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92章 酒桌上的機鋒,嗆你一臉!

「都督大人!」

「都督大人!」

「都督大人!」

當張准來到錦州的時候,高起潛、吳阿衡、丘仰民等三人,都在城外迎接。明朝在遼東的三巨頭同時出現,對張準的禮節,算是最隆重的了。而且,在見到了張准以後,三人還主動的依次行禮,算是給足了張準的面子。

「監軍大人多禮了。」

「督師大人多禮了。」

「巡撫大人多禮了。」

張准滿臉的笑容,一一的還禮。

伸手不打笑臉人,別人如此的客氣,如此的有禮,他就算有什麼不滿,這個時候,都要暫時壓下去了。還禮過後,張准關注的重點,就落在遼東巡撫丘仰民的身上。

其實,之前說遼東有兩巨頭,是不太準確的。準確來說,遼東是有三巨頭的。之所以經常會有一個人被忽略,原因就是這個遼東巡撫丘仰民,為人非常的低調,以致別人經常忘記他的存在。比如說,在這之前,丘仰民就一直都沒有在張準的面前出現過。

明代在遼東,有三套機構,第一套是遼東巡撫,第二套是薊遼督師,第三套是遼東監軍。此外,還有薊遼經略、遼東經略、遼東總督之類的名頭。如此胡亂的設置,表明了朝廷對遼東這塊地區,是典型的關心則亂,典型的多頭指揮。

好像黃得功這樣的總兵官,高起潛可以指揮他,吳阿衡可以指揮他,要是兩者聯合發布的命令還好,要是兩者的命令不同樣,黃得功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偏偏除了兩人之外,還有另外一個人可以給黃得功下命令,這個人,就是遼東巡撫!

目前的遼東巡撫乃是丘仰民,行事很低調。基本上,丘仰民對遼東軍沒有發布過什麼命令,但是,從朝廷的設置上來說,他的確是有權力的。當初的經撫不和,裡面的那個撫,就是遼東巡撫王化貞。可見,這個遼東巡撫的權力,還是比較大的。

可想而知,遼東軍的各位軍官,有多麼的痛苦。自己的頭上,有三個婆婆管著,三個婆婆的關係,可能還相當的不好,常常鬧矛盾。下面的人無所適從,互相傾軋。每天光是內訌,光是為了如何處理三個婆婆之間的關係,就虛耗了全部的精力,哪裡還有心思來琢磨戰事?

「請!」

「請!」

在一片的謙讓聲中,張准緩緩的進入錦州。

楊致遠帶領的青龍軍團,邁著整齊的隊伍,正式接管這座古老而又年輕的城市。在道路的兩邊,都是遼東軍的部隊。他們都默默的看著虎賁軍整齊的開進。對於這支挖來的部隊,他們很多人,都只是知道名字,卻是從來沒有見過的。今天,總算是見到了。

很多遼東軍的將士,都覺得非常的驚訝。因為,他們看到,虎賁軍的部隊,居然沒有任何的盔甲。看起來簡直是不可思議的。和韃子作戰,沒有盔甲怎麼行?韃子的箭鏃,可是很厲害的。此外,虎賁軍整齊的隊列,也讓很多遼東軍將士覺得奇怪。他們需要這麼整齊的隊伍做什麼?

張准注意到,今天前來赴宴的軍官更多,基本上,游擊以上的將軍都來了。在遼東軍內部,游擊、參將、副將、副總兵、總兵等級別的將軍,實在是太多了。就算沒有五百人都有三百人。在遼東軍內部,是典型的官多兵少。真正攤分下來,一個軍官可能就帶領兩三個小兵而已。

錦州,在廣寧陷落之前,只是一座名不經傳的小鎮,除了遼東前線的人,別人都不知道它的存在。但是,在廣寧陷落以後,明軍在遼西瘋狂的修建碉堡,阻擋韃子的騎兵突擊,錦州也隨之水漲船高了。最後,因為地形上的優勢,錦州成為明軍在山海關外的第一要塞。

遼東監軍、薊遼督師、遼東巡撫三位大員的官邸,都設置在錦州。絕大部分遼東將士的家眷,都生活在錦州。也難怪祖大壽發動叛亂的時候,遼東軍會如此的蛋疼。家眷都被握在叛軍的手上,他們能不蛋疼嗎?

