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慕華揉了揉酸痛的腰骨,昨夜一番車輪大戰,到現在還有些頭暈暈的,這兩個老婆都是習武出身,那體質豈是謝慕華這樣的穿越小廢柴能比擬的?
兩位夫人早已起床,見謝慕華醒來,知道他今日是要去造兵工署的,急忙迎上前來。一個拿著褲子一個拿著袍子要服侍謝慕華穿上。謝慕華心中暢快無比,要是在後世娶到這樣美艷的老婆,有幾個男子敢叫老婆服侍著穿衣服?不當老婆奴就不錯了。
兩位夫人手腳麻利,一會兒工夫就把謝慕華的衣服都給穿好了。謝慕華看著那玉蔥般的手指幫他扣著扣子,心裡忽然靈光一閃,大聲叫道:「我想到了!」
「官人,想到什麼了?」八姐見謝慕華如此失態,急忙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別是昨夜激戰過度,蹬掉了被子著了風寒。
謝慕華笑道:「今日便叫你們開開眼界。待會兒換了衣服跟我一起去造兵工署!」
「我們也能去造兵工署么?」荊兒又驚又喜,原以為嫁人之後就不方便再到處亂跑了,沒想到謝慕華居然要帶她們去造兵工署去。那兒稀奇古怪的玩意必然是很多的,更何況是大宋鍛造武器的地方,要是遇到稱心如意的兵刃,選上幾把來也是好的!
謝慕華兩腿一發力便從床上跳了下來,只覺得腰上一陣酸麻,暗想道,沒事還是要多練練俯卧撐之類的玩意,要不然的話,對著兩位如花似玉的美嬌娘,要不了多久就支撐不住了。臉上卻還帶著笑容:「你們跟老爺我成婚之前,不是女扮男裝到處亂跑么?怎麼成婚之後膽子就小了?」
八姐沒好氣的瞥了謝慕華一眼:「官人,延琪可不是膽子小,是為官人著想,要是兩個婦道人家跑到造兵工署去,成何體統?倘若被御史台的大人們知道了,參官人一本,那豈不是讓官人為難么?」
謝慕華伸手在八姐的臀丘上狠狠的拍了一記,只聽啪的一聲,清脆作響,八姐頓時羞紅了臉,謝慕華悠悠的說道:「娘子此言差矣,當初混入軍中都不怕不成體統,今日老爺我已經發話了,我都不怕,你們怕什麼?好了好了,你們快去一人找一套男裝出來穿上,我也知道你們這些日子足不出戶,憋的很是辛苦,一起去造兵工署吧!只要你們不說,我不說,別人看見了也不敢說!」
「多謝官人!」兩女喜出望外,立刻撇下還沒穿好靴子的謝慕華歡天喜地的跑去內屋找那許久沒有穿過的男裝去了。謝慕華嘆了口氣,自己用力的將靴子拔了上來!
……
今日跟著謝慕華大人來造兵工署的人中多了兩個俏麗的親兵,楊延彬被謝慕華特意奏請趙德昭從殿前司調了出來,雖然還隸屬於禁軍,但是現在的楊延彬帶著一千禁軍駐守造兵工署,著實威風,就連官職也被趙德昭金口一開,授了個帶刀虞侯。楊延彬正在巡查造兵工署的防務,遠遠的看到謝慕華走了過來,立刻站得筆直。
謝慕華不但是楊延彬的妹夫,更是楊延彬心中的偶像,自從認識了謝慕華之後,他的一言一行都在影響著楊延彬。
楊延彬躬身行禮,畢恭畢敬。
謝慕華微微一笑,抱起凍得通紅的雙拳:「這麼冷天,虞侯還要親自巡視防務,真是辛苦了!」
楊延彬正要答話,忽然看到謝慕華身後的一個親兵頗為面熟,仔細一看竟然是自己的八妹楊延琪,差點叫出口來:「八……,把大人的轎子也抬進造兵工署吧!」
八姐嫣然一笑,她知道這個弟弟向來機智勇武卻不怎麼會說謊話,差點一個八妹叫了出來,好不狼狽!八姐給楊延彬使了個眼色,跟在謝慕華的身後便走了進去。
謝慕華今日到了造兵工署直奔弓弩院而去。那兒的工匠們早已起床,自從謝慕華出了一百貫的賞格,這些人就多了份心思,以前是依足了圖紙做弓箭。現在私底下都各自找些材料來試驗自己的構思。這些人都是從大宋各地選拔上來的能工巧匠,若是當真用起心思來,又怎麼可能一百多年的時間都改造不了一支神臂弓呢!謝慕華的賞格正對他們的胃口,要知道能工巧匠最怕的就是自己的創造天分被扼殺,其實那些做神臂弓的活,若是只對著圖紙的話,普通匠人就能做了,又何必要他們來做呢?
