不知道你在下面過得好不好,反正兄弟我、怎麼說呢,活得挺累的。萬鈞重擔壓在肩頭,有時候夜裡都能焦慮得醒來,你可就舒服了,早早就超脫了!」扶蘇拍了拍墓碑,一臉的傷感!

「噢,對了,鐵哥,凌歌和楊南兄弟我也找到他們了,他們在南疆過得挺好,為南疆能夠順利融入中華民族的肌體做出了很大貢獻,想來你聽到一定很高興吧!?」扶蘇對著石碑輕聲而語,神態顯得非常地佯和。

如果這時有人看見扶蘇,一定難以相信,這個很溫柔、很輕聲的男子竟然就是叱吒風雲、重定天下的一代霸主——秦皇扶蘇。也的確只有在這裡,扶蘇才能將心扉盡情的敞開,否則便是面對楊南和凌歌也是得有所保留。

「鐵哥,兄弟這次來看你,沒帶什麼,只帶了一壺御酒和幾個平時你愛吃的菜,這可都是御廚的手藝,兄弟我可沒委屈了你!」說著,扶蘇微笑著將腳下的食盒打開,將四個玉碗端了出來,擺在墓碑前,裡面是正宗的現代菜:紅燒魚、紅燒肉、糖醋排骨、香酥雞,另外還有一壺上好的關中烈酒!

「來,鐵哥,為我們十幾年來的再次相逢,干一杯,兄弟我先敬你!」說著,扶蘇將一爵酒輕輕在灑在趙鐵的墓碑前,看著那淋淋瀝瀝的酒水扶蘇突然有一種想哭的感覺:滄海變桑田,短短十數年間已是物是人非啊!

「來,趙哥,幹了!」扶蘇又為自己倒了一爵,和墓碑碰了碰,便直著脖子一飲而盡。辛辣的烈酒湧入咽喉,扶蘇的胸膛似乎開始燃燒起來,眼眶也有些濕潤了。

「鐵哥,還記得我們昔年我們最愛唱的那首『精忠報國』嗎?」淚水朦朧中,扶蘇開始低低唱起,豪邁而悲壯的歌聲頓時回蕩在樹林之中。

狼煙起,

江山北望,

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

心似黃河水茫茫,

二十年縱橫間誰有相抗。

恨欲狂,

長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他鄉。

何惜百死報家國,

忍嘆惜更無語血淚滿眶。

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黃塵飛揚。

我願守土復開疆,

堂堂中國,

要讓四方來賀,

……

勉強唱完一曲,扶蘇再也忍不住心頭的悲傷,淚水從雙頰黯然而下。這麼從年來經歷的一幕幕艱難險阻從眼前一一閃過,想著逝去的『中隱老人』、始皇、皇后、荊軻、高漸離……,扶蘇的心一時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良久,扶蘇從遙想中醒來,強笑著拍了拍墓碑:「鐵哥,讓你見笑了,我是不是有些多愁善感了!?可是,做為一個帝王,一個要力挽狂瀾於既倒的英主,我無論什麼時候,就是再苦、再累也得裝出一副無所畏懼的模樣,但是心中的那些心裡話跟誰說啊!?皇帝也是人啊,也是有自己的悲歡與喜樂的,鐵哥,你能理解嗎?」

忽地,扶蘇笑了:「呵呵,鐵哥一定在笑話我吧!你放心,我也只是說說而已,可沒想撂挑子不幹,否則這一輩子肯定要給後人罵死了,我還想以後遠絕大漠、縱橫草原,將華夏的威名遠傳萬邦呢!要是能混上一個『千秋霸主』、『一代名君』的稱號那就再好不過了!哈哈,你瞧,鐵哥,我倒說得有些遠了!」扶蘇拍了拍趙鐵的墓碑,有些自嘲之意。

「嘎——嘎——」兩聲老鴰的聲音從林中傳來,扶蘇抬頭看了看天,已經漸漸黑下來了,想了想道:「鐵哥,天已經晚了,恐怕我不能多陪你一會了,否則樹林外面無心他們一定等急了!你不知道,我現在想微服出巡那可是不容易啦,規矩太多,奈何啊!走之前,我為你舞上一劍吧,讓你看看我威武的秦風!」

說著,扶蘇解下腰旁的英雄劍,緩緩平舉至眉前。「錚——」寒光閃閃的劍身隨著一聲長長的龍吟脫鞘而出,頓時林中殺氣騰騰、精光四射,竟有一種『一劍光寒十四州』的感覺。

扶蘇緩緩擺了個起身勢,隨即大喝一聲,三十六路雄渾『王者劍』頓時施出,霎那間剛正渾厚的內息催動痛飲萬人血的一代魔兵——英劍雄,開始了一場風華絕代的不世劍舞!