「好醜。」

張准入城以後,第一感覺,就是錦州真的很醜。

因為不同的督師,不同的監軍,不同的巡撫之間,甚至,不同的總兵官,在駐守錦州的時候,都會根據自己的意願,在城內胡亂的修建各種建築。這種完全沒有規劃的設置,導致整個錦州,好像是亂葬崗一樣,亂七八糟,慘不忍睹。

「太爛了。」

「拆掉重建。」

張准走到街道上,舉目看著四周混亂的建築,第一個念頭,就是要將這裡全部都拆掉,然後重新建造。這樣的一座城市,真是不嫌丟人的,他還準備將都督府暫時設置在這裡呢。

「都督大人,請!」

「各位大人,請!」

來到監軍府的前面,一行人又是一番的謙讓。

高起潛的監軍府,倒是富麗堂皇,很有氣派,和外面的混亂,形成鮮明的對比。看來,駐守遼東的各位大人,對自己的事情都是很講究的,對朝廷的事情,就是得過且過了。

進入大廳以後,四人分別坐下來,互相說了些客套的沒有任何實際意義的話,就是午宴時間了。高起潛就以主人的身份,請張准等人入席。

午宴是比較簡單的,真正的重頭戲,是在晚宴。但是,午宴也不簡單,因為,借著午宴的機會,可以交流很多必要的信息。中國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習慣了在飯桌上談事情。反正,飯桌上的事情,你當真就當真了,你不當真也可以不當真,很隨意。這種氣氛,特別適合問一些比較敏感的,在正式場合無法出口的問題。

監軍府的宴會廳,面積很大,容納幾百人一點問題都沒有。單純從這一點來看,朝廷每年給遼東軍的錢糧,的確不在少數。沒有足夠的錢糧,怎麼修建一座這麼宏偉的監軍府?想想崇禎皇帝也是夠鬱悶的,每年大量的錢糧撥付給遼東,遼東卻總是沒有給他什麼好消息,難怪他要失望。

主人一桌,只有六個人,分別是高起潛、吳阿衡、丘仰民、張准、楊致遠、王時德,分別代表了遼東軍和虎賁軍雙方。其他的將領,則在旁邊落座。好像吳三桂、黃得功、曹文詔、曹變蛟等人,都坐在主桌的旁邊。主桌這邊有什麼動靜,他們都是可以聽到的。

高起潛坐下來以後,就笑著說道:「張准,你來了,我們這一群老頭子,都可以退休了。年輕就是好啊,以後的天下,都是你們年輕人的了。」

這主人一桌,的確是有點古怪。遼東軍的三巨頭,年紀都在五十開外了,而虎賁軍的這一邊,三個人卻都是二十來歲的小夥子。楊致遠年紀最大,也不到二十五歲。要是在別的地方,沒準還以為是一群老頭子和自己的後輩聊天呢,哪裡是如此嚴肅的軍政大事。

當然,高起潛的這番說話,絕對不是有感而發,而是有隱藏的意思的。這個意思是什麼,只有虎賁軍自己理解了。乳臭未乾,稚氣未脫等詞語,是很輕易就能聯想到的。

王時德是接受過專業的教育的,對於這樣的說話口吻,自然是最熟悉不過了,他含笑說道:「監軍大人廖贊了,我們這些年輕人,別的沒有,就是有股闖勁,無論天大的事情,只要是我們認準的,我們都要做到。其實,我們也是吃了不少苦頭的。」

這是在有力的反擊高起潛的感慨。不要看我們年輕,我們的進取心,要比你們強得多。你們一群老人尸位素餐,什麼事都沒做成,還不如交給我們年輕人來做。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王時德要比張准、楊致遠熟練多了,這種打機鋒的言語,自然是他來介面。

吳阿衡呵呵笑了笑,感覺這個王時德,有些不簡單,便有意無意的說道:「王公子是賀逢聖的得意弟子?」

王時德謙虛的說道:「不敢稱弟子,就是跟老人家讀了幾年的書。老人家門下,比我出色的人,就算沒有一百,也有八十的。」

吳阿衡含笑說道:「賀逢聖不簡單嘛!能教出這麼出色的弟子來!」

王時德站起來,恭恭敬敬的說道:「謝謝督師大人的誇讚。」

古代規矩,別人稱讚自己的親人,又或者是師長,作為晚輩的,是要起身謝禮的,王時德當然不會忘記這樣的規矩。

吳阿衡微微笑了笑,感覺有些苦澀的,就沒有再說什麼。賀逢聖的弟子,都投靠到了張準的門下,這的確是不太妙的事情啊。賀逢聖這老東西,別的本事沒有,就是門下弟子很多。此人一直醉心於培育弟子。要是他的弟子,都全部投靠到虎賁軍麾下的話,虎賁軍的確是會如虎添翼的。

高起潛含笑說道:「玉麟,什麼時候請藐山公到遼東來坐一坐?我以前和他也算是有過來往,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我這個老頭子?」

楊致遠本來伸筷子夾菜的,聽到高起潛的說話,忍不住停下筷子,悄悄的看了張准一眼,臉色有點怪異。

這個死太監,居然一點都不見外的直接叫張准玉麟。靠,玉麟也是你叫的嗎?我們虎賁軍和你這個死太監很熟嗎?

張准對高起潛的稱呼,倒是沒有什麼反應,隨口說道:「只要有時間,藐山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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