甚至有人已經找了同伴,幾人約好,各展才華共同創作出一支完美的弓箭來,得那一百貫的賞格。像槍棒院、刀斧院的工匠聽說弓弩院得了謝慕華的賞格,許多工匠心中都是暗暗不忿……
謝慕華笑呵呵的聽完了各位監造官的彙報,便又下了一道命令:「既然其他各院的工匠也覺得自己有本事,那這賞格就在整個造兵工署通用好了。還是一樣的賞格,凡是能做出實用,且比現在更好的兵刃者,一百貫賞格,只管來取!」
肖如海陪在謝慕華身邊,他可學乖了,不再多言,可是聽謝慕華這麼一說,心中又是肉疼,這造兵工署雖然現在劃給謝慕華管,可經費還是兵部來給。謝慕華不花樞密院的錢,自然不心疼,但是兵部要是這麼一百貫一百貫的給出去,一點好處都撈不到,想來兵部也不會做這個冤大頭啊!
肖如海急忙說道:「大人,這賞格自然是好的。可是……可是,賞錢從哪裡出?」
謝慕華瞥了他一眼,知道兵部是捨不得這些錢的,暗忖道,兵部這樣小家子氣,難怪一百多年兵刃也沒什麼進步,如此看來那軍器監也是吃乾飯的,改日索性連軍器監一塊撤了得了。大宋的弊端就是冗員過多,好幾個單位做一件事,又沒效率又是互相扯皮,有功就搶,有黑鍋就閃。
不過,謝慕華自有要兵部掏錢的方法,卻不方便告訴肖如海了。
謝慕華拍了拍肖如海的肩膀:「賞格一事,既然本官已經出口,就絕對沒有反悔的道理,要是兵部捨不得給錢,本官就算掏自己的腰包,也要把賞格發下去!」
附近的工匠聽到謝慕華如此真誠的話,一個個無不感動的熱淚盈眶,在造兵工署這許多年,總算是遇到一位不但不剋扣下屬工錢,還寧可自掏腰包出來發賞格的青天大老爺了。
謝慕華喚過幾名工匠,低聲耳語一番,那幾人臉色驚疑不定,先是迷茫,跟著似乎有所覺悟,幾人便分頭散去了。
謝慕華轉身朝肖如海等人說道:「各位,今日本官就要試驗一種新的製作工藝,若是當真可以,今後造兵工署的效率便能提高許多,也可以招募大批工匠來造兵工署製造兵刃了。泄露機密這一塊更是容易控制!」
說著,謝慕華便舉步朝弓弩院里走去。其他眾人不知道謝慕華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一個個滿腹狐疑的跟了過去,楊八姐和荊兒互望一眼,都知道這個官人一肚子精靈古怪,這次又不知搞出什麼花樣來,兩女雖然入門之後一直和和氣氣,但是女人的天性都是自私的,誰也不願意和別人分享丈夫,這一眼望過之後,又不約而同的側過臉去……
那些工匠已經準備好工具,一個個站成一排。
謝慕華朝傅雲飛問道:「你是弓弩院的監造官,現在你把弓弩院造神臂弓最好的人給我選出五人來!」
傅雲飛只道是謝慕華要考校自己,當下極為用心的將弓弩院造箭最好的五人挑了出來。
謝慕華問道:「你們一日可造神臂弓幾隻?」
傅雲飛急忙替他們答道:「哪怕是最熟練的工匠,一日也只能造出一支神臂弓來!」
「恩!」謝慕華點點頭:「這五人一日也不過是造五支神臂弓而已吧?」
謝慕華叫過剛才選中的幾位工匠,笑道:「來,本官剛剛傳授了他們造弓之法,就讓兩邊人比試一番,看看是那邊造的更快!」
傅雲飛選中的那五人都是工匠中的佼佼者,一個個哪裡會把這樣的比試放在眼裡。謝慕華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端起傅雲飛命人奉上的香茗,淡淡的說道:「若說比賽,只怕你們不肯儘力,這樣好了,今日輸的一方,這個月的工錢就扣下一半了!要是贏了,本官賞每人五貫!」謝慕華扭頭看了看肖如海,又說了句:「本官自己賞!」
這十名工匠的眼神立刻變得熱烈起來,他們在這造兵工署里一個月的工錢不過是兩三貫而已,謝慕華出手不能說小氣了。更重要的是,他們都是養家糊口的人,要是工錢少了一半,家裡的開支就要拮据一個月,那可如何使得?
隨著傅雲飛一聲令下,兩隊工匠熱火朝天的幹了起來,傅雲飛選拔的那幾人果然是熟練工匠,看那架勢便是不同。可是謝慕華選的那幾人卻不像是在做工,各人做的並不相同,有人造槍蹬,有人造弩梢,有人造箭槽……
這些人頓時楞了,他們可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的工作方式。
謝慕華悠哉游哉的喝著茶,翹著二郎腿笑眯眯的看著兩組工匠。早上兩位夫人為他穿衣的時候,謝慕華陡然想到的是,電影大師卓別林在《摩登時代》中諷刺的那個「流水線作業」。這流水線作業直到九百年後才誕生,但是這套流水線作業剛好能將造兵工署的保密、效率等等問題全部改善。
肖如海是暗暗為那五名工匠打氣,希望能壓住謝慕華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