劍光急閃、風雷聲動,矯健的身影在林中、墓前縱橫騰挪,捲起一地風沙。那澎湃湧出的王者威嚴和英劍雄散發出的噬血霸氣霎那間充斥樹林,龐大的壓力驚得歸來的夜鳥驚恐不安、紛紛離巢而起。一時間,天空中充滿了驚飛的鳥雀,忽啦啦四處亂飛,但就是沒有一隻敢靠近林中那飛騰的光影!

『劍影光寒,一劍威震十四州』,莫非就是這種境界!?

忽然間,扶蘇一聲長嘯處,那漫天的光芒倏地化成了一道無匹的赤練飛向空中。「哧」一蓬血雨在空中炸裂,一隻慌不擇路的夜鳥在英雄劍下殞命、魂歸天國。「錚——」英雄劍飲血而回,尖嘯聲大作,似一條殺氣正酣的怒龍般從空中直撲而下。「倉啷——」一聲激烈的顫音處,那漫天森寒的光華頓時湮滅於那古樸的劍鞘之中!

「鐵哥,我走了!下次如有機會再來之時,我必然已經稱雄天下!」一劍舞畢,那個叱吒風雲的一代英豪又重新歸來,變得傲氣萬丈!

扶蘇彎腰向趙鐵拜了一拜,然後毅然轉身,走向那血雨腥風的戰場,為華夏民族而戰!

……

廢城。

清晨,溫暖的霞光從東方的地平線上灑過,將大地鋪上了一層燦爛的金裝,小小的廢城也像一隻黃金猛獸一般靜卧在安支山和鳳凰山之間,多少年如一日的扼守著通往大梁的咽喉要道。

扶蘇和諸將在數百精騎的護衛下在離廢城不遠處的一座小丘山靜靜地觀察著廢城的近況:與廢城一別十數年了,似乎沒有多少區別,仍然是一個由黃土夯成的城池,而且由於近年來諸侯在魏地的混戰,隨處可見廢城的城頭上有被摧毀後又重新加固的痕迹;東邊的鳳凰山依然仍舊是那般的高聳、險峻,與廢城緊密相連,山頭旌旗飄搖,隨風獵獵,看來也布置了相當多的軍隊。

扶蘇微微一笑,回視諸將道:「看來,這彭越的布置也沒有什麼新奇之處嗎,遠比當年吳昊月鎮守的廢城來得稀鬆!」英布笑道:「聽說當年陛下打廢城的時候,那吳昊月和其子吳鐵將廢城四周都布置了大量的壕溝和陷坑,還有武剛車、投石機等隨後掩護,這等嚴密的防禦都被陛下破了,現在這等稀鬆平常的防守更是不在話下!」趙佗笑道:「你以為彭越不想這樣做?只不過他沒時間罷了,在城外布置好這樣一條防線估計要花一個月的時間,而彭越趕到廢城不過六七天的時間,他能將楚軍不久前攻打廢城時留下的殘局收拾乾淨就不錯了!」

「呵呵,趙將軍所言不錯,彭越他沒有時間!嗯,不過,彭越不是一般人,應該不止就這兩下子的!灌嬰!」扶蘇突然喚道。灌嬰連忙縱騎而來:「陛下,有何吩咐?」

「你率本部五千騎虛攻一下廢城,試探一下其虛實!記住,小心些,尤其是廢城之下!」扶蘇沉聲下令道。「喏,末將領命!」灌嬰縱馬而去。

看著灌嬰遠去的背影,扶蘇心中的情感有些複雜:「不知道放過這灌氏一族到底是對是錯,可能需要歷史來檢驗了。但劉邦收了灌嬰,終在垓下擊殺項羽,成就大業;就連曹操亦曾說過『舉賢勿拘品行令』,惟才是用,相信我的選擇也是沒有錯的!」

不一會兒,戰鼓擂動處,扶蘇背後鐵蹄隆隆作響,一股又高又急的煙塵急速捲來,從小丘下倏忽卷過,馳向廢城。馬上,廢城之上的戰鼓、警鐘先後響聲大作,無數楚軍兵士奔上城來,劍戟林立、弓弩皆張,準備應戰。

很快,賓士的騎隊馳近廢城,城頭上一聲鼓響處,箭矢大作,如雨般射來。秦軍騎兵突箭冒矢,繼續逼近,不時有中箭者掉落馬下,被鐵蹄所淹沒。漸近一百七十步時,灌嬰一聲令下,秦軍紛紛取弩、裝矢,在一百五十步時完成裝填工作,隨即弩矢如蝗,精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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